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是那种白色浑浆米酒,盛在一个小木樽中,配有勺子一把,这他在成都府中曾经喝过,倒也认得。但每个人面前,上一碗大米粥这是何意?喝酒还要吃粥吗?
刘纬呆呆地看着这一桌“好菜”,咽了咽口水,却丝毫提不起食欲来!在他看来,这些都不如阿幼朵在途中做的烤野兔好吃!
“公子,此处不比府中,已不易得也,用些可好?”阿幼朵见刘纬发愣,以为他是嫌菜品不好,贴心地规劝了一句。
刘纬不是嫌菜不好,而是十分不适应而已。在成都府中时,他吃得就很不得劲,到这里,还不如在府中!
不过,刘纬心里清楚得很,中国现代的很多食物,其实都是外来产品,而且其中大多数还是哥伦布发现新大陆以后,由美洲传往全世界的,汉代,根本也没有那些东西!
不仅仅是食材的匮乏,就连烹饪方式,也是非常不同的!汉代肉食多以炙烤和清蒸的方式烹饪,而青菜更是以腌制和水煮为主,而且调味料匮乏,现代人吃起来,肯定会觉得没滋没味!
同时,在汉代,很少有吃干饭的习惯,大多数人都是以喝粥作为主食摄入的方式,只有北方某些地区的有钱人,才以干粮果腹。这就是那三碗粥摆上来的原因。
刘纬不开动,阿幼朵和陈式作为侍从,自然也不敢轻动。他们只能是望着刘纬,眼露一丝渴盼之意,因为他们也是真饿坏了。
刘纬看出二人的心思,只好操起筷子,夹了一口鱼肉,送入口中,阿幼朵和陈式这才持箸吃了起来。他们二人倒是吃得很香,可刘纬却觉得味同嚼蜡。
这口鱼肉,要多淡有多淡,似乎都没放盐!就算调料匮乏,多放点盐也不至于这么难吃吧!
“赵韪此人,旋日必反!”正在刘纬发愁菜品难以下咽之时,忽然闻听有人如此这般说道。
刘纬不禁很奇怪,是什么人有这样的见识,竟与自己不谋而合?他连忙循声望去,看见相隔一桌的位置,对坐着两名年轻人,其中一人,肤色白皙,面有慷慨之意,刚才那句话,好像就是他说的。
“兄长不可言也……”对面的红脸少年似乎谨慎一些,连忙劝阻刚才说话的白脸少年道。
刘纬打量了一下此二人,大概都在十三四岁模样,虽是少年,却也龙虎精神,颇为健硕。尤其是刚才断定赵韪必反的那个白脸少年,刚勇有胆,精武而无惧色。
这两个人是谁呢?刘纬不禁在心中暗自揣测起来。汉代人口少,可也不至于走到哪里都遇见有名气的人,他觉得这一切似乎冥冥中自有定数,尤其是听刚才那少年所议不凡,刘纬顿时觉得,这两个人似乎并不简单。
要知道赵韪在蜀中是非常有影响力的人物,权势滔天,连州牧刘璋都得敬他三分,区区少年,敢如此议论他,定是有胆有识之人!
刘纬一直盯着人家看,那二人很快就发现了,目光相对,他们也在审视着刘纬。可在一家酒肆里,这么互相看着,太过尴尬,尤其是刚才那少年非议赵韪,随后刘纬就这么盯着人家看,那少年还以为刘纬是赵韪的探子!因此,面色也不太好。
于是,刘纬赶紧起身,来到那两名少年面前,深施了一礼,“二位少英雄,可请与吾等同饮?”
两名少年见刘纬挺客气,连忙起身还礼,但似乎对他的身份存有疑虑,没有答应。只听那白脸少年说道:“不识君颜,安敢同饮哉!”
