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叛军士兵们,或于帐中酣睡,或席地而眠,本来应该巡逻放哨的兵丁,更如鸡捣碎米,早失去了警惕性。
这也难怪,谁能想到被围攻的一方,竟然还敢主动出击来袭营呢!正是这种疏于防范,刘纬率领近两千新军士兵,顺利杀入,一时间刀光矛影,血色飞溅,很多叛军士兵还在梦乡中,就去见了阎王!
已经死了人,那动静就大了,惨叫声传来,还是有人发现了情况。
“敌军袭营!”那些打盹的哨兵,终于反应过来了,大声呼喊着,并敲响了警钟。
其实此时,叛军士兵们虽然睡了,但中军大帐内的将领们可没睡,沈弥坚持天明再次发动进攻,还在与众人商定战术。忽然闻听有人劫营,众人心头一惊,沈弥甚至根本不相信,江阳守军竟然敢主动出击!m.xiumb.com
依沈弥看来,对方的守军人数虽多,但情报说都是十几岁的娃娃兵而已,经过两场恶战,他们还哪有余力前来袭营?能勉强守住江阳,都已经实属不易了!
“报!江阳……江阳守军……来袭!”一名卫兵突然闯进中军帐,气喘吁吁地禀报道。
“胡言!小儿之兵,焉敢攻我!”沈弥大喝道。
“确为江阳守军!”那传令兵不敢迟疑,连忙辩驳道。
江阳守军,很好认,因为他们都是少年,无需仔细端详,只从身形上便可以一目了然了。见卫兵如此确定,沈弥的心里也慌了,连忙操起刀来,携众将出帐查看。
刘纬新军,行动迅速,深入敌营后,四处突杀,很多睡眼惺忪的叛军士兵,还没反应过来,就一命呜呼了。即使是那些惊醒过来的人,也是迷迷瞪瞪,黑夜中,一片混乱,四处有喊杀声,慌乱中,连武器都没拿起来,便人头落地。
可怕的是,刘纬的新军士兵,斩杀敌人的同时,又开始四处放火,有很多军帐燃起熊熊火焰!这样的乱象,给经历了数次败阵的敌军内心以沉重的打击,很多人根本不想抵抗,扔下武器,扭头便跑!
更为致命的是,此时,几乎所有中下级军官,都聚集在沈弥的军帐内,商讨来日继续作战的计划,叛军陷入了群龙无首,无人指挥的境地!恐惧在营中迅速蔓延,叛军彻底崩溃了!
而且,崩溃的不仅是步兵,就连水军远远看见营地乱象,也纷纷驾船逃亡,作鸟兽散!
“速……速安军心也!”沈弥出了大帐,看见火光冲天,四下里一片混乱的景象,赶紧命令道。
“将军,吾等速退,否则命不保也!”娄发在沈弥的身边,紧紧拉着他的衣襟,急切地恳求道。
娄发所言是对的,在冷兵器时代,一旦军队溃散,失败便已成定局,尤其是像沈弥叛军这些士兵,几乎毫无战心,更没有过硬的军事训练和素质,慌乱之下,已经谁也指挥不动他们!
“鼠辈小贼!军正!军正何在!”沈弥显然不肯罢休,他挥刀斩了身边两名溃逃的士兵,大声呼唤着执行军法的军正官。
可是,还哪有人搭理他,军正官和军法队也是人,他们也怕死,现在已经与溃兵一起,开始逃了!
“将军,速退也!”娄发在一边,连忙继续劝道。
“咔嚓!”沈弥一句话没说,回手就是一刀,娄发的脖子顿时被砍断,头颅滚在了地上,竟还保持着刚才那苦劝的表情!
如此惊心动魄的一幕,让甘宁和其他军官心惊肉跳!他们倒不是怕了沈弥,而是感到无比的心寒!不管怎么说,娄发一直追随沈弥,忠心耿耿,没想到竟被他亲手斩于此地,所有人看着娄发的悲惨死状,心中都产生了兔死狐悲之感!
