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如果我说,刚刚接触你的一瞬间,就在你的皮肤组织上顺手贴上了不用特殊手段就摘不掉的微型纳米炸弹呢。^”
。。。
狡兔面色灰白了两分,他手指在自己脸庞和脖颈摸索,动作肉眼可见的有些慌乱,而定月彻仍旧半躺着,嘴角带上几分轻微的笑意。
片刻后,狡兔的确在粘连皮肤的地方摸到一处细小的机械凸起,它细小又毫不起眼,但是有些见识的狡兔确定定月彻刚刚说的话就是真的,毫无作伪。
“……。”狡兔刚要说什么,就被定月彻打断了“你也别想说什么把这块皮肤切掉什么的,毕竟你也不知道我是不是在别的位置也安放了炸弹呢。”
年轻成员现在终于彻底撕开和善,尽情的释放属于黑暗面的阴暗手段和特质。
“怎么样,现在的理由足够了吗。”
“……毒蜂逃得还真是不亏啊。”狡兔有些颓然又失笑愤恨的将手中的枪支放下,现在再这样的确没有意义了。
从头到尾,看似是他们对这个年纪轻轻的小鬼的阻击,实则每一步都被对方完全拿捏,这份心智,这份手段,这份荒谬。
“我算是完全明白了他对你的忌惮了...哈,还真是好笑,就凭毒蜂也敢打你的性命主意,真是不自量力。不是我说,刚刚你也不会是完全拿他没办法吧,那个时候你就想到了我没死?”
定月彻没说话,只是无所谓的笑笑,看来性命安全大概是有了,他突然放松下来的身体,终究还是有些强弩之末,毒蜂的毒素,并没有定月彻表现看起来的那么轻松。
“喂,小子,你到底有没有事啊。”
狡兔有些皱眉,看着定月彻那副要死不活的表情,乌青的嘴唇和纸白的脸色他也心下忐忑。
“你要是高低要死,还不如让我把你杀了回去交差。”
“得了吧,这毒的解药你也没有?”
定月彻虽然看起来十分难受,但是对于狡兔的话还是忍着痛苦调笑,“这毒这么厉害,那你也不怕自己中招。”
“这个时候你就别在这勾心斗角挑拨离间了,”狡兔蹲下来,圆溜溜的小眼睛闪烁着精明的光。
他的手掌捏起年轻成员的下巴,显的有些轻佻。
“要是没办法,你干脆把身份跟我说说,看看我能不能捞点什么好处。嗯,还有把炸弹给我拆了。”
“那我也跟你说,哥们。”定月彻笑得乖巧,丝毫不介意自己下颌骨这样脆弱的位置被人拿捏在掌心。
“真是抱歉,我是个脆弱的未成年。尤其现在因为你们的原因还搞得这么狼狈,好不容易现在能够有你的帮助,在逃离这个古怪地方之前,我应该都不会帮叔叔你解除的哦。”
奇特的称呼一个接一个的从定月彻的嘴里吐出,丝毫不介意自己正在明目张胆的威胁面前这个敌对组织的中坚成员。
“那我怎么能确定,你不会随时挂在我面前,或者出去之后你就翻脸不认人。”
狡兔君非常有危患意识的对着眼前的小家伙讲条件,看起来像个不谙世事的小鬼头一样,但要是谁因为他的外表看清他的话,他刚刚的下场就是最好的警示。
所以狡兔不得不警惕。
“我懂你担忧的是什么。”定月彻本想接着拽拽的说那又怎么样,你反正没有别的办法。
但是他想了想还是不给这位大叔太大的压力了,万一狗急跳墙真对他动手那就有点得不偿失了。
毕竟兔子急了也是会咬人的嘛。
“没事,我毕竟是个非常有道德的未成年,你看看,我都被你们搞得这么惨了,也没说直接把你杀了泄愤是吧。”
定月彻满嘴跑火车开始了嘴炮模式“哎呀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啦,剩下的到时候再说吧,现在的目的不是从这个莫名其妙的鬼地方跑出去吗。”
直白的转移话题手段,但是十分有效。
“你们是怎么进来这里的。”
定月彻从狡兔哥身上随手摸出来一点饮用水,也不知道他怎么发现的,但是狡兔眼神一转,自己随身的水壶已经到了这个小鬼手上。
一边为这家伙的手段心惊,一边回忆着进来这里的细节。
“我和毒蜂在这个景点里离得非常远,远远的跟着你们,因为我有一点隐匿潜行的手段,所以一开始跟的还不错。。但是突然一瞬间你的踪迹就断开了。”
