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张任,他双手捧着刘纬的书信,一个动作僵持了很久都没有变化,因为他对刚才发生的那神奇一幕,还是百思不得其解!
这一趟前来,张任没能见到刘纬,心中还是颇觉失落,虽然他知道,现在的刘纬已经是走火入魔,早不是当年意气风发的少年郎了,但出于朋友或兄弟般的情谊,张任其实还是很想见刘纬一面的。
刘瑁则是更加遗憾了,他也是许久未曾见过刘纬了,虽然同在一个府邸中居住,刘纬却把自己与世隔绝起来,连他这个父亲都见不到,也是担忧不已!
不过,目的既然已经达到,张任还得远赴江阳调兵,也不便久留,缓过神来后,揣书信于怀中,便向刘瑁告别离去了。
谁料,张任才出了刘瑁府邸,刚要上马,有两个神秘兮兮的人立刻上前来,拦住了他!
“张将军且慢!”其中一人,嗓音有些尖利,张任转头一看此人面貌,没有胡须,便知道了,肯定是州牧内侍!
“汝等何事!”张任心生反感,口气十分不好地反问道。
“书信何在!”那内侍也很不客气,竟伸出一只手,直接向张任讨要起来!
张任这才明白,原来自己的一举一动,也早就被这些刘璋派来的眼线盯住了!眼下,对方竟然直接向自己讨要刘纬的亲笔书信,可见对于刚才所发生的事,这些家伙也是了如指掌!xǐυmь.℃òm
“为何如此?”张任语气十分不满地再度问道。
“书信应呈州牧阅,方可用之!”那内侍态度也很生硬,不耐烦地解释了一句。
哼!张任顿时心头火起,同时也是失望不已!这封书信,是左慈交给他的,其中内容,也只有张任自己知道,刘璋肯定是不放心,让眼线们现场缴获这封书信,必须呈给他先来验看,刘璋是害怕其中有不轨或暗通的内容!
刘璋这么做,的确是出于谨慎,倒也无可厚非,但是此举,等于是向张任宣告:他刘璋也不相信你张任,否则,又何须如此呢!张任领会到了这层深意,当然失望透顶!他忠心耿耿服侍的主公,竟然不相信自己,怎能不失落?
看几名内侍的意思,是要让张任当场交出书信,这可是在刘瑁府邸的门口,张任才刚刚出来,便如此迫不及待,分明是担心张任持有此书,会寻机掉包替换!
失望!太失望了,张任的内心起了一阵寒意,却也无可奈何,只能交出了那封书信!
“张将军,汝随吾等同去!”岂料事还没完,那内侍,竟然让张任也一同去见州牧刘璋!
张任此时,是一点心力都没有了,失望透顶的他,已经懒得反抗,更无须表达什么异议,便麻木地随几名内侍,又返回了刚刚才离开不久的州牧书房。
书信被呈交给了刘璋,他展开于书案之上,反复阅读,细细斟酌了许久,似乎是没看出什么异常。随后,他又把书信交给张松,让他也来检看一下。
张松接过书信,有种如获至宝的感觉!这可是个斩草除根的机会啊!不得不说,我们的汉字,博大精深,自成体系,真可谓是一项伟大的发明与创造,但有一个缺点,那就是太容易产生歧义!
往往一个字或者一句话,不同语境,不同理解角度,都能分析出许多种不同的含义来,因此,在以往历史上,曾屡次发生因文字而获罪的惨剧,也是让人唏嘘不已!
所以,张松信心满满地接过书信,他觉得,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自己深通文略,故意在一封书信中找茬挑错,那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也就是说,张松即使是到现在,害刘纬之心仍然未泯,虽然刘纬已经被他整得很惨了,但只要有机会,张松还是想要斩草除根!
可是事与愿违,张松接过书信,反反复复地验看了好几遍,却一点毛病也没挑出来,他甚至连里面的每一个字都细细斟酌过了,却一点多余的意思也没发现!整封书信,所表达的意思只有一个,那就是责令江阳郡人等,一定要听从州牧刘璋的调遣,不得违抗!
可真是咄咄怪事,刘纬这小子,难道被整之后,真的变得如此乖顺了?竟一点也不记恨州牧,一点想利用这次机会翻盘的心思也没有?
张松验看书信许久,足足一刻钟还有余,一直眉头紧锁,表情凝重,却迟迟没有结论,刘璋等得实在是有些不耐烦了,便开口催促道:“子乔,可有疑点?”
“盖……未有也!”张松不甘心地把书信又交还给了刘璋,情绪不高,但也不得不承认,此信,的确没什么问题。
“既如此……辅臣……”见张松也没看出书信有什么毛病,刘璋便放下心来,转而又面向张任。
“谨遵令也!”张任大声而又斩钉截铁地突然回应道。
张任其实早已经是不满到极点,他觉得刘纬并没有什么鬼蜮伎俩,自己也是忠心耿耿,却被像防贼一样地提防着,刘璋他们也太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他如此回应,其实也是暗中表达了自己的不满,有些赌气的成分,张任的意思是,你刘璋也不用说什么了,我都明白!
“呃……甚好……持符也……”刘璋被张任此举弄得一愣,随即便也没叮嘱张任什么,取来军符,连同书信一起交给了张任。而张任,接过这些,深施一礼,转身便大步离去了!
“主公……张将军,似有怨怼之意!此番领江阳军,可妥乎?”这一切,张松都看在眼里,他连忙提出了自己的疑虑。
“无碍,彼向来忠勇,况仲兴在手,可保无虞……”刘璋沉吟一下,摆手回应道。他的意思是,只要刘纬在自己的掌控中,无论张任,还是江阳军,都掀不出什么大浪来!
张任出了州牧府邸,连家都没回,骑上马,便奔出成都,踏上了去往江阳之路。雷厉风行,是张任一贯的做事风格,但是这一次,他急于离开成都,却不仅为此,而是心里实在厌恶到了极点!成都乃虎狼窝也,张任想起当初自己劝诫过刘纬的这句话来,不禁觉得自己当初的这个论断,真是太对了!
张任骑马,于陆路赶往江阳,三日后抵达汉安,凭州府符传,倒是一路畅通无阻,即使进入江阳郡范围,也是如此。要说张任此人,还真是颇有胆略,竟连个随从也不带,更未带一兵一卒,便来到了江阳!他此番前来,可是为了调兵,张任难道就不怕江阳郡人等不服调动,甚至扣下他作为人质吗?
其实,张任巴不得会如此!如果江阳军不服从调动,正好遂了张任的心愿,他不想擅动刀兵,更为州府小人,利用刘纬的军队,搞阴谋诡计的行径而不齿!
还有,如果江阳郡真的扣押了他,张任更是求之不得!成都那个破地方,张任现在一想起来就够了,他还真不太想回去了,如果被扣下,正好不用回去!
因此这一路上,张任郁郁寡欢,心事重重,却一点也不担心!一向忠心耿耿的张任,连他自己也没有意识到,经历了这一切的一切,其实他的内心,已经起了微妙的变化……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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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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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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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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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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