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虎的意思是,汉中王在此,王威等人身为汉臣,欲加谋害就是造反!不过,虽然他表面是义正辞严,实际上心里也没有底!蔡瑁带着王威他们来,不就是要“造反”,想拿下刘纬么!
王威等人止住了脚步,主要是因为看见蔡瑁被刘纬的人所劫持,刀都已经架到了脖子上,他们不敢轻举妄动,怕伤及蔡瑁!
“子威,所来何事?”黄承彦显得很焦急,连忙问道。
女儿受伤昏迷,黄承彦已经是方寸大乱,此时,他的心思全都在被抬走的月荷身上,但还是没敢离开厅堂,因为这里的麻烦,还没解决,他更放心不下。
“禀黄公!吾乃奉命,迎汉中王往归襄阳,并无他意也!”王威赶紧拱手一礼,向黄承彦解释道。
看来,黄承彦果然在荆州地面上,有些威望,王威在他面前并不敢太放肆。不过,他的这句解释,倒让刘纬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那就是抓捕自己的意图,只是蔡瑁所意,王威不过是服从命令而已。
这似乎是个机会,如果王威能被说服,是不是蔡瑁也没什么咒可念了?根据史籍所载,王威此人,为人忠义,蔡瑁等人投降曹操后,他是拒不投降,因而被杀。刘纬觉得,王威不会跟蔡瑁同流合污才对!
“子威将军,未知汝奉何人所命耶?”刘纬此时,也幽幽地开口问了一句。
“禀王上,乃……乃领大都督之命也……”王威迟疑了一下,又悄悄看了一眼蔡瑁,这才道出答案。
“今蔡德珪失手伤黄公之女,亦为孤之良娣,罪责不浅,暂不可履都督职衔,请王将军归之,奉韩德高之命为上!”刘纬简要地把刚才发生了什么,告知了王威,并建议,或者说命令他回去,不再听从蔡瑁命令,而是应该听从代理州牧韩嵩的命令才对。
王威一听,先是一惊,又看到地面上的大片血迹,马上判断刘纬所说,应该是真的。这蔡德珪,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来?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王威,字子威,也是荆州大将之一,地位比文聘甚至还要高,但因为他为人耿直,情商较低,在官场上混得不怎么样!他本来是领兵在西南线剿匪的主要统帅,后来却被蔡瑁调回襄阳,为自己的部将,可以说是明升暗降。
因此,王威多多少少对蔡瑁有些怨怼之心,他是绝对忠于刘表,也忠于荆州的,却不是对蔡瑁忠心!也就是说,王威此人是以忠于荆州为本,顺带忠于州牧,如今刘表去世,新任州牧暂时还没确定,韩嵩代理州牧之职,那么王威的确不应该听蔡瑁的,而是听韩嵩的啊!
刘纬这简单的一句话,果然起到了出其不意的效果,王威受到启发,竟然也想明白了这个道理,自己干嘛要跟着蔡瑁一条道跑到黑?他又不是荆州牧!更何况,现场还发生了血案,伤到的是汉中王良娣,著名的黄公之女,这个责任太大了,起码他王威可绝对担不起!
王威还知道,蔡瑁此人,一向阴险,尤其擅长让属下背锅,如今自己要是卷进这件乱事中,说不定将来罪名会被蔡瑁扣到他王威的头上!
想到这里,王威甚至还意识到,如果跟着蔡瑁一起追杀刘纬,将来的后果也是不堪设想,他可是汉中郡王,益州领袖!死在荆州,这个责任谁来承担?恐怕到时候,蔡瑁甩锅,最终还是得扣到他王威的头上,自己的小命都将不保!
“王上所言甚是,末将告辞!”思来想去,王威觉得,还是不要蹚这趟浑水的好,竟拱手一礼,向刘纬和黄承彦致意后,带兵退走了!
王威退走了,蔡瑁呆立当场,因为脖子上被紧紧比着刀,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就是想阻止王威离去,也不可能!这下子,蔡瑁危险了,明明是带兵出来追杀刘纬,现在,却落入了刘纬之手!
