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重要的,是这些东西放在这里,就像废铁一样创造不了丝毫的价值,而原本用来创造的价值的仓库也几乎是没有用处。
对于商人来说,这是非常不明智的。
而政府也拿不出这么大笔的费用,不得已划成几部分分别给一些公司保管,定期给一些维修费和一些优惠政策来弥补。
“我们想要垄断这一行,你知道的,花国的政府可不像贵国这样宽松。”
这倒是和他们当初的想法一致。
不过为了保险起见,陈言白还是表现出了犹豫的神情。
毕竟这不是一笔小数目,一旦拿出来了,就必须要有回钱的价值,不然别说垄断,连生存都是艰难的。
两个人一唱一和,还是说出了自己的请求。
“我们想先看看材料,然后才能做决定。”
这一句话让对方迅速警惕起来。
陈言白只当没有发觉,“我们花国做生意就是这样,要先看看货,当然,我们只是看看。”
这件事还是定了。
只是碍于酒店有监控,无法及时与国内联系。
这也是当初陈立人说这件事有危险的原因,毕竟老美是合法持枪,一旦这种行为被发觉,不是被暗地里枪杀就是终生监禁留在这里。
国内现有的专业队伍中,一部分是非常有资历和能力的人,但是同样的,这些人早已经在学术界和媒体界露过面了,而剩下一部分人中,还要排除一些社交能力较弱、早已经和国外各研究院实验室接触过的、各种原因无法在国外长时间逗留的。
陈言白的爷爷毋庸置疑,而他的父亲现在也在党委就职,母亲在秘书处就职,而他本人也曾在政府部门工作过,对很多事有极强的敏感度。
温情身后的温家可以成为她的幌子,而她本人社交面积并不大,大学到现在一直在京市,w市有温容配合打点。
两个人是做这件事的最佳人选。
陈立人担心的,是安全问题。
这一次出国去接触相关资料,除了一支跟在他们后面保护安全的特警便衣,根本没有其他安全保障。
温情自顾脱下了鞋子,陈言白打水过来给她洗脚,顺便帮她揉腿。
“站了一天,我帮你揉一揉。”
温情没有拒绝,而是坐在床边看着他,“先生,你怎么能这么好呢?”
陈言白洗好了,就把她的腿放在自己的膝盖上揉捏着。
“不好一点,怎么能从那么多追求者中脱颖而出呢。”
温情娇嗔着推了推他。
“不过我觉得可以按这个价格,你想,国内的市场一旦被我们拿下,政府也没有办法干涉。”
陈言白笑了笑,“都听你的。”
温情又把手递到他面前,“我这只都带腻了,你得给我买新的。”
“好。”
温情靠在他怀里,将簪子取了下来,“还有簪子,我也要换。”
两个人腻歪着说着话。
台灯下的红光闪烁着。
第二天见面的时候,对方显然是真诚多了。
温情换了一身淡青色旗袍,脖间戴上了珍珠项链,整个人秀雅极了。
他们如愿以偿走近了仓库。
温情挽着陈言白的胳膊,不经意一般扫了一眼仓库,“这东西我还真是没见过。”
听到这话,对方很是满意,甚至是有些傲慢,“当然,除了我们,没有哪家公司有这么多。”
“花国虽大,但是东西稀缺的很,又没有我们这样的技术,要知道,我们的技术一向是领先于世界。”
这话说得不客气。xǐυmь.℃òm
陈言白只是笑了笑,没有说话。
温情伸手取了一根捏了捏,递到陈言白的面前,“你看看。”
对方一直在打量他们,看见温情只知道看材料的表面,连看的角度都错了,心里越发的看不起。
“我之前听说,你们有自己的实验室?”
