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为什么刘纬等人站在屋外,就能分辨出室内格局的原因了!墙都不是完整的,很多地方是用竹条对付上的,透过缝隙,屋内能看得一清二楚!
走进这间屋子,众人只看见遍地狼藉,稻草、灰尘、碎瓦、破席,凌乱不堪。屋内几乎没有什么摆设,只有两个小桌案和破旧的屏风,还少了一扇。
抬头观瞧,他们能看到缕缕阳光从漏洞射入屋内,可以想象,下雨的时候,这屋内会是什么景象!
就这坏境,别说是刘纬了,连一向吃苦耐劳的阿幼朵都有点接受不了了。
“此处如此简陋……如何住耶!”阿幼朵卸下……不,应该说是扔下了行囊包裹,手一叉腰,灰心丧气地说道。
“江阳百姓甚苦,吾等尚有片瓦遮雨,实属幸也……”刘纬虽然也是一时接受不了这样的环境,但还是劝慰了随行众人一句。
于是,几个人先后都忙活起来,开始打扫这间陋室。其实,这屋子还算不错了,连法正都说,这已经是县衙内最好的房间,经过一番打扫,安顿下来后,还算凑合!
刘纬安排二张与陈式住在南屋,自己与阿幼朵住在北屋,中厅则设置屏风桌案,留作办公之用。条件艰苦,暂时,也只能这样了!
“县尉大人,功曹有请……”就在几人收拾停当后,有一名衙吏模样的男人,前来禀报道。
“知也!”刘纬闻言,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又接过阿幼朵递来的湿巾,擦了把脸,便跟随那衙吏去了。
陈式本想跟着,刘纬没让。江阳虽然不安全,但自己毕竟在官衙内,会有什么危险,没必要随时带个保镖在身边。
“公子!”法正见刘纬前来,连忙施礼,“房舍可适否?”
“善!谢孝直先生之美意!”刘纬还礼,面带微笑地答道。随后,两人在一桌案两侧对坐下来。
“上茶!”坐定后,法正吩咐了一声。
“先生不必也,民生疾苦,我等安敢饮茶乎?”刘纬连忙拒绝了。
实际上,他是真喝不惯这汉代的茶,太苦了!但刘纬却找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茶叶这种东西,虽然原产中国,蜀地也是盛产茶叶之乡,但其实还是挺贵的东西,一般人家的百姓是喝不起的。
刘纬的意思是,江阳百姓都这么苦了,能省点就省点吧!这实际上是借口,但在法正听来,却又对刘纬的好感有了一丝升华。
其实,法正自己平时也是舍不得喝茶的,今天他是为了招待刘纬破例了。没想到这位达官贵人家的公子,竟会如此体恤民间疾苦,仁慈至此,颇具德心。
听刘纬这样说,法正也没争辩,挥手示意侍从退下。他还没说话,刘纬倒是先开口了。
“先生!刘纬此来,乃赴任县尉,不敢当先生称某公子也……”刘纬又一拱手说道。
他的意思是,自己只是个县尉而已,除此之外也没有什么特殊之处,刘纬希望法正别把自己当成州牧公子,就是江阳县的同僚,没有什么地位高低之分,更是别叫他公子了。
“可也,刘县尉!”法正没有犹豫,微笑着认同了刘纬所说。
可实际上,法正此时的心中,早已是心潮澎湃!眼前这少年公子,他是越来越喜欢,越看越顺眼!他觉得刘纬宽仁待下,体民疾苦,尊敬士人,礼数周全,还一点架子都没有,在当下,这样的人实在是太少见了!Χiυmъ.cοΜ
“这公子将来必成大器!”法正不禁在心中暗道。
“孝直先生,不知本县余民户几何?”刘纬随即就好像很快进入了县尉的状态,开始谈起政事。
“公……刘县尉,本县余户五千七百二十三,两万八千四百余口……然老弱妇孺多也,丁不足万人矣!”法正如数家珍般报出了数字,但却眉头紧锁,似乎忧心忡忡。
青壮男丁竟然还不到一万人?这是一个县的人口?刘纬听完,顿感失望。要知道,在古代,青壮男丁是社会生产和保家卫国的主力,丁口人数这么少,意味着社会生产力肯定不足!
不过有一点,刘纬倒是非常疑惑。
“先生,我等入城之时,见城中百姓甚少,此乃何故?”刘纬问道。他算了一笔账,即使丁口人数不到一万,那县城里也不至于行人寥寥,街面那么冷清吧?
刘纬也知道,所谓全县的将近三万人,也不都是集中在县城,只有一部分在此,其余则生活在周边乡镇。但即使这样,县城里也不能就这么点人呐!
“县城百姓,皆劳作于石场也……”法正解释道。
原来如此。为了修复残破的江阳县,县城百姓大部分在采石场工作,采石块运回县城,用以修复房屋和城墙的材料。
汉代房屋多以木制构造为主,辅以砖石材料。但城墙的建造材料,与房屋就非常不同了!中原及北方地区,大多以夯土建造,南方城市,则采用石块垒建。
“先生,吾观江阳城墙,尚薄弱也……”刘纬思虑再三,提出了自己的意见来。
毕竟他刚刚为城墙的事还夸过法正,现在提出不同意见,还是有些犹豫的。
“无奈兮……”法正倒是没觉得不妥,叹了口气,解释起原因。
原来,江阳城自从遭逢上次的浩劫,死伤不少人,几乎成不毛之地,很多百姓都逃亡他乡了。法正到任以后,亲自前往四方乡里游说,许以免税、奖励等承诺,这才招回了一些百姓来。
但即使这样,人手还是太少了,把能够劳作的老弱妇孺都动员起来,才两千多人而已。这些人,又要负责采石,又要运输,又要垒砌城墙,杯水车薪,人手不足。
而夏汛就快到了,如果不能赶在大雨季节之前修复城墙,那江阳城就得一整年都暴露在周围危险的环境下了。
再加上缺少熟练的工匠,所以,那城墙垒砌得十分潦草,只能算聊胜于无的程度吧!
法正解释起来显得很无奈,他虽然没明说,但刘纬还是看出来了,这些时日以来,法正作为县里最高长官和唯一的主心骨,真是操碎了心,磨破了嘴,身板差点没累毁,处处都需要他!
就说现在,可能也是因为刘纬的突然到来,法正才能在署衙里休息片刻,否则,他不一定在哪里忙着呢!刘纬通过观察,发现法正脸色很不好,精神也有些萎靡不振,似乎是长期缺乏休息,太过操劳导致的。
想到这些,刘纬都有些心疼法正了,他决定,自己既然身为江阳县尉,也该尽到自己的一份力量!
“先生,可否允纬往石场一观?”刘纬问道。
“固然也!”法正答道。
这个石场,位于江阳县城西五里,泸水岸边。刘纬等众人抵达这里时,见到果然有许多民众在此采石劳作。
法正现场解释了一下,因为人手不足,他采用了轮日工作制。一日采石,一日运输,一日砌墙,循环往复。而今天,正是采石日。
刘纬知道,这样的安排,效率不算高,但也是没有办法。不过,他观察许久,倒是觉得有一个环节可以节省不少人力,这样也就能省去其中一个环节,让采石与运输同时进行了。
这个环节就是搬运装船!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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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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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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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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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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