魏延说的很明白,尤其是“未敢忝居我主之上”一句!
所谓“我主”肯定不是指刘协,而是刘纬。魏延是在隐晦告诉刘协,我只认刘纬一个主公,至于你嘛,我魏延压根就不认可,更不可能领受你的封赏!
尤其是魏延那个态度,与刚才判若两人,竟非常敷衍地向刘协拱手致礼,因此而遭到了荀彧训斥。
魏延毕竟是精勇武将,不是彬彬雅士,脾气爽直,他岂能忍?当即与荀彧争吵起来,就连在一旁劝解的张松,也连带着一起给骂了!
国贼鹰犬,说的是荀彧;卖主求荣之徒,说的不就是张松嘛!呃……还有蒯越和蒯良等人!总之,环视大殿之内,这些留下来没有逃走的天子近臣,似乎果然如魏延所说,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藏污纳垢之所的说法,更是令天子刘协,颜面扫地!闹了半天,我的朝廷,就是专门搜拢奸佞之臣的破烂市吗?他心有不忿,本欲发作,可一看见魏延那张脸,便顿时泄了气,是一声也没敢吭!
魏延身长八尺有余,挺高的个子往那一戳,无须举动,便显得威风凛凛,气势嚇人;他赤黑脸色,鹰眼虎须,面狠凶相,不怒自威,天生就长着一副判官脸,令人畏惧;再加上魏延在宜城血战中,被砍伤了面庞,疤痕如同一条蠕虫,爬在脸上,扭曲的面容,令人见了更觉头皮发麻,心惊肉跳!
刘协此人,不论幼年时如何聪颖不凡,有帝王之姿,经过这么多年,一直活在曹操的阴影之下,如履薄冰,唯唯诺诺,他就算有些小聪明,也早就变得胆小懦弱,畏缩不展!
因此,所谓的天子威严,还有什么人倒架不倒,其实不过是刘协在硬撑场面,惺惺作态而已,实际上他心里根本没有底气!
眼见魏延暴怒,那本来就十分凶狠的面容,变得更加狰狞,刘协竟被魏延吓得瑟瑟发抖,心惊胆裂,眼看就要塌堆,坐不住了!
张松被魏延一句卖主求荣之徒的言论,说得也是脸红脖子粗,羞愧与愤怒都只在一线间,可他心里很清楚,魏延是刘纬手下大将,如果自己有意重归蜀地,这个人是得罪不起的!
因此,张松强行咽下了这口气,继续摆出一副和事佬的态度,对魏延好言相劝,他的儿子张凌,则在另一边装模作样地安抚荀彧,一时间这朝堂之上,因为这场争执,显得不像帝王圣殿,倒好像是市井街头!
“敢问文长将军,天子,君当何以处之?”就在这个当口,刚才一直默不做声的蒯越,突然开口了!这开门见山的问话,直入正题,竟令众人的争执,立刻平息下来,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转向了他和天子刘协!
是啊,既然你魏延不肯领受天子赏赐,也不想做个顺臣,那么总该表明态度,究竟意欲何为?天子刘协就在这,你是要废掉他,还是要杀了他?抑或者,要裹挟其去往汉中?总之,如何处置,你魏延得给个说法了!
“异度先生此言差矣,延岂敢处置天子乎?”魏延直视蒯越,干干脆脆地回应了他。
魏延面对蒯越,倒是稍加收敛了一下锋芒,毕竟这家伙曾经与自己都是刘表属下,算是老相识,有三分薄面在。不过,能口称其为先生,就已经很给面子了,魏延最看不起这种卖主求荣的小人,因此态度上还是非常强硬,口气也十分不屑!
“将军……意欲何为哉?”蒯越见魏延是软硬不吃,也是顿时没了主意,连忙再度问道。
别说,这个问题,还真把魏延给难住了!他还真就不知道该如何收场!
