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定厚度的冰块并非是呈现普通情况下的透明,而是如同安室透眼前正看着的,有些泛青的色泽。
由此可以判断,这地下室里的冰层深度绝非一朝一夕能够形成的。
而这些都不是让他这么惊悚的原因,而是那厚实的冰层里,居然封禁着许多各式各样的人!
安室透甚至有些不太能接受的揉了揉眼睛,再次睁眼那些只能算作尸体的人类,仍然是姿势各异的被冻在冰层的不同位置,或者是不同深度。
他用手机的光线往远处照了照,根本看不见这个地下室的边界。
这冰下封禁的尸体密度并不低,至少走几步就有一具。也就是说,那如果一直是这样的频率绵延,那这个地下室里诡异莫名的这些尸体,将是一个恐怖的数量。
而向下的打量结果亦然,缺少光线的空间里,连本该透明清凉的冰块都变得幽深黑暗起来。
安室透艰难的咽下一口唾沫,他甚至刚刚落地触摸的那块冰层位置下,正有一张苍白干瘦的尸脸正对着他。
……
该死。
居然还真是个停尸间。
安室透恼怒了几分,没想到刚刚随口一想居然成真。
面前的情形太过诡异,必须要赶紧离开这里。
正当安室透浮现想办法离开的想法时,手机终于因为低温而黑屏了。
失去了唯一光源的安室透在这个完全纯黑的空间里,愣在了原地,只有周身逐渐浓烈的寒气越来越汹涌的往他身上灌去。
安室透呼吸不可避免的粗重了几分,这种黑暗带来的惶恐和不安并不是简单能够阻挡的。
哪怕他是警校优秀生,或者是酒厂潜力股。
都不可避免。
尤其,一想到脚下踩着的,可是不少密密麻麻冰封在冰层里的尸体,也许有一些没有瞑目的,正借着黑暗的隐匿,偷偷的转动了眼珠子,打量着他,不怀好意。
安室透身上原本因为寒冷而起的鸡皮疙瘩,已经在灯光灭掉和自己不断的思绪中越来越严重,他忍不住抱紧双臂搓了搓。
不行……
低温太严重了,必须要离开这里。
手机按不开,光源已经没有了。在这种绝对的黑暗里,不能摸索着去找未知中的出口,这样的地下室里,说不定还有别的危险。
那就只能,原路返回了。
安室透谢天谢地他并没有离开从小房间滑下来的通道口有多远,但是他按照记忆里的方向摸索过去时,但是下一刻,他的表情变得尤其难看。
那道洞口,那道本来就是光滑向下没有借力点的洞口,那道却是他安室透现在唯一能快速脱离危机的洞口,居然,
被封住了……。
安室透摸索到洞口中央,感觉是被类似水泥封禁的样子。但是不可能啊,他下来才几分钟,怎么可能这个洞口被人用水泥封住而他却毫无察觉?就算如此,这封禁也不应该这么短的时间内这么牢固啊!
他甚至不信邪的捏拳用力的锤了一下被封禁的洞口中心,却不是想象中虚张声势的薄弱感,而是切切实实厚重的完全堵死。
……
完蛋。
这下子情况不妙了。
安室透眉头紧皱,他试图想出破解现况的办法。
找人救他吗…?且不说这里是没有信号的古怪庄园,而早已被冻死机的电话也完全没有那种能力了。
安室透已经用手臂将自己圈住,这样的动作看起来很滑稽,但是却是在降低和冷空气的接触面,尽可能的减少身体热量流失。
一边保持着这样的动作,他一边抬脚走了起来。
虽然行动可能会让他消耗体内贮存不多的能量,但是完全没有热量通过运动产生也是不行的,趁着他现在还有能走动的力气,安室透随着他唯一能触碰的接壤着下滑洞口的那面墙壁摸索着往黑暗里踱步走去。
他开始行走之前,没有忘记在洞口处用随身带的匕首在冰面上做了个标记。
免得如果待会想回来也找不到位置。
虽然安室透知道,假如他还有力气走回来,也会因为低温而失去触觉,在黑暗里,甚至连摸过了这道印记也可能并不会发现。
但是他应该这么做,所以他就这么做了。
这地下室的墙壁也结着不算浅的冰霜,安室透是没有带手套的。他用毫无遮挡的手指沿着走动的路线一点点的摸索着挪动,
期待着也许下一刻会寻到一扇能离开这个地方的门扉。
————
“嗯哼…你讨厌的人已经被困在了寒苦之地,我已经做到了你提出的要求,怎么样,现在可以相信我了吗?”