陈言白点了点头,“不错,我和我妻子名下有一个实验室。”
温情伸手将他手里的材料放在手中把玩着,“如果克莱.罗斯柴尔德先生愿意的话,也可以去我们的实验室看看。”
克莱.罗斯柴尔德只是确定一下而已,对他们的小实验室可没兴趣。
看完了,几个人才准备出去,温情手里的那一截材料也被收了回去。
对方做得谨慎,陈言白不好打草惊蛇。
就这么耗了半个月,对方才松口,先付八成的定金,等到货物被送到那边的时候再付剩下的。
等到拟了合同后,陈言白才说还要去看看,这种过于谨慎和小家子让克莱.罗斯柴尔德很有些不满。
只是看在温情娇俏美丽的份上,才勉为其难的答应了。
克莱.罗斯柴尔德邀请他们参加一个小型酒会,当然,醉翁之意不在酒罢了,一开场,克莱就向温情伸出了手,邀请她去跳舞。
两个人在舞池中聊着天,陈言白在这边和人聊着天。
好不容易找到机会去洗手间,才洗了把脸。
身边又进来了一个人,即便没有开口,陈言白却直觉对方是朝自己来的。
他没有看过去,自顾用手擦去眉头上的水珠,一只手悄悄将藏在腰间的枪慢慢拿了出来。
就在他以为要动手的时候,来人开了口。
“陈先生,我是来保护你的人。”
陈言白只觉得这声音耳熟。
他侧头观察着对方的装扮。
脸上很黑,眼眸带着些许浅绿色。
魏如许没有想过会以这种方式和他们见面。
“陈先生,我是魏如许,也是这次负责保护你们的人。”
陈言白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温情正和克莱的夫人聊着天,克莱也在一旁向别的合作伙伴介绍他们。
“陈夫人,你是我见过最美的东方女孩。”
克莱不是恭维的话,相反,他很欣赏东方女性。
那种独特的神秘与优雅是他们国家所不具备的,而且她们身上也不会有浓烈的刺鼻的香水,而是清冽的舒服的气息,就好像他们所说的墨香。
这种神秘在温情身上更甚。
温情落落大方的应了,她坐在人群中,譬如一枝朝霞晨风中含露的茉莉。
这一次酒会中,克莱一直在打探陈言白的想法,言辞间总是有意无意的引导着他说一些国内的事,尤其是政策方面,他表现出来极大的兴趣。
而陈言白也如他所愿,说了一些还没有正式下发的文件内容,当然内容不过是模棱两可,不过陈言白神情自然,长相又极儒雅,很难让人觉得他说的是假话。
陈少华培养了他那么久,陈言白这点能力还是有的。
克莱这才把材料的成分表给他们看了。
不过只是一个粗略的成分表,温情心里失望,陈言白依旧笑意满满的和他说起这个东西的稀有来。
只是克莱实在是谨慎,对于这方面的话题一直都是点到即止,不肯多说。
温情唯一能确定的,就是克莱这次想要卖掉这批材料,只是属于商人着逐利的本性,并不是通过政府同意了的。
因为这笔材料稀缺,单价很高,仅仅是不到一吨的材料,交易金额就达到了十亿美金,而且他一年内只有这批货可以给他们。
这是非常反常的事情。
陈言白显然也察觉到了。
他不动声色的结束了话题,在和克莱告别后,一回到车上,脸色就沉了下来。
“温情,你必须先回去。”
克莱在打什么算盘,他一时确定不了,唯一确定的是,一旦这笔单子签了字,他极大可能是回不了国。
克莱在偷偷卖掉这批材料,他没有正当的合法的手续。
“如果他是真的想卖给我们,他会将这件事和我说清楚。”
如果克莱仅仅是想赚钱,完全可以和陈言白坦白,毕竟商人看重的是利益,陈言白不是不可以去国内运作一番的。所以克莱极大可能是没想过把东西给他。
可克莱没有,所以现在最坏的可能已经产生了,克莱既想要空手套白狼,拿到这笔钱,也要把他们留在这里。
陈言白猜测的不错,克莱的确是和政府合作了,花国之前的打探引起他们的主意,所以由克莱出面放下了鱼饵,可是克莱又有私心,他想赚到一笔钱,然后再把人送给政府。
这样他完全可以赚得盆满锅满,并且没有丝毫的损失。
车上的司机正是魏如许。
魏如许听着他们的对话,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
作为保护他们的人,他没有任何权利去干涉他们的决定。
温情摇了摇头,“我不能走。”
她现在离开,克莱的枪子半小时内就会送到陈言白的酒店,最重要的是,这样会暴露他们的身份,给陈立人带来很大的麻烦。
而且,她不能让陈言白一个人留在这里。
陈言白没有再说什么,而是紧紧牵着了她的手。
两个人不紧不慢的和克莱周旋,表现出了犹豫和退缩的意思后,克莱不得已让他们慢慢靠近了仓库,甚至还将最后的机密直接拿来给了他们。