“王上……饶命……”蔡瑁勉勉强强地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看样子是衰了,竟开始求饶起来!
“若为月荷之难,孤恨不能食汝肉,寝汝之皮哉!”刘纬突然开口,满脸冰霜,狠狠地瞪着蔡瑁说道。xǐυmь.℃òm
“王上……”蔡瑁被吓得浑身一哆嗦,目光中都有些绝望了。
“尔可知王子威何故退之?”刘纬直视蔡瑁,提出了这样的问题。
“未知……”刀架在哽嗓咽喉,蔡瑁说话不便,迟疑地回应了两个字。
“唉……实乃吾辈皆亲,外人勿得插手也!”刘纬竟转而叹了口气,收起了刚才那严厉的态度,这样解释道。
蔡瑁愣住了,可心里却突然明透起来!是啊,在场的黄承彦、刘纬和自己,还有被伤害的月荷,其实都是亲眷关系,可却闹到了这步田地,这是何苦呢!人家王威,身为外人,眼见一家亲人闹矛盾,怎么好插手!
亲人……亲人……蔡瑁心里越想越觉得自己之前做的事太过分了,尤其是误伤了月荷!他甚至觉得,自己真不应该伤害刘纬!刘纬虽然是益州领袖,汉中郡王,可这么多年一直与荆州交好,还是自己宝贝外甥女的夫君,刚才自己到底喝了什么迷魂汤,竟然要杀他?
刘纬一句话,让蔡瑁追悔不已,无地自容!他竟噗通一声跪倒在地,痛哭流涕,嚎啕大哭起来!
可能看到这里,会有人非常不理解,一个奸诈狡猾的荆州大都督,位高权重这么多年,也算枭雄的人物,怎么会像个孩子一样如此幼稚的表现?有点太夸张了吧!
不夸张,一点也不夸张!这世界上就有这样一类人,看似只占便宜不吃亏,奸猾无比,实际上到头来最吃亏的就是他!蔡瑁此人,看似奸猾,实际上就是自私自利、目光短浅、毫无城府、幼稚愚蠢的大傻蛋!他的精明,全都没用到正地方,而是一心维护蔡氏大族在荆州的地位和利益,鼠目寸光,为人行事,也就显得偏颇而小孩子气了!
而且,根据他的种种表现,可以猜测,此人的确是个被娇生惯养的纨绔子弟出身,真本事没有多少,更没遇见过什么大风浪和挫折,性情暴戾,也只是为了掩盖其内心的软弱!
刘纬正是摸准了蔡瑁的这种性格缺陷,只用一句充满浓浓亲情之意的话语,便让蔡瑁情绪崩溃了!
“王上……如何处置……”张虎一见这般场景,也是不可置信,愣在当场,赶紧向刘纬请命。
“放之……”刘纬又叹了口气,淡淡说道。
“不可!放之,必留祸患矣!”张虎一听,马上表示了反对,这还是他第一次敢于违抗刘纬的命令!
“其乃月荷至亲,吾怎忍加害,放之……”刘纬摇了摇头,此时显得情绪很低落,竟还是坚持要放蔡瑁。
其实这一句话,刘纬既是真情的表露,又是给蔡瑁和黄承彦听的,尤其蔡瑁,刘纬也是想让他知道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他刘纬是月荷的夫君,蔡瑁是月荷的娘舅,都是至亲之人,可蔡瑁却要谋害刘纬;而刘纬呢,却愿意为了月荷,放了蔡瑁,这份心胸,高低立现,你蔡瑁身为长辈,难道还不如刘纬一个晚辈吗!
“王上恩德,瑁没齿难忘!”跪在地上的蔡瑁,听得刘纬这么说,竟然非常感动,似乎态度发生了180度的大反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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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感谢:岞山起点科技、leeshyly两位朋友的不懈支持!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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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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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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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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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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