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知其求援之意也,先生何意哉?”刘纬感到十分诧异,转而问道。
谁料,法正竟突然跪了下来,伏拜叩首,显得诚惶诚恐,极为紧张的样子!
“哎?先生何故如此……速起也!”这下子,刘纬坐不住了,连忙起身来到法正身前,试图搀扶起他!可是,法正却说什么也不起来!
“主公!宜城万不可救也!”法正显得极为焦急,脸上的表情十分夸张,目光闪烁,诚恳至深,仿佛刘纬不答应,他就不起来的样子!
哦……原来如此!法正早就看出了自己有救援宜城的意图,他刚才提出进军江陵的方案,实际是用另外一种方式来劝自己不要那么做啊!刘纬到此,才终于明白法正的心思,不禁有些感慨!
刘纬知道,法正肯定是出于忠心,为自己考虑,觉得去救援宜城,凶多吉少,在平原上与曹军摆开阵势决战,即便侥幸能胜,恐怕也会伤筋动骨,两败俱伤,实在是太不值得了!
其实在这一点上,刘纬的心里也没底!无论武器装备还是士兵素质,他都有绝对的信心,就是这兵力相差悬殊,让刘纬十分犹豫!正所谓双拳难敌四手,好汉架不住群狼,如果能据守险要,他还有信心能以少胜多,可在平原上摆开阵势决战,凭自己四万步军,能是曹操近二十万大军的对手吗?
回顾以往战例,以少胜多,甚至零伤亡的战斗,刘纬也经历过很多次了,按理说他应该很有信心才对,可是他心里很清楚,那些战绩或者是敌人中了计,或者是自己凭险据守打的防御战,与平原上展开来硬碰硬的战役是决然不同的!
尤其这一次的对手是曹操,他不是沈弥,不是张鲁,更不是夏侯渊和曹洪之流,而是雄才伟略的乱世奸雄!这个对手,不可小视,就算占尽地利,刘纬都未必能轻易战胜他,更别说是决战于平原之上了!
因此,刘纬完全能够理解法正此时急迫的心情,他是怕自己一时冲动,受鲁肃挑唆,去救周瑜在宜城之围,与曹操硬拼!以法正看来,此战凶多吉少,万不可行!
可是,不救宜城之围,就只能坐视曹操消灭周瑜和江东的数万精锐,由此带来的严重后果,刘纬心知肚明,也就是说,这将是一场决定天下命运和生死存亡的大战,宜城一时之间,竟然成了牵一发而动全身的关键点!
救,还是不救?见法正罕见地如此坚决反对,刘纬一时间都有些动摇了!从目前看来,率军去与曹操决战的时机确实不成熟,一旦去救,等于赌上了身家性命,况且,刘纬最担心的是,自己去救周瑜,可周瑜却没挺住!
试想一下,如果周瑜被围困之下,没坚持几天就全军覆没,丢了宜城,甚至主动投降了,而自己还率军一头扎进曹操怀里,那不是送上门的美餐嘛!一旦出现这种情况,刘纬那可真是羊入虎口,哭都没处哭去了!
“孝直先生!请起……孤定当慎之又慎,不负君所望哉!”刘纬赶紧好言相劝,好不容易把法正拉起来,但却没许下什么承诺,只是说一定会谨慎行事。
这样的答复,显然并不能让法正满意,可是他也了解刘纬的脾气,认准的事,谁劝也不好使!以往主公刘纬“任性胡来”的时候太多了,可最终都被证明是正确的选择,因此大家也养成了服从命令听指挥的习惯,认为刘纬的决策一定没错,哪怕是看起来荒谬不已!
现在,法正的确看不出去救宜城会给益州带来什么好处,但又知道刘纬固执,轻易劝说不动,而且人家也说了,一定会谨慎处置,他也就没法再说什么了,可还是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王上!与鲁子敬之会,请允正一观之!”法正忽然提出了这样的要求。
法正的心思是,我劝不动主公,那就一起去见鲁肃,到时候见机行事,故意找茬,甚至可以当面羞辱他,让鲁肃无地自容,自惭形秽,不好意思再提出什么要求,知难而退,也可以!
刘纬岂能不知道他的心思,但面对如此忠心为主的法正,他也显得有些为难,只好同意了!
“也罢!就请先生一道,为孤所谋也!”刘纬叹了口气,回应道。如此,君臣二人便一起去往了县府公厅。
值得一提的是,刘纬大军进驻临沮后,他并没有占据县府作为自己的临时府邸,而是一直住在简陋的馆驿之中。因为现在的荆州,名义上还是独立的行政体系,属于荆州牧管辖,临沮县自然也是,这里的县长,算是刘磐的属下,他还需要治理县政,行使职权,县府是他的办公场所,刘纬怎么能占呢!
刘纬与其他乱世军阀最大的不同之处,由他这个不起眼的小小举动便可见一斑,大军所到之处,绝不扰民!换作其他人,哪管那些,肯定不能亏待了自己,早把县长赶出县府,自己入住了!
不过今天,县府公厅他还是需要征用一下,因为会见鲁肃毕竟属于外交场合,不能太过寒酸。而临沮这样的偏远小县,驿馆年久失修,十分破旧,空间狭小,显然不适合。
刘纬和法正,先行一步抵达县府,这时廖立还没迎鲁肃前来。刘纬本想在县府大门前停留,亲自迎接鲁肃,可法正却劝他,还是入公厅等候便可,不要给江东使者一种礼遇有加,势在必得的感觉!
刘纬无奈地摇了摇头,听了法正的建议,进入公厅,于正位上安然而坐,随即,此次出征的随军将领们,也纷纷到场,直到最后,廖立才引鲁肃,进入了公厅。
“赞军校尉,从事鲁肃,叩见王上!”鲁肃跬步而入,来到刘纬面前,恭恭敬敬地跪了下来,唱名跪拜道。
孙权在朝廷的官位太低,导致他的属下们也都得不到高封,鲁肃一个小小的从事,其实就相当于副科级干部,而校尉这样的军职,在汉末更是滥封得遍地都是,更显身份低微!
因此,鲁肃见了汉中王刘纬,岂能不跪?于礼于法,都该如此,哪怕他是江东使节!更何况,此番鲁肃前来,是为求援兵相救,更需要显得态度卑微诚恳一些了!
“子敬免礼,请入座也!”刘纬轻轻抬手,语气和缓,面色温和地回应道。他见鲁肃如此谦恭,便直接称呼了鲁肃的表字,显得不那么公事公办,态度倒还算客气。
“罪臣岂敢坐也!”谁料,鲁肃非但没起身,依然跪着,还口称自己是罪臣,这是何意?搞得刘纬都有些诧异了!
“子敬……何罪之有耶?”刘纬问道。
“昔日王上致令,须防曹贼诡计,然我等未遵,使江东四万儿郎,入不复之境,盖乃大罪也!”鲁肃悲怆而又惶恐地再叩一礼,哀痛不已地解释道。
刘纬一听鲁肃此言,不觉一愣!表面上看,鲁肃是在检讨当初收到提醒信,却不予理睬的错误,可自己与鲁肃并无统属关系,也就算是个友情提醒而已,没听就没听吧,怎么还算是罪了呢?就算是罪过,你也是对不起孙权和江东父老,跟我有什么关系?
啊……原来鲁肃是这个意思,这家伙不简单呐!刘纬沉吟半晌,终于琢磨出了其中深意,不由在心中感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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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感谢:bt胡、leeshyly两万朋友的友情支持!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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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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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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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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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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