赤井秀一面前的亚瑟摆弄了一下自己暗金色的中长发,他微微眯眼似乎是感受到了这栋城堡里别处发生的事件。
“过不了多久,那个被你献祭给天神的人就会凄惨的离开这个世界,永远…永远的埋藏在寒冷之中。而你,我亲爱的朋友。你则会因为无私慷慨的品德,将被我授予永生的荣耀……”
亚瑟的神态配合着那夸张的语气,十分癫狂的气息在这耳室里肆意发散,就连燃烧着一横排的蜡烛烛火都有着不安的抖动几下。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赤井秀一的错觉,本该是深蓝色瞳孔的亚瑟,此刻眼睛里竟然流转着丝丝红光,带着邪恶的明显观感。
让我们回到刚刚,在面对这个亚瑟的古怪高大的男人说出的话,赤井秀一有些嗤之以鼻。
“你说什么,永生?”
他的姿态稍微有些紧绷,但说出口的话却透露着浓浓的质疑和不信。
“这话你拿去骗骗小孩子还差不多。”
亚瑟并不因为他的冒犯而恼怒,只是轻轻回应他。
“你可以试试…你当然拥有验证的权利。来吧,亲爱的朋友,说出一个名字,把他的生命和灵魂献给天神,我将让你体会到永生向你招手的快意。”
亚瑟对着赤井秀一伸出手,脸部肌肉轻微的动了动。
赤井秀一明白了他的意思,把自己的手搭上了这个亚瑟的掌心。
刹那间,赤井秀一有一种感觉。只要他说出一个名字,他就能够看见一些东西。
亚瑟带着邪气森森的笑容,他语调诱人蛊惑,像地狱里头生双角的恶魔。
“来吧,告诉我一个名字……对,就是你的心中所想,来吧,不需要顾虑,你并不把他当成同伴不是吗…你甚至…你应该乐见其成他的逝去…对不对……来吧,告诉我,他叫什么……”
亚瑟的话带着浓烈的引导性,长桌上的蜡烛烛光也抖动的更厉害了,似乎有什么隐秘的感觉在周围流转,让赤井秀一竟然感受到了想把一切隐秘通通脱口而出的冲动。
怎么回事…这个人,他是进行了催眠暗示吗……还是…
没有犹豫太久,看着亚瑟疯狂之色浓郁的脸,赤井秀一轻轻吐出了一个名字。
这让亚瑟十分满意,从他愉悦的笑容里可以看出。
赤井秀一抿了抿唇,声音有些冷淡。
他说,
“安室透。”
亚瑟明显有些激动,他直接一把抓住了赤井秀一的手,笑容诡谲。
“如您所愿…我亲爱的朋友。”
然后,赤井秀一就看见了滑下通道到了一处古怪地方的安室透,并且清楚的看见那下滑洞口在亚瑟手指轻轻一动时,竟然被完全封禁起来。
赤井秀一有些震惊,但是想了想能看见这些景象估计和亚瑟触碰在一起的手有关系吧。
这个亚瑟,究竟是什么东西。
他甚至有心想提示一下已经陷入了绝境的安室透,哪怕平时不合,但是在这诡异的地方,死一个就少一分力量。
但是亚瑟就在一旁虎视眈眈,他甚至对那黑暗地下室里的安室透嗤笑一声。
然后在安室透呆板的一步一步寻找那莫须有的出口时,景象消失了。
赤井秀一现在的神色估计也不会太好看,然后就是这个诡异的亚瑟向他接着絮絮叨叨的话。
无非就是,他这种行为很棒很好做的妙做的呱呱叫,你想不想更加接近永生力量一些,我完全可以帮你哦。这样的中心意思,
赤井秀一皱眉却是语言犀利。
“你还需要什么,或者说,你要给我的这个永生,还需要什么条件。”
“啊……果然还是更喜欢和聪明的人谈事情呢。”
亚瑟轻轻叹口气,转而眼神疯狂的看着赤井秀一。
“我要你……”
???