“匹夫!尔刚愎自用,枉杀忠直,何以为帅!”有一名小校,大概平时与娄发的关系不错,此刻见娄发惨死,顿时是怒从心头起,挥起战刀,便向沈弥砍去。
然而,他的武艺还是太稀松,沈弥挥刀一挡,转身一击,这小校便被削去半边面庞,痛苦地捂脸倒地了!
“杀!”其他下级军官终于看不下去了,他们对沈弥早有不满,尤其是战局都已经到了这种地步,沈弥竟然还敢这样杀人,众人的怒气顿起,四五个人冲上前去,围着沈弥就是一顿乱砍!
双拳难敌四手,沈弥虽武艺不错,左挡右杀斩了几人,但最后还是不支,被砍成了肉泥,这个乱世反贼,终于得到了自己应有的下场。
甘宁目睹着这一切,心灰意冷,他没有加入到乱局中,而是仰天长啸,看来自己所有的大志,今天都要葬送于此了!
“勿动!勿动!缴械不杀!”突然,刘纬的新军已经杀至,长枪列阵,把几人团团围住,插翅难逃了。
刘纬命令张翼率刀盾营士兵继续追杀叛军,自己则是来到了包围圈内,见被围住的几人,穿着打扮好像军官模样,便开口问道:“沈弥、娄发何在?”
“吾等愿降也!”那几名砍死沈弥的小校,连忙扔下武器,跪了下来,乞求投降。
“沈弥、娄发何在!”刘纬没搭理他们,又厉声问了一句。
“在此……在此……”有小校,一指地上的两具尸体,怯怯回应道。
刘纬看到了那两具尸体,一个头没了,一个被剁得面目全非,心中有些厌恶,旋而转头,又看向了甘宁。
其他叛军都跪地求饶,只有此人,傲然自立,面无惧色,倒是颇有胆气!刘纬细细打量,此人二三十岁模样,黄脸连须,剑眉虎目,炯炯有英气;此人身着皮甲,腰间挎刀,手扶刀柄,似乎并没有放下武器投降的打算!
而于此同时,甘宁也正一直盯着这位身披鱼鳞甲的少年,目不转睛。他突然觉得,眼前这位少年不同寻常!虽然年幼,但眼神坚定,散发出一种非常自信的气质!
“足下……为兴霸将军乎?”刘纬先开口了,他猜测着问道。
“正是!君何人?”甘宁反问道。
刘纬终于见到了传说中的甘宁,内心兴奋不已,脸上露出了笑容!他拱手深施一礼说道:“吾乃江阳县尉刘纬是也,久仰兴霸将军威名,今日得见,甚幸之也!”
他就是公子刘纬?甘宁一听,有些惊讶。之前的战局,甘宁都了解,也听别人说起这江阳城守卫将领是州牧的公子刘纬,但此时真正见到,他发现与自己想象中并不一样!
在甘宁的印象中,州牧公子?纨绔子弟而已!即使有些聪明才智,也是个文弱书生的形象。可是,眼前的刘纬,一身铠甲,手扶挎刀,披风飘摆,傲然而立,加上些战场沾染的血迹点缀,活生生是一员精勇小将模样!
更让甘宁吃惊的是,公子刘纬竟然对自己这个败军之将如此客气,没有一点架子不说,反而和颜悦色,目光中仿佛绽放出一种欣赏自己的感觉!
“败军之将,何堪公子大礼,吾愿求一死,全忠义之心,望公子成全!”甘宁有些受宠若惊,但他还是道出了自己的心愿。他说的是真心话,此时的他早就心灰意冷,失去了对凡尘的留恋。
“兴霸将军此言差矣,忠义之心,何倚之焉?”刘纬马上回应了甘宁的话,提出一个尖锐的问题。
在这样的时代,忠义是难能可贵的品德,可是,你甘宁是对谁忠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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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感谢我是佩奇、暗中观察协会荣誉董事、楼上你最秀、光影高端儿童摄影吴、我勒格去了、匾桃体、唯美4u、三生缘翡翠原石1、砺行718、巴文柱-苏宁金融2等读者朋友的好评与建议,笔者定当努力创作,不负厚望!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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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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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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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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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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