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刘纬本来已经怀疑事有诡异,可是迅速镇静下来后,他竟然也开始入戏了!既然刘璋又认了自己这个儿子,那刘纬便索性认了刘璋这个父亲,开口就这样动情称呼道。
刘纬意识到自己已经踏进了一个死亡陷阱,也是深知不能行差踏错一步!你刘璋不是跟我打亲情牌么?那咱们就对着打吧,看谁能把谁给感动了!
此时的刘纬,想的是如何脱身,如果刘璋真有什么诡秘图谋,说不定一时感动之下,改变了心意呢!该装狗熊的时候,就别非得逞英雄,犯不上非得硬碰硬!
显然,刘纬态度上这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令刘璋很意外,他刚刚还一副眼神迷离的状态,显得迷迷糊糊,病得不轻,可听刘纬叫他父亲,那眼睛,直接就闪闪发光了!
刘璋此时,竟忽然被感动了!原来刘纬的心里还是装着自己这个父亲啊!之所以一直不认,还不是因为自己当年一时糊涂,把儿子赶出了家门,其实……这也不怪他……
有了这样的想法,刘璋竟突然萌生出一丝悔意,既然儿子肯认自己这个父亲,那他顺理成章,也就是王父了,而且将来刘纬万一雄霸天下,一统河山,他刘璋可就是太上皇了!如果真是这样,那还造反个什么劲啊!
“儿啊……为父……为父……呜呜……”得,刘璋一时感动,竟然呜呜地哭了起来,这次他可没做戏,而是真情流露,那眼泪中,不仅饱含亲情之暖,还带着一丝悔恨之意!
刘璋表情和态度上细微的变化,刘纬全都看在眼里,他清楚,这一切的背后,肯定有一场阴谋,还不能放松警惕!因此,见刘璋哭了起来,他也流下了眼泪,父子二人抱头痛哭,场面一时有些失控!琇書蛧
这爷俩在此真情流露,却把旁人看得一愣一愣的,尤其是费伯仁!他用一个埋怨的目光,死死盯着刘璋,心说:哥们,你耍我呢吗?我本来不想造反,被你硬拉入伙,现在倒好,你跟儿子相认,后悔了?
据此,费伯仁突然意识到,再这样下去可不行!万一刘璋临时后悔,打消了造反夺权的念头,那他费伯仁可就危险了!
人家是父子亲缘,刘纬无论如何也不会杀刘璋,即便造反的阴谋败露也没事,可费伯仁不一样,他本来就罪行累累,又参与了造反图谋,刘纬绝对不会饶恕他!
“咳咳……”费伯仁不能再看着局面这样发展下去了,连忙假装咳嗽两声,意图提醒刘璋,清醒点!
还别说,费伯仁这突然的提醒,倒还真令刘璋有些缓过神来了!他偷偷撇向费伯仁,突然意识到,自己刚才有些失态,刘纬他不过就是叫了自己一声父亲,很多事情还没定论,自己怎么能就这样退缩呢!
正所谓箭在弦上,不得不发,造反夺权的阴谋既已定下,凝聚的已经不是他刘璋一人的意志和期望,就算他想收手,还来得及吗?更何况,所谓当太上皇的前景,虚无缥缈,而一个毫无实权的王父,也没什么意思,想起宝贝女儿被无情处罚的事,刘璋的心又逐渐硬了起来!
“吾儿,为父临终,尚有一事相求,尔切勿失终人之望也!”此时的刘璋,虽然眼角还挂着泪痕,却已经不再哭泣,而且那病恹恹的样子也不再装了,竟换了个强硬的语气,这样说道。
没搞错吧?有事相求?求人会用这样的语气?还说临终,瞧您现在这底气十足的样子,哪像病入膏肓,命不久远?刘纬心中暗自念着,也是马上意识到,刘璋这是要打出自己的底牌了!换句话说,他究竟有何图谋,答案也终于要揭晓了!