魏延出兵,本是为了吸引夏侯惇或曹军其他军团的注意力,以自己一支偏师的异动,缓解关中刘纬那边的战局,这是才他的初衷。
可连魏延也没想到,自己孤军深入,竟能如此顺利地连克宛城等数地,最终还真的拿下了许昌,这可是个大大的意外!
如今的局面,并不在魏延的意料之中,他根本没有心理准备!在面见天子刘协之前,魏延也是云里雾里,不知道接下来究竟该如何是好了!
这个问题很难吗?刘纬不是一直打着剪除国贼,匡扶汉室的旗号嘛,如今魏延攻克许昌,解救了天子,实乃不世之功,魏延应该赶紧派人去通知刘纬,率大军前来许昌,辅佐天子,平定中原,继而统一天下!
哪有那么简单呐!魏延深知,自己的这支小部队,不过是孤军深入的偏师,就算钻了曹军防备空虚的空子,攻占了许昌,也跟本守不住!
一旦曹操闻听许昌失陷之讯,必定调集兵马,从四面八方围攻而至,自己就会陷入重围,凭一万余人,根本坚持不了多久!到手的天子,恐怕还没捂热乎,就被曹操又重新夺回去了!
许昌之重,是因为汉天子刘协在这里,如果天子不在,那么许昌也不过就是个城池而已,没什么价值!魏延深知,此地不可久留,必须早做退军打算,放弃许昌,尽快南撤才是!
但魏延所犹豫的,便是天子刘协究竟该如何处置呢?是带着一起走,还是任其自生自灭?难以抉择啊!
奇怪,这有什么可犹豫的?刘备也好,刘纬也罢,多少次喊出要解救天子于危难的口号,如今目标都已经实现了,既然许昌不可守,那肯定是要带着天子回汉中啊!难道刘纬就不想要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政治优势吗?这么浅显的道理,魏延还犹豫什么呢?
魏延虽然是精勇之武将,却也深通韬略,文武双全,尤其是在刘纬帐下效力多年,深得其真传,如今的他,要比本来的历史上,更懂政治斗争那一套,早已大有进益,开了点窍!
如果是原先的魏延,他肯定会毫不犹豫,带着天子刘协这个最大的战利品,一起回汉中,向刘纬领功受赏!
可现在的他,却隐约感觉这么做似乎不妥,因为搞不好会给刘纬带回去一个烫手的山芋,弄得不尴不尬,十分棘手!
这有什么棘手的?刘纬不妨效仿曹操,把天子刘协架空起来,继续当他的傀儡不就是了?不行!还真的不行!
曹操是异姓诸侯,而且这么多年,被人骂成窃国大盗,早已是虱子多了不怕咬,死猪不怕开水烫!我老曹,就是要篡夺大汉江山,你们骂呗,能把我怎么滴?有种来削我啊?
本着这种想法,曹操当然可以把天子软禁起来,充当傀儡木偶,而自己独揽大权,甚至跋扈欺君,僭越称公,都不在话下!xǐυmь.℃òm
可刘纬不行啊!他是同姓诸侯王,还打着匡扶汉室,剪除国贼的旗号,天子刘协一旦到了汉中,局面就十分尴尬了!他是听从天子号令,还是不听呢?
不听天子号令,甚至把刘协当成傀儡,那便等于是告诉天下之人,他刘纬与曹操没什么两样,也是个想当皇帝的阴谋家,根本不是汉室忠臣,那些所谓的旗帜和口号,都是掩耳盗铃,故作谎言,等于自己打了自己的耳光!
可若听从天子号令,甚至归政于刘协,做个忠臣,那刘纬这么多年不是白忙活了么?
不容置疑,刘纬肯定也有想当皇帝的私心,却也不完全是为此!他的理想和目标是令天下百姓,从此过上饱暖富庶的幸福生活,并振兴华夏,从此傲立于世界民族之林!
刘纬可以不当这个皇帝,可是刘协他是那块料吗?若是天下大权,交到刘协手里,他能治理好这个千疮百孔的国家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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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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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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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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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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