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着铜镜的刘纬,又是吃了不小的一惊,因为镜中之人的样貌,就是他原本的样子,虽然有些细小的差别,可还是让他回忆起了十二三岁时的自己!
这……又是巧合吗?名字一样,竟然连长相都如此相近,难不成,这个刘纬,真的是自己的前世?抑或者,他是自己的祖先不成?
“公子?”见刘纬愣在了当场,阿幼朵轻轻地提醒了他一句。
“呃……大善!”刘纬这才反应过来,对她刚才这番忙活,表示了肯定。阿幼朵听刘纬这么说,才微微露出了一个高兴的笑容,不过,转瞬即逝,她随即又低下了头。
刘纬没有多说什么,外面还有个催命鬼等着呢!他轻步走到门口,换了鞋履,跟着那内侍,穿堂过院,很快来到了一处大殿外。
这州牧府很大,但也是前庭后居的格局。也就是说,前面有很多房间和范围,都是州牧日常办公的地方,后院才是起居场所。身为尚未成年之子,刘纬自然也是生活在后居之所,离前面的公厅正殿,并不遥远。
内侍先行一步,脱去鞋履,小步跑着进去,看似去禀报了。刘纬独自一人,站在廊下,静静地等候着。很快,内侍出来,高声宣刘纬觐见。
刘纬照样学样,也脱去鞋履,步入殿内。这是汉朝人的礼仪,进屋脱鞋,只穿袜,光脚走。这个习惯,刘纬一时还真不太适应,因为这里的地面似乎是石料材质铺成,太凉,踩在上面都有些拔脚的感觉。
进入公厅,殿内的景象却是让刘纬很意外,原来,不止他一个人来,十数人早已分别在两侧坐定。当然,这里的坐,说的还是跪坐。当刘纬进入殿内时,那些人全都转头看向了他。
这间正殿从内部看也不算很大,大概百平左右而已,抬梁木构,空间倒是很高,四根粗壮的梁柱分列两侧,殿内中央的位置,摆放着硕大的铜质兽纹香炉,一缕缕檀木青烟,袅袅飘逸。
正对着大门的正座位置,一张红漆台案后,有一人正襟危坐,身穿黑底红云纹袍服,头戴平天冠。刘纬猜测,此人就是益州牧刘璋无疑,但还是有些意外。
因为一番观察下来,这大殿内的格局器物,以及刘璋的衣着穿戴,都有些僭越的嫌疑,也就是说,很多形制,只能是天子使用的。刘纬记得史书记载,刘璋的父亲刘焉,趁汉末诸侯并起,朝廷暗弱无力之机,有裂土称帝的野心,大事未成便去世了。
看来继位的刘璋虽然并无此志向,可还是继承了刘焉的这一套僭越的形制。
“参见州牧!”刘纬没有过多停留,无视众人目光,几步上前,面对着刘璋,拱手躬身,深施一礼道。
谁知,他的这个表现,立刻引来殿内众人一阵唏嘘与窃窃私语之声。等刘纬礼毕,站起身来时,分明地看见,眼前的刘璋脸上,挂着不快的表情。
刚才离得远,刘纬没能看清楚他的这位父亲的容貌,现在一目了然了。他身材丰润,脸如圆月,说白了,就是胖!双眉与双眼,都呈现出八字的模样来,就连胡须也是八字胡,活生生像个腐败官员的模样!
