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颇为狼狈的姿态让温源嗤笑一声,出言戏谑道:“平常你不是老爱说你力气比我大吗?怎么这点重量都承受不住?是不是肌肉萎缩导致四肢不灵活了?”
原昭初将书包放在沙发上,目光落在他光洁额头上冒出的汗珠,气哼哼道:“五十步笑百步,你自己又能好到哪里去?”
“原昭初!”原母刚好从房间里走出来,听到了原昭初出言不逊,她大声喝道,用警告的眼神扫了她一眼,“人家温源好心好意给你带资料,你就是这个态度?快点给我道歉。”
在她妈淫威的逼迫下,原昭初只得在脸上挤出一个诚恳笑容,面对着温源来了一个诚意十足的鞠躬,“温源,对不起,我错了,我不应该笑你虚的,你不会生气吧?”
她眯缝着眼睛看温源。
温源被这个虚字刺激得不轻,他脸一阵青一阵白,眼底的火气都要溢出来了,偏偏在原母面前发作不得。
他皮笑肉不笑,“你比我小,我本来就应该包容你的,又怎么会生你的气呢?”
他言外之意就是说原昭初在无理取闹,而他大度不计较。
原母自然听出了这个意思,眼神掠过沙发上沉重的书包,她脸上浮上愧疚之色。
她这个不懂事的女儿麻烦了温源,不道谢就算了,还暗戳戳地向他耍性子。
“原昭初,好好跟你温源哥哥道个歉。”她眼里带着怒气。
温源哥哥这个四个字从原母的口中一说出来,原昭初直接被炸得外焦里嫩,全身泛起了一阵阵恶寒。
见她犯恶心的嫌弃样子,温源的脸部肌肉因剧烈笑意而隐隐抽动,他欲拒还迎地摆手道:“阿姨,道歉就不用了,让原昭初叫我一声温源哥哥就行了,我就想体会体会被妹妹尊重的滋味。”
闻言,原昭初猛地转头,用怨愤至极的眼神定定看着他,呲着牙,一脸恶狠狠的,“你不要得寸进尺。”
温源无视她仇恨的视线,无奈地朝原母一笑,“阿姨,既然原昭初不肯就算了,我就先回去了。”
看见他脸上勉强的笑容,原母瞪了原昭初一眼,“你温源哥哥本来就比你大,叫声哥哥怎么了?又不会少你一块肉,快点,叫完你再回房间,不然你今天就在客厅睡觉。”
原昭初一脸为难。
现在将近十点,她还能再学两个小时,但要是和他们一直僵持在这里,时间都给白白浪费了。
但她要是叫出温源哥哥这个羞耻的称呼,估计接下来的日子回想起来都会吐的天昏地暗。
早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她就不说温源虚了。
“一个称呼而已,要是说不出来就算了。”看着原昭初精彩纷呈的脸色,他体谅地一笑,只是语调幽幽的,似乎有些哀怨。
“快点!”温源这一招以退为进让原母心中不耐加深,她拧着眉头烦躁地催促,“别给我拖拖拉拉的,不要耽误温源的休息时间,叫一声就结束了。”
原昭初骑虎难下,万般纠结下,她最终还是小声地嚅动着嘴唇,“温源哥哥。”
“怎么说话跟个蚊子似的?你的大嗓门呢?”温源哂笑一声,眼底充满兴味,目光停留在她发烫的脸颊上。
原母注意到温源专注的眼神,她神色恍惚,心中仿佛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温源发觉原母看向他的探寻视线,他下意识地抿了抿唇角,笑容从他的脸上瞬间消失,神情变得如一样一样清淡冷漠。
原昭初对于他们之间的微妙气氛毫无察觉,她心口堵着气,上不去也下不来,要不是顾及到她不好惹的妈在场,她早就把温源掐死了。
“温源哥哥。”她心想着早点说完早点解脱,于是这四个字从她嘴里刺溜一下迅速滑出,缠绵黏腻的意味是半点没有,反而带着股凛然正气,给人一种不可侵犯的威严高傲之感。
她声若洪钟、气场十足的样子让温源哭笑不得,脸上似遗憾似失望。
原母则是被原昭初吓了一跳,抚着震动的心口,她皱紧眉头声色俱厉道:“突然叫这么大声干什么?发什么癫啊?你怎么一点都没有一个女孩子的样子,我看以后谁要你?”ωωω.χΙυΜЬ.Cǒm
“我叫也叫完了,我要回放房间了,”对于她妈说的原昭初左耳进右耳出,心中无波无澜,她抱起沙发上的书包,路过温源旁边时她刻意侧目看着他貌似低落的神色,露出一个幸灾乐祸的笑容,“看来某人奸计没得逞哦。”
“怎么不算?最后你不还是叫了我哥哥吗?所以我应该是得偿所愿。”温源似笑非笑。
见他嚣张的样子,原昭初恨恨不已,她有意放低了声音,“赶紧回去吧,不然本来就虚,到时候休息不够就更虚了。”
说完她还做贼心虚地看了一眼原母,发现她脸上没什么反应,便暗自松了一口气。
看着温源蓦地冷沉下来的面色,原昭初笑得一脸得意,观察到他脸上怒火即将发作,原昭初心道不妙,立即慌张地抱住书包躲进了房间,将门锁的死死的。
脊背抵着门,原昭初笑得肆意。
门外的温源脸黑的都要滴出墨来,而原母担忧地问他时,他只能强颜欢笑,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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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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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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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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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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