“我要你…同行队伍里那个年轻的孩子……哦,不不不,当然不是那个戴眼镜的,对,你知道的,那个…有些特殊的孩子,难道不是吗,把他交给我,当然,当然,这有点难。”
亚瑟笑容愈加癫狂,眼底的红光再次清晰了几分。
“只要你恰到好处的帮帮忙……那孩子会落到我…哦不,落到天神手里的…而你,我亲爱的朋友。”
那种黏腻的腔调再次卷袭了赤井秀一的全身,用似乎让人无法拒绝的蛊惑力把他团团围住。
“你会因此……得到天神的注视,得到,永生!”
赤井秀一沉默着,他没有说话。
在这个难得有光的小耳室里,他盯着一抖一抖显得有些妖娆的烛火,似乎陷入了沉思。
————
在追寻线索的过程中,时间的流逝往往让人忽视,比如……
“喂……定月,”
柯南拉了拉定月彻的衣服,他神色复杂的看着自己手腕的手表。
简洁的透明表盘指针显示里已经缓缓来到了八点的临界。
“啊。已经快到八点钟了吗?”
定月彻拍了拍手上的灰尘,他和死神小朋友在这城堡里乱窜,倒是翻到了一些有趣的东西。
期间也没有什么奇怪的人再出现来打扰他们,仿佛是把整个城堡都开放给他们,就像是…对猎物负隅顽抗的精神当成乐子来愉悦自身一样。
“那就等等看吧,总觉得会出现有意思的事情呢。”
定月彻带着柯南,替他整理了一下着装。
“作为被邀请晚宴的客人,柯南君可不能太失礼啊。”
江户川柯南扯了扯嘴角,要不是知道这个地方的诡异,他就信了你说的鬼话。
明明知道多半是来者不善的鸿门宴,竟然也装的像模像样的呢,这个家伙。
无论如何,在柯南手表指针指向了八点整的时候,定月彻所处的城堡走廊里,原本乌黑一片的场景,突然亮起了灯火。
似乎是墙壁上的火把,明明无人点燃却突兀的烧了起来。
定月彻看了眼柯南君有些警惕的神色,轻轻一笑。
“走吧,是祸躲不过。咱们去见识见识,这一百多年前的前辈,究竟要怎么招待我们。”
沿着一路亮起的火把,两个看起来只是普通未成年的年轻人,一步一步踩在幽远的城堡走廊,往那引导之处走去。
一对雄伟壮观大门在定月彻缓缓走来的时候,亦是无人自开。
展露出的大殿内里一片光线暗沉,有如择人而噬的巨兽深渊之口。
直到定月彻站到了这大殿门口。
突然的光线从殿内亮起,富丽堂皇的装饰映入两个年轻人的眼里,大殿中央是一张华丽的长桌,桌面则是精致美丽的各色菜肴。
点着数不胜数的白色蜡烛支棱在金银二色的烛台上,而待客的位置只摆放了三份餐具。
餐桌主位坐着一位安静的女性,穿着繁琐华丽的礼服,姣好的容颜弥漫着一种慈爱的光。
定月彻对于这个坐在餐桌主位一动不动的女人有些好奇,如果他没猜错的话,这个城堡里为数不多的可以有这般身份的女性角色,应该就是……
“欢迎你们,尊贵的客人。”
女人开口说着迎接词,而三张椅子自动拉开了距离,等待来入座的客人。
她的声音柔和坚定,给人一个很有主见的优秀女性印象。但是仔细感受,会觉得她的语气有些呆滞。wWW.ΧìǔΜЬ.CǒΜ
“我们只有两个人…为什么有三份……”
柯南皱着眉头打量,而定月彻仿佛没有注意这一点,相当坦率的过去入座了。
“喂喂,定月!”
柯南来不及拉住定月彻,只能跟他一起过去坐下。
三张椅子并不紧挨着,而是各自错落开,也不知道其中的意蕴。
“远方的客人,请尽情享用。”
女人这么说着,但她自己却没有动作。
柯南觉得面前的食物散发着十足的诱惑人的香味,似乎气息都已经变成了长着小手的怪物,想要将他的意识勾过去。
他有些忍不住的想捏一个小甜点尝尝,却听见定月彻一声轻轻的咳嗽。
“客随主便,还是请女士您先吃吧。”
定月彻的声音让柯南找回了几分理智,他努力摇摇头试图清醒抵抗那股诱惑。
而那女人听见这句话,美丽但面无表情的脸扭过来一动不动的看着定月彻。
而定月彻扬起浅淡的笑容,也是毫不退缩的看了回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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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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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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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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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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