狡兔看着定月彻把水先往自己嘴里倒了一口,又倾斜瓶口往自己脸上伤口流下。
清澈的液体从脸颊流下,带下一片灰黑污渍和紫色夹杂的毒素。
刚刚的清澈逐渐浑浊融进了领口和上衣。
狡兔本来张着嘴,但是下一秒定月彻的行为让他有些看不懂。
年轻成员用一把随身携带的无毒短刃,割开了自己的手腕。让定月彻有些犹疑的是,怎么他的皮肤强度有些自己都感到奇怪的高。
但是那把短刃的质量也想当不俗,是之前琴酒随手扔给他的。
但是据某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伏特加说,琴酒二爹在研究所蹲守了两个月,研究出来这把武器的时候第一时间就拿走了。
所以,白嫩的手腕上,用用力划开了一条蜿蜒的血痕。
“你停下来干什么,接着说啊。”
年轻成员好像没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多惊世骇俗,在身体虚弱的状态下还割腕放血的行为无疑是雪上加霜自己找死。
狡兔的嘴张了又张。
“我说真的,小兄弟,你要是真不想活,你就先给我把炸弹给清理了。”
嘿。
定月彻有点好笑,没看出来这家伙还是个乐子人。
“你放心,我不会死的。”
狡兔眼神跟着地上越来越汇聚多的血液有些怀疑这小鬼说话的真实性。
“我们本来想先跟着你的伙伴,想着反正你们俩总会再会和的,但是...”
狡兔想到什么,他有些沉思的皱了皱眉。
“你那个同伴也不是个什么简单角色,他在你的身影消失之后,好像颇为危险眼神的看了一眼当时我和毒蜂的藏身之处。正当我们以为要动手的时候,他又把视线转开朝着一个方向离开了。等我们反应过来想要接着追的时候,他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了。”
狡兔的表情十分的古怪,好像很难形容当时的感觉。
“那个外国男人的眼神非常难以描述,明明带着无尽的威压又好像悲天悯人的毫无感情...非常矛盾,我从来没有见过谁的眼神是这样的奇怪。但是,我很确信,他肯定不是刚知道我们在跟着。”
定月彻眨了眨眼睛。
那么,阿瑞西的探查能力在他更加之上,不知道他被幻境骗走的时候,他有没有察觉,应该是有的吧,可能还把狡兔跟毒蜂这俩家伙当成了罪魁祸首。
不过后面应该是发现了不是他们的手笔,要不然,依照阿瑞西的能力,这俩坏崽根本活不到又跟着他进到了这个地方。
“你刚刚还嘲讽我和毒蜂,你这个所谓的朋友看来也挺表面的嘛。不仅发现了我们的跟踪没有告知你,还任由你一个人沦落到...”
定月彻某种感知有些恍惚了一瞬间,他歪歪头看着狡兔在那边有样学样的挑拨离间,不由得嘿嘿一笑。
“你说什么?”
“我说,你那个外国朋友也不过如此嘛,不仅一开始不告诉你我们的跟踪存在,现在还任由你...”
狡兔好不容易逮着个机会能嘲讽几句这个小鬼,本想尽情输出,但是没想到说着说着,天生携带的趋吉避害的能力给与他明显的示警,他缓慢的扭头,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站立着一个男人。
金发,碧眼,神姿熠熠。
阿瑞西。琇書蛧
现场就是陷入了一种难言的沉默,据当事人定月彻所说,狡兔哥就是一瞬间想后退被不知名好心人拦住之后,就是非常从心的...坐下了。
“好了,阿瑞西,别逗他了。”
定月彻适时阻止了阿瑞西想要动手的举动,虽然说他是在开玩笑,但是这个男人刚刚的气势可不像是在开玩笑。
他是真的想动手。
“你受伤了?”
阿瑞西的眉头紧皱,说话的语气都低下了三个度。
身形高大的外国男人他迅速锁定了仍旧向下流血的地方,也不嫌弃定月彻身上脏兮兮的,径直抬手想要捂住伤口。
但是他看见溢出的血液夹杂着紫黑色泽,表情更加不悦。
“他做的?”
