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的声音在电话里有一些失真,明明在讲述过程中呼吸还急促了几回,但是在柯南讲述完成之后,竟然罕见的恢复了平静。
“是的。”
柯南仍旧在毛利家的楼下,他抬头看了一眼楼上的灯光,心里面并不是完全没有焦急,但是对于这个也算是害得他变小的女孩子,仍旧算得上十分有耐心。
大概是因为……如果不是灰原,那他也当时就死去了吧。
“嗯。”
灰原应了一声算是回应他一开始的探究,也算是承认了定月彻那番话。
“我的确是在很小的时候就已经认识他了,当时我们……被看管的很严格,但是他来接触我们的时候,却没有受到禁止。一开始,我还以为他的地位……或者,父母的存在对于组织十分有用,才有这样宽松的待遇,但是直到很久以后,熟悉了才知道,他并没有什么能够依靠的父母亲人在组织……的确算得上是组织抚养长大的孩子。”
灰原哀走到窗边,阿笠博士给她准备的房间很好,能够在窗外一抬眼就看见明亮的月亮。
少女的神色清清冷冷,好似月光的覆盖的精灵,哪怕是缩小版的面孔,也掩盖不了那一层的姝丽。
“你是说,他找到了自己的血脉亲人……?这样也挺好的,就是祈祷对方不要被组织发现才好。毕竟,那个组织可舍不得放弃定月彻这么好用的……”
最后两个字灰原哀并没有说的很清晰,但是柯南并不是真正的小学生,自然是了解对方的意思。
在那样子的势力里,人和人之间并没有享受人权的资格,只有分成有价值和没有价值的两类罢了。
“我看那位先生衣冠楚楚穿着打扮并不像简单的人,定月彻能够在对方的帮助下脱离……那个组织吗。”www.xiumb.com
隐隐约约的,柯南似乎是听见灰原哀不屑的冷笑了一声。
“那个势力庞大到了一种普通人难以想象的程度,我当初其实是抱着大不了就死去的心思进行的逃脱想法,但是很可笑,如果不是定月彻,我根本没有逃离的一丁点可能。”
灰原的声音平稳,好似不是在说自己的事情,也好像当初受尽折磨的不是她而是另一个人一样。
“你之前就说,你的逃离受到了一个人的帮助,那个人就是……?”
“对,没错。”
茶色发丝少女的目光转过窗外的两棵大树,看着隔壁那栋灯火灰暗的建筑,眼睛里似乎是闪烁着一点思绪。
“那孩子……你见过应该是知道的,和我们吃药变小的情况不一样,他比我们真实年纪甚至还要小上一些,却在更小的时候就被安排着跟组织的人学习各种杀害别人的技巧……你知道吗,在他第一次杀人之后,他来见过我。”
灰原哀并不是一个话多的人,但是对于定月彻,她的心情是很复杂的。
她原以为在外国浸淫了这么多年之后,定月彻会被组织的风格作风洗脑同化,多年之后见到的时候,一眼看去这个家伙虽然和小时候模样没多少变化,但是她却固执又尖锐的把所有组织的人都当成敌人。
包括那个想办法让她逃离的杜百酒。
她现在仍然记得,那颗无比眼熟的药物出现在她视野里的时候,心里那一瞬间产生的空白和呆滞。
明明……只是一个,小时候说过一些话,一起相处过几天的家伙……
组织的作风她无比的清楚,自然也清楚定月彻这样的举动究竟是冒了多大的风险。
在逃离组织之后一边想要远远的逃离再也不想要接触那恐怖的深渊,一边又因为此事忍不住的担忧这个多年不见仍旧愿意送她一场生机的孩子。
是的,定月彻,他哪怕到现在,也不过还是个孩子而已啊。
“他一开始眼睛是很亮的,我是说定月彻,最开始认识的时候,好像对周围一切的东西都很好奇,他在实验室认识了我,就连那些枯燥无味的药物实验,他都学的津津有味,好像一块对世界充满的期待和好奇的小海绵一样。但是……”
灰原哀好像没有感觉到电话那头,柯南的呼吸也有些不自然,似乎明白快要听见一些沉重的内容。
