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此乃……何故?”琪璎虽是妇人,可到现在也基本明白了一切的真相,她不理解刘纬为何要装疯,更不明白为什么此事还要瞒着自己。
“实乃自保之策,勿令夫人忧心耳!”刘纬当然明白琪璎的疑虑,他扶着琪璎的肩头,温情地解释道。
“带走!”没容刘纬多说什么,刘璝已经下令,让士兵们押送着刘纬和琪璎,离开了这座小院,往州牧府邸而去!
因事情涉及到刘纬,刘璋最终是在自己的书房里接见了众人,那七星宝刀和神秘书信,此刻就摆放在他的桌案之上,望着这些东西,刘璋被气得七窍生烟!
之前我们也说过,刘璋此人最恨被人利用和蒙骗,如今,刘纬的谋划昭然若揭,刘璋之前还以为他真的疯了,现在看来,一切都是一场骗局,他当然非常生气!
生气归生气,刘璋州牧的气度还是有的,最起码表面上得装作如此!他没有发脾气,倒是面沉似水,淡淡地开口了。
“事已至此,汝当作何解?”刘璋问诘刘纬道。
“侄儿无话可言矣,任凭州牧处置!”刘纬竟开口自称侄儿,还显得不卑不亢地回应道!
其实,刘纬到现在,心里已经是彻底放弃了希望!如果说之前他装疯,韬光养晦,以待来日,还有那么点不屈不挠的反抗精神,现在也已经被磨灭得一干二净了!因为他已经意识到,自己必死无疑!
刘纬给张虎的那封回信的内容,是让他在成都城内散播谣言,说天象不吉,有父星吞灭子星之相!目的,当然是让刘璋得知,产生悔意,起码能放松对自己的看管和警惕,以待逃亡之时机!
这可是犯了大忌之事,刘璋岂能容忍?更何况之前刘璋惩处刘纬的主要原因,不就是因为锦衣卫这件事么,现在这封书信,等于是将此罪坐实,刘纬百口莫辩,陷入了绝境!
现在,自己的小命危在旦夕了,一旦刘璋连心中最后的那点父子情分也不顾了,随时有可能杀了他!虽然当初在汉安城,刘璋曾向天盟誓,可谁都知道,约束力十分有限!
因此,死到临头的刘纬反而不怕了,更不紧张,他竟底气十足地回应了刘璋!自己不是已经被过继给了刘瑁吗?那你刘璋不就是我的叔父,我不就是你的侄儿!
一声侄儿,真是深深地刺痛了刘璋的心,刘纬这句如同在赌气一般的回应,让刘璋尴尬不已的同时,心中更加愤怒了!
“啪!”刘璋终于按捺不住,怒火中烧,一拍桌案,站了起来!惊得在场诸人,噤若寒蝉。
“将此竖子,予吾推出……”刘璋似乎真的动了杀心,听这话音,刘纬的命果然是保不住了,可谁知他的话还没说完,门外突然传来一声高呼:“州牧!手下留情!手下留情啊!”
书房内的众人,连忙举目望去,发现竟然是刘瑁夫妇,不知何时赶来,他们一边跑着,一边扬手高声呼唤,连礼节也顾不上了!眼见这般情形,刘璋那个斩字也没能说出口,而是愣在了当场。
“叩请州府,恕纬儿之罪,瑁感厚恩,定侍君如牛马哉!”刘瑁两下甩去鞋履,几步跑进书房内,噗通一声跪了下来,老泪纵横,磕头如捣蒜,哀求刘璋道。他的夫人吴氏,自然也是紧随其后,同时跪下,磕头不已。
刘瑁夫妇此举,让刘璋有些骑虎难下了!其实,一直以来,刘瑁身为他的兄长,又是刘氏族长,虽然不受待见,又形同软禁,可刘璋表面上还是很尊敬他的,刘瑁也从来没给刘璋跪下来磕过头!琇書網
可现在,眼见兄长拜倒在自己的面前,刘璋一时间是尴尬不已,突然不知道该如何处置了!