“父有所愿,儿当谨遵不移,何言求之,折煞我也!”刘璋突然变脸,刘纬却依然在做戏,显得十分谦卑,叩首言道。
“令汝……交权隐居,可愿否!”刘璋至此,彻底撕掉了伪善的面具,在病榻之上,突然坐了起来,恶狠狠地如此说道!
此时的刘璋,一咬牙,也是发了狠心,他其实所期待的是遭到刘纬的拒绝,这样他便能立刻下令,命早已埋伏在屏风之后的武士,当场拿下刘纬了!
刘璋这饱藏杀机的问话,精明的刘纬一下子便听明白了,原来他是想要造反夺权!其实对这个结果,刘纬之前已经隐约有所预料,可他真心不希望事情会发展到如此地步,还抱有一丝幻想!
刘纬的幻想是,刘璋并不想造反,装病只不过是为了要挟自己,令他放过梓萱,恢复其县君爵位,其实是想替女儿逃回个公道;至于费伯仁在场,刘纬幻想着他其实也是想为亡妹打抱不平,向刘纬讨要个说法而已!
当然,这一切,不过是刘纬的幻想和希望,虽然他早有预感,可最不想看到的局面,还是终于发生了!
“儿!谨遵父命!”就在现场形势剑拔弩张,空气中已经充满了火药味,似乎一点火星,就能引燃的危机关头,刘纬竟伏拜于地,向刘璋叩首,慷慨言道!他,竟然答应了!
这是个出乎所有人意料的结果,几个造反的阴谋家,其实事先进行过无数次的情节推演,都算计好了说什么话的时候,刘纬可能会有哪几种反应,他们又该如何应对,做了几套预案,唯独没算到,刘纬居然能这么爽快地就答应了!
“吾儿……此言当真?”所有人都惊呆了,刘璋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连忙追问道。
“儿不敢诓言也!”刘纬头都没抬,叩首于地,竟再次给出了肯定的答案!
刘璋再次惊呆了,他突然感觉到,刘纬似乎是当真的!难道他真的愿意把权力交出来,归隐山林?难道他其实一直没有割断与自己的父子情义,表面看若即若离,可心里一直装着自己这位父亲?
咳!我这个当爹的,干的这都叫什么事!儿子如此恭孝顺从,自己还阴谋要除掉他,夺取权位!早知道他能答应得这么痛快,那还谋什么反啊!刘璋心中暗念着,又产生了后悔的心态!
“王上乃愿交权,敢问何以凭证耶?”刘璋又被感动了,一时踌躇起来,可费伯仁依然很清醒,他在一旁,一脸阴郁地问道。
费伯仁其实现在也很后悔,而且是连肠子都悔青了!不过他与刘璋后悔的心态不一样,刘璋是后悔不该造刘纬的反,而费伯仁是后悔,自己瞎了眼,怎么跟刘璋这么个废物一起造反!
费伯仁对刘璋的表现,简直失望透顶!是,刘纬是当场答应交权,而且几乎是毫不犹豫,可这根本就是权宜之计,他怎么可能会放弃手中的权力!费伯仁认为,刘纬从进门开始,就一直在做戏,他不过是故作谎言,暂且答应下来,求脱身之计罢了!
而刘璋这个糊涂蛋,竟然还真信了!费伯仁心中暗骂刘璋愚蠢,可为了保全自己的身家性命,他不能再坐视刘璋犯糊涂,只能从背后的暗处跳了出来,竟直接对刘纬提出了质问!
“伯仁勿忧,寡人官房印玺,便可为证也!”刘纬还是继续着怪异的表现,转向费伯仁,竟表示愿意交出汉王玉玺,以示交权!
“玉玺何在?”费伯仁一听,还是不放心,连忙追问道。
“公裕(张顺的字),取印玺来!”此时,刘纬又转向身后的张顺,递上了一个诡秘的眼神,如此令道。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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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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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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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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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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