“他当时回来的时候我见到他了,一向温和又热情的孩子当时眉眼耷垂着像个被风暴卷席过后的植物一样,肉眼可见的……好像失去了什么。他收拾干净后来找过我,我原本以为他会哭的,但是并没有,他只是很乖巧的坐在角落里,一动不动的看着我收拾实验室里的试管,分拣机器,给器械消毒……那天他一句话没有说,我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我只是努力的将平时已经做习惯的工作,做的慢一些,再慢一些……我当时想,他在我这里的时候,应该也算是难得的休息时间了吧。”
茶色头发的小姑娘还是十分固执的看着窗外的月亮,声音仍旧听不出什么情绪,漂亮的眼睛里却泛起一点点罕见的晶莹。
极强的控制力让她并没有情绪失控,但是电话另一头的柯南却并没有这么强大的隐忍能力,小小的拳头在这个平淡的夜晚,重重的敲在墙上。
“呵……你以为就这些了吗。”
少女的声音还是有些说不上来的嘲讽意味,说出的话冷意逐渐上浮。
“如果只是这些,我又为什么这么在意,各自有命,定月彻既然想要在组织活下来,他就应该迟早受这个际遇,毕竟在组织里,创造价值才是唯一的活路。但是有另一件事,才是我一直耿耿于怀的根源。”
柯南忍不住屏住呼吸,直觉告诉他,他将听见一件十分震撼的事情。
“定月彻……我比他想象中的更早的见过他。那是更加更加早的时期,是因为……我的父母。他们是顶尖的研究人员,而有一天,组织安排他们对一个刚刚周岁的孩子进行研究。”
“周岁?”
“是的。可能还不到。”
灰原哀冷硬的截断了柯南的惊呼,语气在叙述中也感受到一股愤恨。
“我父母后来讨论的时候说,那孩子当时虽然只有周岁,但是送来的时候已经是进气多出气少,已经是接近死亡的程度……小小的身体上,千疮百孔的陈旧的新的伤疤针孔,一看就是长期接受实验的个体,我后来知道一件事,组织……一直都有人体实验的开发项目。我一开始并不清楚,定月彻一个没有背景亲人的家伙,为什么会被特意送来让我父母救治……直到后来,他很快成为了组织的一把新开的利刃,为组织解决了不知道多少暗中难以收拾的任务,再以一种难以想象的速度取得了自己的代号……我后来已经很少见到他了,他被辗转送去了国外,那个地方我知道,据说有退役的特种兵,专门负责训练成员……可是,可是,他那时候才刚刚过完十岁的生日没多久啊……你能明白吗,工藤。”
灰原哀最后两个字咬的极轻,似乎是想要又害怕惊动了什么。
一些陈旧的回忆从心底升起,她本以为或许早就消散在时间之中的某些内容,但是在稍微触及的时候,仍旧是触目惊心的让人惊恐。
“…………”
工藤新一听完之后,也是长久的沉默。
他一贯的世界观很难塑造出定月彻这样复杂又敏感的身份,非黑即白的认知里,似乎头一次将这位以前看起来明媚的少年彻底的了解了一个皮毛。
这一瞬间,当初遇见相识又慢慢熟悉一些的定月彻,在柯南的眼底,这些回忆如同走马观花一样的接连浮现,缓慢的浮现又变成了灰原哀嘴里那个,幼嫩又悲惨成长的孩子。
他现在似乎能够有些理解,为什么在从前几次接触里,那个明明聪明的少年,为什么总有一种说不上来的孤独感和阴暗面。
他大概也算是理解,为什么对方的性格,会变得在别人眼里显的恶劣了。
“如果……他正常的长大,一定会是个很优秀很善良的人。”
柯南之前有多觉得定月彻性格古怪,现在就有多觉得,对方在那样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长大,还能保持一份心底的善良,那他本质一定是个相当和善的孩子。
就像会不顾危机帮助自己少年的朋友逃离黑暗的这份纯粹的感情,是许久都没有被磨损的最本初的心性。
对于柯南的评价,灰原哀并没有做出什么回应,只是不自觉的推开窗户,让夜晚的凉风浸透自己。
“人的命运都是一开始就注定好了的吧。”
茶色头发的小女孩用着不符合外表年龄的语气说着有些意蕴不明的话。
“世界就好像是个巨大的海,我们从一开始出生,就好像降落在海里沉浮,稀薄的氧气和脆弱的木板,就是我们求生的唯一路径……有的人木板宽阔,生来就是小舟,船舶;而有的人,就真的只是一块木板。稍不注意,就会翻身葬身在永无边界的海洋里。”