原本,刘瑁此举,无疑等同是把刘纬往死路上推一样!所谓过继之说,不过是刘璋的一句气话,或者说是他处置刘纬的一种形式而已,他并不是真要把刘纬过继给刘瑁!可现在呢,刘瑁竟然真的好像是刘纬的父亲一般,眼巴巴地跑来为自己的“儿子”求情,这岂不是更坐实了之前刘纬勾结刘瑁之罪?岂不是会让刘璋更加愤怒和失望?
但是,现在事情却并不像原本应该的那样发生了,刘璋不但没有因为刘瑁求情而更加生气,反而突然满腹凄凉之感,心还软了下来!
这其实就是刘璋优柔寡断,妇人之仁的一面!如果是那种心狠手辣的狠角色,才不会如此犹豫!自古成大事之人,哪个不是杀伐决断,毫不留情?显然,他并不具备这样的素质!
“请州牧念手足之情,骨肉之亲,恕纬儿之罪,由瑁带回,好生照看教导,定不复此过也!”眼见刘璋的态度似乎有些松动,刘瑁赶紧再拜,苦苦哀求道。
“呃……”刘璋一时间,窘在当场,随即目光投向了一直在旁边的张松脸上!
今天这桩事,本来就是张松举报给刘璋的,他一大早就来到州府,吵醒了睡梦中的刘璋,禀报了此事,因此才有了刘璝带兵,突击搜查小院的那一幕!
刘璋看张松一眼的意思,其实就是在征求他的意见,同时也是透露了一个意思,那就是这件事你惹出来的,你看怎么办吧!这可就是纯粹的甩锅了!
张松心里这个气啊,虽然他的确有置刘纬于死地的打算,但今天此举也是为刘璋所考虑,眼见一口黑锅扔了下来,张松实在是不敢吭声,生怕自己被搅进去!置身事外,还能达成目的,才是张松的本心。
眼见张松没有反应,装聋作哑,刘璋非常失望,可是现在他的确是需要个台阶来下才行,于是又看向了另外一边的长公子刘循。可这一看不要紧,刘循竟然也突然跪了下来,连续地磕起头来!
“父亲,儿乞望饶恕纬弟,成伯父所愿也!”刘循竟然这般哀求道。
刘璋心中顿觉疑惑,刘循不是一直跟刘纬有嫡位之争么,怎么他现在还替弟弟求起情来?
其实,刘循的小心思是,自己为刘纬求情,显得重情义,绝非冷酷无情,为争嫡位,不顾一切之徒,说白了,是给自己买好!另外,刚才刘瑁不是说了,要带刘纬回去,那他可就真的彻底成了刘瑁的儿子了,自己则成了刘璋唯一的儿子,那嫡位还不就是他的,连争都不用争了,因此,刘循当然愿意看到这样的局面!
刘循为什么不主张杀刘纬呢?那岂不是斩草除根,永无后患?他才不会做这样的傻事,一旦真那么做了,后世评价起来,他这个杀弟之兄的恶名可就遗臭万年了!更何况,现在杀了刘纬倒是痛快了,可将来一旦父亲刘璋后悔了,或者承受不住舆论的压力,自己还不得成了替罪羊?
刘循看似单纯,其实也很精明,他的思路与张松一样,不管杀与不杀,你刘璋来拿主意,自己可千万别卷进去为好!
眼见刘循都这样为刘纬求情,刘璋即使想杀刘纬也下不去那个手了!也罢,就让刘瑁把刘纬领回去教养吧,反正连他自己也都是被软禁的状态,翻不出什么大的风浪来!
“既如此……亦善也……”思来想去,刘璋竟然答应了刘瑁所请,同时,刘纬的小命,终于算是保住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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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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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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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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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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