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昭初嘴炮一时爽,胸腔中怒火发泄出来,理智也回升不少。现在看到他如此骇人的神情,心里惶惶。
好家伙,这男的怎么活像从电视里爬出来的贞子,一声不吭的模样可是比刚才发火掐她脖子时更加渗人。
原昭初尾椎骨密密麻麻地泛着凉意,秉着能屈能伸的原则,她讪笑道:“哈哈哈哈,我就开个玩笑,你不会当真吧?”
男人阴着脸,不疾不徐地一步一步靠近她,原昭初本能地往床头柜靠,不料被他一把拉住脚踝,直接摔倒在床上,他薄凉的手指细细地摩挲着她的小腿,原昭初被寒意刺激得头皮发麻,手脚一片冰凉。
男人轻挑着眉,皮笑肉不笑反问:“你觉得我应不应该生气呢?”
原昭初浓密的睫毛颤动个不停,脸色发白,张口结舌道:“不,不应该的。”
“你可真天真。”男人讽刺地笑了一声,他的手指弹钢琴一般慢条斯理地在她小腿处抚摸,原昭初禁不住战栗哆嗦,随着他越来越放肆,她以为自己今天命不久矣时,骤然一道白光将房间里的黑暗劈开。
原昭初又惊又喜,她刚来的时候好像也看到一道白光,所以它应该能让她回到现实世界吧。
山回路转,柳暗花明啊,她命不该绝。
原昭初看向某处的眼神太过兴奋灼热,男人不解地循着她目光看去,发现什么都没有。
他对于她的关注不在自己身上而生出了妒忌,故意捏了一把她腰间的细肉,言语中竟带着股委屈,“看我。”
原昭初想都没想,反手就是一巴掌,将张锋打她的那一下统统算在了他的头上。
“啪!”男人被原昭初打了一巴掌,懵了一瞬,她力度跟小猫挠痒痒一样,根本对他造成不了什么伤害。xǐυmь.℃òm
可是想到自己圈养的宠物竟然学会开始耍脾气了,要是再不教教她规矩,她怕是真会肆无忌惮地跟着别人跑了。
男人眸底戾气浮现,眼看着又要暴跳如雷,原昭初干脆利落再踹了他一脚,撒腿就跑到了白光中,对着面容扭曲的男人挑衅地比了个友好手势,粲然一笑,“fuckyou!”
她的身形逐渐消散,男人神情变得无比惊恐,居然弯下了高傲的脊背,连滚带爬地向她伸出手,语气低微道:“求求你别走,不要再丢下我了。”
原昭初在彻底消失前,看着他脆弱不堪的神情,眼神无比厌恶,一字一句道:“做—梦—去—吧—你!”
回到现实世界,原昭初一睁眼看到的就是光秃秃的白墙,她捏着干哑的嗓子不适地咳嗽了一两声。
原昭初又摸了摸自己的脸,光滑水嫩。
她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怎么脸上这么快就没有被打后的红肿痕迹了?还是说用的药见效快?
原昭初心事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她这下子丢人丢大发了,被人一巴掌扇到医院,估计能成为海庆的八卦笑料。
她本想低调学习,谁知道何菲和张锋就是不放过她,老是找茬。
这口怒气不出不行,原昭初愤愤地在床上锤了一下,张口就是一句国粹。
原父原母在隔壁配陪夜,听到声响赶忙穿上鞋子冲了过来,他们见原昭初坐起来忿忿不平说着什么,方才愁苦的脸上浮出欣喜的笑容,“初初,你终于醒了,怎么样?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肚子饿不饿?”
原昭初看着突然冒出来的两人脸上满满的担忧,她的心有点触动,被刚才变态的男人折磨的阴影着实让她胆战心惊,不可避免地想要找人诉说陪伴。
她对父母的依赖已经深入骨子里,尽管他们偏心得离谱,可她遇到危险时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他们。
但之前的经历让原昭初难以再与他们推心置腹,她还是要脸的,现在他们对她千好万好,等何菲一出现,她就成万人嫌了。
原昭初别扭地端着架子,冷着脸,“被打了一巴掌而已,我都习惯了,又死不了,你们应该习以为常了吧,又何必摆出假惺惺的模样,有这功夫还不如去看看你们家何菲小宝贝有没有被这暴力事件吓哭。”
“你怎么说话的?哪有人这么气父母的?”原母怒目横眉,要不是顾忌原昭初是个伤患,估计她也会甩个一巴掌在她脸上。
“怎么真话还说不得了?”原昭初话中带刺。
“初初,你现在戾气怎么这么大?我们是你爸妈,不是仇人,你真该收敛收敛你那牛脾气了,要不然下次这种事情还会发生。”原父心疼自己老婆,眼神饱含失望之色,语重心长地说道。
“什么意思?”原昭初愣愣看向原父,眼睛微红,错愕不已,“你是说是我的脾气不好,所以才会被别人打咯??”
“你爸没有那么说,是你自己这么想的,”原母语气硬邦邦的。
“不是我说你,要不是你主动惹事,别人怎么打你?听菲菲说那个男生成绩好,又懂礼貌,还常拿三好学生,要是他有问题,怎么不见得他去打别人巴掌,就打你一个?”原母嘴角耷拉着,眼风凌厉,刀似的向原昭初身上刮。
“你都高三了,不能懂点事吗?老让我和你爸操心,我就不明白了,同一个家里出来的,你就不能像菲菲一样安安静静搞学习吗?”原母满脸怨愤。
她这个女儿简直是来讨债的,这么大个人了还幼稚地像个小学生,就知道耍性子,嫉妒心还强,见不得他们对何菲好,三天两头地闯祸。
她真的是不知道该怎么教她了。
听完原母这番受害者有罪论的话,原昭初敛着眉目,眼底一片寒冽,她嗤笑一声,“问都不问我发生了什么事情,就给我定了罪,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是那个男生的父母呢,”她嘲弄的目光直勾勾地看着他们。
“你们说我是不是应该还要去向那个男生道个歉啊?毕竟是我讨人嫌,让他看得不顺眼,影响到三好学生的学习了,我真是罪该万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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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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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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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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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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