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一开始她是不打算对付原昭初的,一个高中生而已,能整出什么幺蛾子?
但是姚思的一通电话让她改变了主意。
谁能想到,作为大学老师的姚思竟然会被一个乳臭未干小女生耍的团团转。
姚思在原昭初威胁恐吓下,头脑一时发蒙地说出了蒋华的秘密,直到事后清醒过来,才发现这件事疑点重重。
于是她提心吊胆地把这件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蒋华,不是不想隐瞒,只是事情一旦暴露,蒋华是不会给她好果子吃的。
姚思很了解蒋华,清楚地知道她喜欢欺骗别人,但是厌恶别人的欺骗。
蒋华在得知打出那通神秘电话的人是原昭初时,说实话,她很欣赏她的聪明劲,如果原昭初是她的女儿,绝对会是她最好的接班人。
或者原昭初愿意毕业后在她手底下干的话,蒋华也很愿意培养她。
可惜的是,她站错了队。
杀人倒还不至于,蒋华只是想让原昭初付出一点点代价,让她知道没人可以对她造成任何危险。
“原昭初,你不要再装傻充愣了,把你知道的说出来,还大众一个真相。”
“快开口啊!你是不是不会说话?”
“什么鬼啊,还以为好不容易挖到大新闻,没想到是个哑巴。”
记者们脸上一片扫兴的颓丧表情,由于原昭初的不配合,他们这一天又白干了,不由得将心中的不满发泄在了她身上。
原昭初以为保持沉默,让他们觉得无料可挖就能脱身了,但是她貌似想得太天真了。
眼前的所有人横眉瞪眼,不断地朝着她逼近,原昭初只能被动得一步一步倒退。
他们已然将她包围得密不透风,鼻腔里不断涌入男人身上难闻的汗味,还夹杂着衣服浓重的湿润霉味。
原昭初的肺被挤压得只剩下稀薄的空气,不过一两分钟的时间,她就开始胸闷气短,视线发黑,有种要死在这里的感觉。
他们难道不洗澡,不晒衣服的吗?
“快让开,我,我要喘不上气了。”她的眼球充血,模糊间听见自己说了这么一句话。
记者们没当回事,反而笑嘻嘻地说道:“原来你会说话啊,这样吧,你说出一两个劲爆的八卦,我们就让开,不然我们今天就一直这么堵着你。”
原昭初的意识似乎逐渐在脱离掌控,就在她眼睛半睁半阖,即将晕厥之际,会议室的门随着“砰”的一声被暴力撞烂。
这冷不丁地的撞击声砸在了众人的心上,他们神情诧异地往声源处望去。
“怎么会是他们?”有人发出了颤抖惊惧的声音。xǐυmь.℃òm
“新闻不是说一个快死了,一个在坐牢吗?”
记者和在座的董事们难以置信,眼睛瞪得老大,脑袋的运转变得如破损的机械发条一般缓慢凝滞。
原昭初感觉到周围的压迫感减小许多,劫后余生般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的空气,还没等她反应过来时,一双结实的手臂带着怜惜的轻柔意味抱住了她。
“你们最好在我没动手打人之前,全给我滚到一边去!”是隋衍,他神情阴寒,锋利的眉目压得极低,眼底闪着令人胆寒的冷光。
记者们被他盯得毛骨悚然,赶忙灰溜溜地退到角落。
许雅也偷摸摸地走到了一边。
眼前一幕荒诞极了,原昭初脑袋呆怔地眨了眨眼睛,怀疑自己缺氧产生了错觉,不然一个本应在牢里踩缝纫机的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初初,除了呼吸困难,还有哪里难受吗?”隋衍看着她涨红的脸,表情紧张,用一只手给她扇着风降温。
“你居然逃狱?”他的体温透着轻薄的校服布料灼烫着原昭初的神经,她终于意识到这不是在做梦了。
隋衍无声一笑,“慌什么?没有罪又哪来的逃狱一说?”
“没有罪?”原昭初一头雾水。
“你看那,老头还没死呢。”隋衍下巴往一个方向扬了扬,原昭初用疑惑的目光顺着看去,她这才发现,那个所谓重伤不愈的隋镇正好端端地站在蒋华面前。
“我没死在医院,你是不是很失望?”隋镇阴晦的目光锁定着蒋华,语气冷峭。
“当然。”蒋华不屑于说谎。
隋镇他们的出现,让她的心里不受控制地掀起了惊涛骇浪。
隋镇还活着,还是和隋衍在一起,这意味着他们已经识破她的计划,而且还反过来将了她一军。
她布了这么多年的局,竟然会在这一刻毁于一旦。
蒋华不甘,要是隋镇真的死掉就好了,zy集团此时就会成为她的囊中之物了。
“你可真狠心,我就算对你再怎么样,都没想过你死。”隋镇表情黯淡,一副怅然的口吻。
“是呀,你没让我死,这些年来就只是用言语侮辱我,用鞭子抽我,把我当成一条狗一样对待又能怎么样呢?”蒋华眼含讥讽,不屑的冷哼声从她的鼻腔中发出。
原昭初听到她这一句话,心脏抽疼。
她一开始认为隋镇是变态,没想到事情反转,蒋华才是真正黑心的反派,就在她觉得自己误会了隋镇这么久,心怀愧疚时,结果发现隋镇也并不无辜,可以说,蒋华的坏就是被他身上的变态特质给滋生出来的。
隋衍忽地发现身边人落在他身上的目光不太友善,偏头看去,原昭初满脸写着疾恶如仇,“你爸是个暴力狂,你妈喜欢暗地里给人下套,你不会也有遗传到什么邪恶基因吧?”
“听说过负负得正吗?”隋衍脸不红心不跳。
原昭初哼了一声,“最好是。”
隋衍的人品她还是信得过的,刚刚只是心血来潮的有感有发而已。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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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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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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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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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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