“这……就是我的父亲刘璋?”刘纬不禁在心中暗念道。他眼见着刘璋那不满的表情,颇感不解。
其实,无论是刘璋还是殿内众官员,都是觉得刘纬失礼了。虽然刘纬挂着个中郎将的职衔,但那毕竟只是个名头,说白了,他只是刘璋的次子而已,应该以父子之礼叩见才是,而刘纬刚才所行之礼,乃是下级见上级的礼仪,虽然勉强过得去,但却疏忽了父子的关系。
这也并不能怪刘纬,他穿越到这个时代才一个月,平白无故多了个父亲出来,他一时之间也是难以适应和接受的。
“入座!”刘璋虽有不快,但考虑儿子大病初愈,又传说他着了魔障,行为怪诞,便也没更多计较,挥手示意刘纬入座。
在刘璋右手边的侧位,此时正端坐一人,头戴长冠,身着灰地菱纹袍服;此人看似十八九岁的样子,剑眉虎目,神情俊朗,颇有英气。刘纬只一端详,便猜出,这人应该是刘璋的长子,自己的兄长刘循无疑。
此时的刘循,双目注视着刘纬,却丝毫没有兄长般的慈祥,神色严峻,似乎有怨怼之意。看来,他对刘纬刚才失礼的行为,也是有些不高兴。
刘纬见刘循是这样的神色,也琢磨出点味道了,连忙又向刘循躬身行礼道:“拜见兄长!”
“贤弟免礼!”刘循的脸色微微好看了些,未起身,只轻回一礼道。
随后,刘纬在刘璋的左手边下位,模仿着众人的样子,跪坐下来,屏息凝神,腰板也挺得直直的,姿势非常不舒服,但也没办法,他不想再因为失礼而看别人的脸色了。
这段小插曲,很快就过去了,就在刘纬入席后,州牧刘璋语气平缓地开口了。
“今日召卿等前来,共商大计……”刘璋说话的声音,有些怪里怪气的。
这州牧一职,是汉代一州的最高长官,尤其是到了汉末,军阀割据,豪强四起,按理说,作为一方割据势力的领袖,应该底气十足才对,而刘璋说起话来,竟然毫无底气,仿佛是在商量的口吻,一点领袖气概也没有。
这种表现,倒是与史书所载,刘璋此人暗弱无能颇为契合。
“日前闻听司空与大将军于官渡对峙数月有余,各有胜负,卿等以为益州当如何应对才是?”刘璋继续说着,终于阐明了今天这场会议的主要议题。
刘纬这才明白,此次要商讨的军机要事,原来就是官渡之战啊!刘璋口中所说的司空,指的就是曹操,而大将军指的就是袁绍!可不是么,建安五年,不正是这个当口么!
刘纬突然想起,就在他穿越之前,课堂上,那个低水平的张老师不正在讲述这段历史么?这又是巧合吗?
官渡之战的结果,我们都知道。曹操最终采纳许攸建议,偷袭乌巢,焚毁大量粮草,造成袁军大乱,从而以两万精锐战胜了十一万河北大军,是历史上著名的以少胜多战例。
历史发展的最终结果,刘纬知道,但身处这个时代的人并不知道,眼下袁曹双方在官渡对峙,胜负还很难说,刘璋也说得很清楚了,让众人共议的是中原大战,益州将如何应对的战略。
“在下以为,此乃良机,应趁曹孟德无瑕西顾之机,北出秦川,袭取关中,遂先主公之愿也!”也就是在刘璋话音刚落之时,有一人便接言说道。声音铿锵有力,显得底气十足。
刘纬坐在刘璋身侧,好好地看了看那个说话之人。此人鹰眼虎须,眼间流露出狡黠之感,让人一看就觉得是一脸奸相。
“这人是谁?”刘纬心中暗念着,同时绞尽脑汁在回忆着史书上的记载,意图对上号。ωωω.χΙυΜЬ.Cǒm
“赵护军此言差矣!北有张鲁扼据汉中,吾等如何出秦川?”刘纬还没对上号,另外一人,竟然直接反驳了刚才说话的那个家伙,还称呼他为赵护军。
护军这个职务,刘纬是知道的,属于州牧属下的高等军事长官。只是这个赵护军,刘纬十分陌生,刘璋属下里,有个姓赵的人吗?而且看似地位还不低……
难道是赵韪?刘纬在记忆中搜索了半天,这才对上了号!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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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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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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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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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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