这并不奇怪,彼此都不认识,刘纬突然邀请人家一起喝酒,显得有些唐突,他们怎么会轻易答应呢。
“在下江阳县尉刘纬是也……”刘纬笑着做了个自我介绍。
“莫非乃刘益州公子乎?”两位少年一听,都是一惊。
“然也……可否赏光一叙?”对方竟然认出了自己的身份,刘纬感到很意外,但他还是热情地继续邀请两人道。
“久闻公子盛名,我等之幸也!”红脸少年还有些犹豫,但那白脸少年竟然直接答应了!琇書蛧
随即,刘纬同两位少年一起,回到原来的座位,并招呼侍者,再添酒菜,待众人坐定后,刘纬开口发问了。
“敢问二位尊姓大名?”这是他从刚才开始一直所好奇的问题。
“吾乃武阳张翼是也!”那白脸少年,颇为主动,立刻拱手介绍了自己。
刘纬听闻,又是一惊!这个白脸少年,竟然是张翼!对于精通三国史的刘纬来说,这个名字再熟悉不过了!此人是蜀汉中后期的名将,而且他还是大名鼎鼎的汉初三杰之一张良的后人!
这张翼,就是犍为郡武阳县人,也难怪会在此巧遇他!
“竟是张公子房之后,伯恭兄乎?”刘纬面露惊喜之情,非常尊重地拱手道。
“祖上之功名,晚辈安敢僭荣也……”张翼很谦虚,赶紧还礼道。不过他很纳闷,自己真的这么有名气?竟然连州牧的公子都知道自己?能一下叫出他的表字,还知道他是张良的后人?
“在下乃巴郡南充国人张嶷是也!”那红脸少年随后也自我介绍道。
张嶷?刘纬更是惊讶了!此人同张翼一样,也是蜀汉中后期名将!不过,两人虽然都姓张,却并不是亲兄弟,也不是同一个地方的人,怎么会一起在这个酒肆里喝酒呢?
“原来是伯岐兄!”刘纬再次清楚地称呼了张嶷的表字来,二张闻言,互相看了一眼,面面相觑,显得十分疑惑。
无论是张翼,还是张嶷,建安五年时,都是十几岁的少年,即使张翼的祖先是大名鼎鼎的张良,他自己也不那么出名。而张嶷,出身寒微,更是不可能有什么名气。
这两位少年疑惑的是,眼前的州牧公子,怎么会知道自己的呢?并且似乎对他们二人非常了解,且礼敬有加!
“公子不可称兄也……我等当受不起……”张嶷连忙施礼劝刘纬道。
“适才闻伯恭所议赵韪之事,吾深以为然,故邀二位共饮之!”刘纬解释了一下自己为什么邀请他们的原因,因为他看出这两人满腹狐疑的样子了。
“酒后狂言耳,公子切勿介怀!”张翼自觉失言,赶紧解释道。
“非也,伯恭所言,正合我意!”刘纬安慰了张翼一句,随即又好奇地问道:“汝等何知某为州牧之子?”
“公子于公厅之上,斥驳赵韪,我等皆有所闻!”张翼连忙说道。
原来如此,看来那天自己顶撞赵韪的事,传播得如此迅速,居然比自己一行人,更早到武阳县了!刘纬一时之间都有点不敢相信,在没有电话的古代,消息怎么会传播得这么快?
“吾之族叔,乃张公子乔也,偶由书信中所闻耳……”张翼见刘纬面露疑惑之色,连忙解释道。
怪不得,原来张松是张翼的远房叔叔,难怪他能对成都所发生的事,这么了解。
“公子不畏权臣,据理力争,吾等钦服也!”张翼比张嶷爱说话,他又接着说道。
“伯恭谬赞矣!”刘纬会心一笑,谦虚一句,但心里却挺舒服。同时,他觉得眼前二张,似乎与自己的主见类同,颇有些遇知己的感觉!
“今得遇二位少英雄,实乃余之幸也,请同饮此杯!”刘纬说着,双手捧起漆木耳杯,爽朗地说道。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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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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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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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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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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