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安叹了口气,收拾好东西就给她道歉,“下午是我不好,我以为是别人,才丢过去的。”
他一个男子,到底是不知道怎么给师妹讲什么男女之别的,话在嘴里绕了一圈,还是扯了这个听起来就敷衍的理由。
可是他的话,温情哪有不信的,便哼了两声,“下次再丢我,我就把你丢出去滚上十圈再滚回来。”
林安摸了摸她的头,“好,绝没有下一次。”
温情心中的气闷也散了个干净。
“师兄,你以后不要老是惹师父生气。”
可是温情知道,师兄的性子执拗的很,叫他袖手旁观,什么都不做是不可能的。
林安没有说话,只是将她的头摁在了自己的肩膀上,听着她叹气。
“其实大师兄也挺温和的,没有师兄们说得那么可怕。”
林安不知道她的话题怎么转的这么突然。
温情又道“我今天下午被他抓了个正着,他都没有责罚我,可见他还是很好心的。”
“要是师兄也跟大师兄一样,是大师兄就好了。”
林安听着绕来绕去的大师兄,不动声色的问道“为什么我是大师兄就好了?”
“这样师兄你约束其他师兄们的话就没有人敢同你辩驳了,师父也自然会听你的了。”
林安听着她孩子气的话,心中觉得好笑又悲凉。
在五师兄没有同他说明利害关系之前,他也曾想过。
想过自己若是流剑派的大师兄,自然会比大师兄做得好。
“嗯。”
可他没有打破她孩子气的幻想。
温情靠在他肩上,指着那块被她揪坏了的花,“你下次再惹我生气,我就像揪花一样,把你头发也揪掉。”
林安几乎能想到她一个人气鼓鼓的坐在这里揪着花瓣的模样,便忍不住笑了笑,“好,再不会惹师妹生气,再惹师妹生气,就叫师妹揪光我的头发,我就去庙里出家当和尚去,那时候,庙里的师傅就会问了。”
温情眨着眼睛,“问什么?”
林安捏住她的鼻子。
“问:施主,你先前在哪个庙里剃度的啊?”
温情还没有反应过来。
林安接着道“我就说,我是在华山流剑派剃度的。”
“师兄你太过分了!”
林安闷声笑着,“师父又问了:那是哪位主持替你剃度的啊,我就说:是流剑派的温情小师妹给我剃度的。”
温情扯着他的耳朵,“师兄,你再胡说,我晚上就偷偷去剃光你的头发。”
林安被她扯着耳朵,连忙哎哟几声,“师妹,是我的不是,再用力耳朵就掉了。”
听见他这样叫唤,温情到底舍不得,松开了手又把头重重的往他肩上一靠,“压死你!”
林安扶着她的脑袋,之前的烦恼去了大半。
“师兄,很快就要同盟大比了,你准备好了吗?”
林安便敛了笑意,“师父不许我去。”
温情呀了一声,没有说话,“那我也不去了。”
“说什么傻话,这样好的见识的机会,怎么说不去就不去的。”
可是心里到底是感动的。
温情摇摇头,“我吃不惯外面的东西,只想吃师兄给我做的。”
这是实话,也是借口。
林安看着花,“就当替我去看看,回来讲给我听,好不好?”
“不好不好不好。”
林安扶着她摇的跟拨浪鼓似的脑袋,“好了好了,要摇成笨脑袋了。”
温情哼了一声。
两个人在这里腻歪解闷,又仔细的将花草浇了一遍水才离开。
这是温情的任务,所以她几乎每天都要到这里来看看花草。
可是等他们一走,屋内便闪进了一个人影,几下就将屋内的花草砍了个干净。
还不解气,将花盆都踢了个稀碎才肯离开。
温情正躺在被窝里睡得正香,便听见门拍得哐啷响,“师妹,别睡了,师娘叫你过去呢。”
一听到师娘两个字,温情几乎立马就坐了起来,确定不是梦之后,用了平生最快的速度穿戴好,确认没有什么不整才开门。
门外等着的是师娘身边的小丫鬟,见她出来,连忙扯着她往后面院子里去,趁没有人的悄声说“温情姐姐,你可要小心了,师娘今天特别生气,你把她的花草都摔了。”xǐυmь.℃òm
温情听得一头雾水,却也知道不好,当下小脸吓得惨白。
几乎是低着头走到了师娘的院子。
果不其然,温情进去的时候,师娘还在那里生气,见她进来,一杯茶就被重重的放在桌上,温情被这砰的一声吓得一抖。
杨琦玉忍了又忍,才将心口的怒气平息下去,“给我跪下!”
温情腿一软便跪在她面前。
无论温情如何解释,杨琦玉打定了主意要罚她,此刻见她吓得脸上满是泪水,便愈发的蛮横起来,“再给我哭,就给我滚出流剑派!”
温情忍着泪抽噎着,叶清玄进来时便瞧见她兔子似的眼睛和惨白的小脸,连忙走到母亲身边,“娘,事情没有弄清楚,还是不要轻易下定论罢。”
见到自己的儿子,杨琦玉才肯歇下自己的心思,坐在那里顺了气,才看向跪着的温情,“你说不是你,可昨日分明有人瞧见你和林安从里面出来。”
温情连连摇头,“我照顾这些花草三四年了,从不会这样的,师娘,真的不是我。”
叶清玄听出个大概来,见她哭得这样厉害,实在是有些不忍,“娘,小师妹自小在您跟前长大,她天真又单纯,那花房里也没有人看守,自然是人人都可以进去,何况她也没有作乱的理由,实在是没有惹您生气的必要,恐怕有人见不得您疼她几分,就使了这样下作的法子。”
杨琦玉听不进温情的话,可是儿子的话还是很上心的,听他的话,仔细打量温情一番,冷笑一声“那就给我好好找,找出来我非要她掉一身皮!”
说着又看向温情,“你要是找不出来,就给我收拾东西滚下山去。”
叶清玄看着母亲怒气冲冲的离开,走到温情跟前,将她扶起来,擦干她脸上的泪,“别担心,我帮你找,师娘只是一时气急了。”
温情泪眼婆娑的,听他这样说,连连点头,“谢谢大师兄。”
才说完,就看见林安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见她哭成这个样子,也是心疼的不得了,当下就牵着她左右打量,“打到了哪里?”
温情见到他,才忍住的泪决堤一般,不断的往外冒,“师兄,我没有摔那些花草。”
林安将她抱到怀里安慰,“我知道,我知道,不怕,有师兄在,不怕。”
叶清玄捏紧了手中的帕子,看着她在林安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等林安安慰好了,准备带着人走的时候,被叶清玄叫住,“你们最好想想自己得罪了谁,不然小师妹少不了一顿责罚。”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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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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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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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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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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