阿瑞西的手指了指狡兔,吓得这哥们腿脚一软差点又给坐下了。
看来,阿瑞西的确给这俩货留下的印象有些深刻啊。
定月彻眯了眯眼,眼神安抚了一下自家挚友。
“中了点毒,没有解药,就用了点笨方法,不然晕晕乎乎都没法站起来。”
定月彻一副不拿这个当回事的语气,丝毫不在意别人眼里的他有多狼狈惨淡。
“别急,暂时死不了的,倒是你,阿瑞西,不给我介绍介绍这位客人是谁吗。”
阿瑞西好像一副突然想起来的表情,他把目光投向身后,刚刚他远远看见定月彻的身影之后便迅疾飞奔而来,甚至忘记了刚刚和他同行的人。
此时天色渐明几分,从一边阴影处走出来一位年轻男子,端着一副俊俏周正的样貌,穿着十分质朴但带着几分中式。
暗红色的半身修饰唐装,黑金色丝线勾勒的刺绣纹路封边袖口和盘扣,下半身却低调收敛,只有纯粹黑色宽阔束脚棉麻长裤。
刚刚好像对狡兔哥背后拦截了一把的也是他,用的什么手段呢,定月彻没忍住想了想。
“嗨...你好,我是...额,你能听懂中文不,就是...嗯...。”
定月彻看了看自己的挚友,阿瑞西也眨了眨眼。
莫名的好笑酝酿在定月彻心里,他对着这位唐装劲裤的年轻小伙友善的笑了笑。
“你好,我是定月彻。会一些中文,看样子你和我的朋友一起...”他又看了一眼满脸茫然的阿瑞西,这个浪漫国度的家伙显然是对中文有些彻底的茫然的,也不知道这俩凑到一起之后都有什么乐子发生。
一想到两人比比划划的猜来猜去,定月彻就觉得十分幻灭。
“呜呜呜呜呜太好了小哥。”
年轻的唐装小帅哥肉眼可见的激动几分。
“呜呜呜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惨,你的朋友一点汉语不会啊,我跟他碰见之后,我把我这辈子学过的英文都拿出来用上了,半蒙半猜的才明白这大哥说自己要找人,咱作为友情好客的国际友人形象那当然是古道热肠,主打一个自信满满......”
小哥本来还眉飞色舞,觉得自己今天也好人好事了,结果下面峰回路转语气陷入抑郁。
“结果还没等走几步呢就不知道撞上什么万一呢一头钻进来这么个古怪的地方,跟以前的遗址照片儿一模一样,可把我给吓坏了,这哥们倒是稳如泰山一点儿不带急的,就是吧......早知道会遇上这档子诡异的事我就先通知自家老爷子了......唉,那也不行,老爷子岁数大了也不适合遭这老罪。唉,扯远了,反正就是,转悠大半天了,一路一路的走,刚刚好不容易说歇会,结果这外国大哥戒指亮了一下,哧溜一眨眼就往前面窜出去十里地了,我火急火燎好悬没给跟上,看来你就是他要找的朋友了,也挺好啊也挺好,找着就行找着就行,也是,这么个长得跟个瓷娃娃似的弟弟丢了搁我我也急......嚯,你这一手怎么搞得。”
唐装年轻小哥看着定月彻身上脸上的痕迹,也是惊了一瞬间。
。。。
定月彻被一大串的汉语攻击打的也有些茫茫然,但是并不是理解有问题,只是有种恍若隔世的熟悉感。
“嘿,我是不是说话有点太多了,喔老爹经常教训我一张碎嘴子...嗨,别见怪,你要是没听懂我再慢慢......”
“没事。”
定月彻摇摇头,
“我听懂了,辛苦你了这位...嗯...”
小哥会意,连忙接上话。
“唐奕,我叫唐奕。”
“唐奕小哥,总之,辛苦你了,我这位朋友有些单线,劳你照顾了。”
“……。”唐奕小哥的表情有点古怪。“嘿,看着这么年轻的小家伙,怎么一张口这股子客套味比我家老爹会客的时候还浓。”
定月彻:礼貌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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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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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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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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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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