灰原用着直白的比喻,诉说着自我对世界的认知,另一头的高中生侦探,也并没有急着争辩什么。
“如果按照这样来看,你,工藤,优越的家世,优秀的父母,自己又有着不错的天赋,你就是所谓的站在船上的人。而你对立的极端,就是定月彻这样的家伙,他没有别的额外的依靠,两只手只能硬生生的抓着求生唯一的木板,海水让他往哪里游,他就只能飘荡到哪里……就这样了,他还要忍受一阵一阵的海浪拍打,忍受鱼群的骚扰,他付出的努力比你我都多得多,所以……”
少女似乎这么一长串的内容都只是为了铺垫什么,清亮的嗓音在这样的夜晚里格外的冷冽。
“所以,我只是想告诉你,不要用你的认知去评价他,他只是为了活下来,就已经费了很大的劲了。”
灰原哀的话说的毫不客气,就连柯南也没有想到对方诉说这么多之后,只是让他不要用自己的思维去塑造定月彻。
但是……
“抱歉。是我的问题,我不应该做出那样的假设。”
柯南沉下声音,似乎是有一些难过。
“但是,哪怕是现在,定月彻也只是一个没有成年的孩子,他……他明明是应该在读国中的年纪,是和朋友同学们参加社团,一起打球的年纪。我希望,他能摆脱当下的困境。”
工藤推了推脸上的眼镜,对于他想要了解的内容,差不多也从不同的角度了解了。
只是……他没有想到这份真相,竟然沉重的让他今晚上都会难以入眠。
“他……很难。”
灰原哀并不是不希望帮助了自己的,在那个组织里还算得上朋友的定月彻出不来,她只是很理智,理智的分析现实。
“他的能力、位置,是组织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轻易放弃的存在。就算你说他现在找到了自己的亲人,但是你也说了,就连定月彻自己,对于脱离组织都没有什么信心。相信我,定月彻比你想象中的更加有价值……组织也比你想象的更加恐怖。”
“我知道了。”
少年侦探在更加沉静的夜晚里点了点头,然后简单的交代了几句,终于是在月光的笼罩下,挂断了通话。
柯南回到毛利家是怎么和小兰姐姐怎么解释的,有没有被揪着耳朵教训,有没有因为鞋子失踪而绞尽脑汁的解释,有没有被小兰姐姐一半担心一半生气的抱怨,别人都无从得知,但是……
有的人注定也有些难以安眠。
比如,一双大眼睛滴溜溜看着面前这双还很新崭崭的小鞋子的定月彻。
他左边转一圈,右边转一圈的打量着这双让人从柯南脚上扒下来的鞋子,看的眼底散发一些古怪的光。
别误会,定月彻并不是有什么奇怪的爱好。
只是当时在靠的极近的时候,他感觉柯南脚上穿的鞋子总有些奇怪的感觉,非要说的话,和他这最近一段时间收集的东西有种相同的一类气息……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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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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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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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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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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