这是老美真正的涉及到核心的机密,不止是材料的成分以及配比,还有详细的图纸。
陈言白看到这张纸的时候,心中的恐惧与惊喜重合。
克莱想赚钱,赚一点东西都不用拿出去的钱,而且他想进入政坛,所以迫切的需要一点政绩,比如抓到陈言白和温情这样知道很多秘密的间谍。
所以在他们冒出了疑惑后,不再像之前那样谨慎,而是大大方方的把他们带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拿到材料表资料的那一刻,陈言白和温情的心总算是安了下来。
他们三番五次去仓库看了,仔细比对了材料,察觉到了克莱的急躁,知道克莱现在必定是急于收网。
魏如许按照陈言白的指示,让陈立人那边找一个合适的人联系克莱,拖了三十分钟。
这三十分钟,陈言白和温情一人一半,把这份将近三十多页的资料背了下来。
温情背完的时候,身体因为高度紧张而发软,额头上也有了细细密密的汗珠。
陈言白给她擦了汗,在克莱回来的瞬间,将资料放在了桌子上。
克莱没有在意,温情和陈言白的电子产品都被收走了,办公室里还有屏蔽仪。
“陈先生,刚刚我接到了电话,如果你还不准备签合同的话,我就要转手了。”
陈言白冷静道“字已经可以签了,明天上午我们过来签正式的合同怎么样?”
克莱摇摇头,脸色很不好看“今天,必须今天。”
他已经耗尽了耐心。
这条鱼无论如何都要留在这里。
克莱准备的很充足,几乎在陈言白答应之后,就让秘书把合同送了进来。
魏如许等到他们之后,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了酒店。
便衣已经把电脑和录音笔准备好了。
温情先录音把资料背下来,陈言白负责把他的那一部分用没有联网的特殊电脑把图纸画出来。
魏如许站在门口,一边听着他们的声音,一边听着外面的动静。
每个人都紧张到了极致。
陈言白和温情签的字,克莱可以通过特殊技术识别出来。
一旦在网上出现过他们的签名,会被自动跟踪识别。
克莱一直很谨慎,这也是他愿意和陈言白和温情周旋到现在的原因。
光有备好的资料好公司壳子没有用,最难过的,是技术识别这一关。
偏偏温情和陈言白之前在国外期刊上发表过许多的论文,上面也有他们的签字,而这会成为克莱指控他们的铁证,足以把陈言白和温情永远留在这里。
温情背到一半的时候,突然觉得脑袋里一片空白。
她忍住恐慌,迫使自己沉下心,魏如许看着她发白的脸,忍不住走上前,给她递了杯水。
温情捧着水,站在原地,又从头开始背。
只是越慌,她脑中就越空白。
“陈先生,温小姐,我们必须马上离开!”
酒店门前已经来了几辆黑色轿车。
魏如许心中一慌,看向温情。
陈言白当机立断,将手中的电脑放进了箱子里。
一行人才从后门出去,克莱就进了他们的房间。
看到空空如也的房间,咒骂了几声,然后将枪丢给了一边的人,“我要活的人过来见我,明白吗?”
回到车上,还没坐稳,魏如许就已经将车开了出去。
温情喘着气,继续拿着录音笔放在嘴边。
魏如许死死盯着后视镜,看着后面的车越来越多,脚下用力一踩,就朝着原先准备的地方去。
那里有准备好的直升机,足够将他们两个带走。
一直到了废弃的工厂,温情将录音笔塞到陈言白的那个箱子里,“来不及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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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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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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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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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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