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以来,少年兵们已经开始逐渐适应了训练的强度,从一开始训练一天后,累得连饭都不想吃的状态,到现在吃得香,睡得稳。所以,当哨声响起时,有很多人并没有醒来。
“速起,集合!集合!”有士兵听到了哨声,连忙捅醒身边的战友。
“几时?夜半更深,汝误听否?”身边的少年揉揉惺忪的睡眼,不满地坐起身来,问道。
“吱——”又是一声尖锐的哨音响起。
“啊呀!果为集合也!”这次,几乎所有人都听见了哨音,连忙开始穿衣下地,一时间,宿舍里乱作一团。
“吱——”哨响三声,三千多士兵才终于忙乱狼狈地在校军场上集结成了方队。
“三声哨毕,汝等方列阵集结,迟矣!”此时,刘纬正站立在发令台上,一脸严肃,大声训斥众人道。
没人敢吭声,但几乎所有人的心里都有些疑惑,甚至不满。大半夜的,不让好好睡觉,集合干什么!难道今天的训练改在半夜了?
他们没猜错,刘纬就是要在半夜训练!今天的训练科目是强行军!
“跑步——走!”刘纬先令士兵们整好了一字长蛇阵后,下达了口令。随即,便带着三千多士兵,出了北城门,一直沿着沱水向北行军而去。
之前每日清晨,刘纬都会带士兵在校军场内跑圈,加上士兵们吃得饱,睡得好,仿佛体能攒得不少,在刘纬的率领下,一口气跑出去了十里地,也没有人掉队。
不过,众人都不太明白,县尉大人这大半夜的是要带他们去哪。其实这强行军,就是锻炼士兵们在短时间内抵达战场的行军能力。要知道,战争形势瞬息万变,能早一刻抵达战场,都会对战局产生重大的影响。
对此,刘纬并不做过多解释,只带领士兵们以极快的速度继续行军。当然,也不能是一直跑,有时候,也会放慢速度,用走的。可这样的行军,对于士兵的体能来说是个极大的考验,更要求他们有极强的意志力。Χiυmъ.cοΜ
十里、二十里、三十里……部队越走越远,似乎还是看不到目的地。
“公子……吾等去往何处?”此时就连陈式都忍不住了,道出了心中的疑惑。
“一日内,达资中!”刘纬头都不回,只这样回应一句。
什么?一天内赶到资中?这怎么可能!陈式听了这个目的地,惊讶得差点没摔个跟斗!江阳距离资中有三百多里地,途中翻山越水,即使乘船顺水行进,还得两天时间呢,更别说陆路难行了!
而且,这一路走来,刘纬专门带着大伙往难走的地方行进,不是穿树林,就是越浅滩,放着大路不走,专门走偏僻小路!
其实,刘纬这么做一是为了加大训练强度,二是为了不扰民。三千多人呢,如果在大路上出现,没准会让人误以为他们是一伙乱兵贼寇!
就这样,到了日出时分,众少年已经累得上气不接下气,体能都到达了极限!而目的地资中却是遥不可及。
“公子……众人疲之过矣……可暂歇否?”张嶷见很多士兵已经累得坚持不住了,连忙在刘纬身边,气喘吁吁地建议道。
“不可!续进也!日落前,抵资中!”刘纬斩钉截铁地拒绝了建议,并下达了命令!
其实刘纬自己也很累,这样的强行军,无异于跑马拉松,对没有基础的人来说,怎么会不累呢?但刘纬清楚,现在大家都是处于一个体能的极限,一旦这个极限突破了,就不会那么累了,必须坚持。
如果此刻休息了,士兵们再想起身都会很难,更谈不上训练的目的!刘纬就是想让大家体会一下突破身体极限的感觉!
命令下达了,少年们没有敢于违抗的,只好遵命咬牙继续前进,不知为何,当自己累得实在不行的时候,继续前行时,慢慢地就不再那么累了,他们是突破了那个体能的极限!
当然,三千多人,素质肯定是参差不齐的,还是有人开始掉了队。刘纬命令掉队的士兵先自行回江阳校军场等待,其余人继续前进!
不停有人掉队,而且行进速度有快有慢,这长蛇阵型是越拉越长,申时之后,能紧跟在刘纬身后的第一方阵士兵,已不足百人,但资中已经是远远在望了!
“止此也!众人歇矣!”终于,刘纬下达了命令,几乎所有人全都原地瘫倒下来,躺在地上大喘不止。
其实刘纬也很累,他虽然每天早上都晨跑,但这样的强行军,也是第一次尝试,所以,他最后也坐了下来,赶紧休息,恢复体力。
“公子,资中尚未到也……”陈式也不知道脑袋是哪根筋搭错了,竟突然这样说道。
众人听闻,都用一个埋怨的目光看了过去!心说你小子还没跑够啊!好不容易停下来休息了,你竟然还这么说!
刘纬看着陈式,却笑了笑,“寿长,真有入资中之意乎?”
陈式一听这话,才明白过来。三千人如果浩浩荡荡靠近资中县城,人家肯定会以为是大伙贼寇来袭呢!他之前没想到这一层,有些羞愧之色。
刘纬他们停下来的位置,是位于资中县城南三里的一处山林中。像刘纬所考虑的那样,这里,就应该是终点了,不能扰民。
因为陆续还有速度较慢的士兵抵达,他们需要在此地收拢队伍,尚需要停留一段时间,所以刘纬让张嶷带了几十人在周围负责警戒,以防不测。这里毕竟是资中郊外的山林内,或有贼匪猛兽出没,必须要提高警惕。
三千多人中,有大概一千五百多人,中途掉队,再也跑不动,按照命令休息过后自行返回江阳县了。其余人等虽然有快有慢,但日落之前,也陆续抵达了,刘纬总共收拢起近两千人的队伍。
这个结果,刘纬是非常满意的。第一次强行军训练,就有近两千人达标,这三千多少年郎,再经过严格训练,必成精锐!
“公子!”刘纬检视着这些可爱的少年,正满心欣慰之情时,突然,负责警戒的张嶷等人回来了!他们似乎还押解着一名樵夫模样的百姓过来。
“何故惊慌?”刘纬见张嶷神色慌乱,连忙问道。要知道张嶷平时谨慎,很少有情绪外露的时候,今天这是怎么了?
“吾等四下寻探,于山颠遥望资中城下,似有屯兵数万之像!”张嶷赶紧答道。
“何处兵马?”刘纬此时的心中也是一惊,要知道,在蜀地内部地区,尤其是资中这样的小县,是不可能屯聚如此多兵马的,如果真有,那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赵韪反矣!”张嶷立刻给出了答案,并将那名被押来的樵夫,推上前来。
“汝是何身份,何故在此?”刘纬立刻明白了,张嶷就是从樵夫口中得知的消息,连忙开始审问起他来。
“小……小民……水根……打柴为命……好汉……饶命啊!”这个樵夫,二十多岁的模样,已经被吓得抖如筛糠,连忙跪了下来,结结巴巴地回答道。
好汉饶命?这是把自己当成占山贼寇了?刘纬本觉得有些好笑,但此时情况紧迫,他也没心情笑了。
“速言!资中何故屯兵此多也!”刘纬神情严肃,赶紧问道。
“赵韪反也!赵韪反也!”那樵夫一边磕头,一边忙不迭的回答道。
果然是赵韪谋反了!刘纬早知道这个结果,但没料到会发生得这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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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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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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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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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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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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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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