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此,法正不厌其烦,每次都刻意纠正叫错之人,其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让大家坚信,刘纬早晚会回来的,江阳太守一职,要永远给他留着!
闻听郡吏来报,说张将军求见,法正一时疑惑,哪个张将军?难道是张翼或张嶷?
“伯岐将军乎?伯恭将军乎?”法正看着那名郡吏,疑惑地问道。
“非也……乃州府奋威将军张辅臣哉!”那郡吏连忙解释道。
什么?张任来了!他来干什么?法正听了郡吏的话,立时惊讶不已!一年了,江阳郡就好像一处桃花源,几乎与世无争,州牧刘璋毕竟曾向天盟誓,因此也算遵守承诺,一直也没找江阳的麻烦。因此,这一年以来,江阳郡虽然不比刘纬在时那样的景象,却也平安无事。
可是今天,突然闻听张任到来的消息,那感觉就好像一粒石子丢在平静的水面上,霎时激起一片涟漪,法正隐约觉得,江阳平静无事的日子,似乎是到头了!
一年了,州牧刘璋都没有什么动作,如今张任来了,肯定要发生什么大事!法正无需多想,仅凭直觉,立刻便做出了判断!
“彼引几何军马前来?”闻听此讯,法正也紧张起来,表情都有些狰狞,连忙问道。
“仅其一人耳……”那县吏见法正如此大的反应,看着都有些吓人,怯怯地回应道。
噢……他自己来的?那就没有什么危险了!看来张任此来,必有其他目的,不过,究竟是为何呢?法正的脑海中不禁开始做出种种的设想。
法正的第一感觉,来人是张任,这就是个不同寻常的信号!如果州牧传达一般的敕令,派个内侍或者府官前来也就够用了,如今,却派了奋威将军,大将张任前来,看来此事来头不小哇!
而且,张任此人,法正是了解的,他与刘纬的关系非同一般,既然是派他前来,必有与刘纬相关之事!
难道主公出事了?法正想来想去,突然被自己这个念头惊到了!他猜测,刘纬可能出事了,刘璋派张任前来,无非就是利用他曾与刘纬关系不错,为安抚江阳的目的!关键是,刘纬究竟出了什么事,难道是……死了?
法正胡思乱想着,越想越担心,越想越害怕!如今的江阳,平静的表象下却暗流涌动,一旦刘纬真的死了,不仅自己的理想和大志再无从实现,就连江阳的局面他法正也控制不住了!
“速请来见!”法正不敢多想,再说,自己瞎合计也没有用,还是应该先见见张任,看他究竟是何来意!
“唯!”那郡吏领命离去,过了大概一刻钟的时间,张任被其引来,法正一看张任的样子,心里咯噔一下,难道刘纬真的出事了?
此刻的张任,风尘仆仆,脸上脏兮兮的,身上的衣服也是沾满灰尘,让人一看就知道他日夜赶路,此行很急,根本无暇顾及外表如何。那他这么急,意味着什么?
“辅臣将军,此来何故也!”法正一时心急,连寒暄都省去了,一见张任进来,都没请座拜茶,开门见山直接问道。
张任也是直脾气,不拘礼节,因此法正如此表现,他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直接拱手一礼,回答了法正的问题。
“孝直先生,末将此来,乃为调兵耳!”张任直言不讳,直接道出了此来的目的。
“调兵?”法正听张任这么说,倒是稍稍心安了一些,看来刘纬并没有出事,是自己想多了,但调兵又是怎么回事?调哪的兵,要干什么?
“此乃纬公子亲笔,请先生阅之!”张任见法正疑惑,连忙取出怀中的书信,交于法正。
听说是刘纬的亲笔书信,法正是既高兴,又放心了!他放心的是,既然有刘纬的书信在,说明他起码还活着,没出什么事;他高兴的是,一年了,自己与刘纬没有任何直接书信往来,这还是第一次看到刘纬的手书!
法正略显激动地接过那封书帛,赶紧展开,细细阅读起来,可是他脸上的表情,却由一开始的兴奋与激动,逐渐变得眉头紧锁,面色阴沉!
刘纬书信中的内容,就是要告诉法正和江阳人等,一切听从州府调遣,不得违抗,而且言辞十分决绝,似乎不容违抗!法正疑惑的是,主公怎么会在信中这样写呢?ωωω.χΙυΜЬ.Cǒm
法正先看了张任一眼,随即,又再读了一遍这封书信,他其实是抱着侥幸心理,想在其中找到刘纬传达某种信息的暗示,可是翻来覆去,就是没有一点蛛丝马迹!这就是一封看起来很寻常的调兵手令,当然,刘纬现在已经不是江阳军的统帅,叫手令不合适,只能说是书信。
一时间,法正有些灰心丧气,他都能想象得到,这封信,肯定是刘纬被逼无奈之下才写的,因此才显得如此乖顺,谨遵州牧命令的样子,这还哪是原来的刘纬?分明就是个任人宰割的羔羊!刘纬的如此境遇,让法正心痛不已,他的胸口,又隐约有些疼了起来。
“孝直先生,此乃符节,请允某调兵出征!”见法正愣在当场,张任有些心急,随即又出示了调兵的虎符,想让法正配合他点兵出征!
“敢问辅臣将军,此番调兵,何往哉?”法正无奈地卷起书帛,好生收了起来,却没理会张任急于调兵的请求,反而这样问道。
张任也是有些过于心急了,江阳新军如此特殊的情况,岂能是一封手书,一枚虎符就能调动的?他还是想得有些简单,或者说,他压根也没多想。张任对于此次出征巴西郡,内心其实是抵触的,自然对于很多细节,他都没有详加考虑,只是麻木地在完成任务罢了,根本没有走心!
“呃……此番乃率兵往宣汉所去也!”法正一问,张任也觉得似乎应该解释一下,便没有保留地告诉了法正。
宣汉县?法正一听这个地方,突然心头一动!按理说,现在的益州,最大的敌人仍然是张鲁,另外荆州刘表也是虎视眈眈,还有就是要防备南蛮造反,如果真有什么战事,也是应该奔这三个方向才对,怎么会调兵前往宣汉?
宣汉县就是今天的四川达州,那里属于巴西郡与巴郡接壤之地,因为离巴西郡治所阆中较远,却离巴郡很近,庞羲对那里也不怎么顾及,而严颜又插不上什么手,因此算是个三不管地带。但那里毕竟名义上是划归巴西郡管辖之地,州府竟然调兵要进入巴西郡,这很明显就是要针对庞羲啊!
法正虽然是个外来人士,并不是蜀中之人,却也对蜀中的情况有所掌握,庞羲此人拥兵自重,呈割据自立之势如此明显,法正又怎么会不知道!看来这一次,州牧刘璋是下定了决心,矛头指向庞羲了!怪不得之前他听说刘璋上表举荐庞羲为益州刺史,原来竟是为了要收拾他!
无需张任多说,精明的法正就已经对局势有了判断,他觉得刘璋此举,无异于是自断手足,不自量力!收拾了庞羲,难道真的对你刘璋有好处吗?
得出此判断,法正的心中不禁燃起了希望,因为他看到了机会!一次可以让刘纬解脱囚禁,重归江阳的绝佳机会!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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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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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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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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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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