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欢都未曾瞧清是何人,那人就宛如一道风似的刮过了。在经过她身旁时小欢还听闻那人一直嘀咕着:“妙也妙也哈哈哈哈哈!”
小欢瞧着林大人那语气,激动,欢喜,比前几日醉仙居开业活动时抽中一等奖的食客们还要高兴些。
目送着林寻风如风一般奔出醉仙居后,小欢又快步来到包间前,扣了扣门:“小姐?”
苏南溪长长的伸了个懒腰,揉了揉发酸的脖颈:“用膳了吗?饿死我了。”今日林寻风早早就来,她连早膳都没吃上就一直和他说到现在了。
她本想留林寻风在醉仙居吃了午膳再走,可林寻风在谈话后哪里还静得下心来,激动的都快一跳三丈高了,在与苏南溪商量好一切之后迫不及待的回去着手开始准备了。
“小姐,午膳已经备好了。”
“好,吃了午膳你让杨五杨六来后院土窖那里找我一趟。”
“是。”
苏南溪不习惯旁人在她面前称奴称婢,本想着买下他们之后也可以和他们像家人一样相处,也不必他们称呼‘小姐’‘夫人’‘老爷’什么的,可思索再三就又作罢了。
在这个年代,主仆还是得分清楚。
她可以对他们好,但规矩是万不能缺的。先不说主仆混淆容易让人生出妄念,就说她日后若是扩大了家业,让旁人瞧了只怕会被嘲一句家规不严,作为主家也会被人低看几分。
两人刚下到一楼,见林寻风又风风火火的冲了回来:“是明日上午,来醉仙居没错吧?”
“是,此事还麻烦林叔跑几趟了。”
林寻风笑得跟一朵花儿似的:“不麻烦不麻烦,该是我麻烦了你才是,南溪你可真是我林寻风的大恩人啊!我今日一定会通知到位的。你先忙,我现在就去!”
说完不等苏南溪说什么,就有飞也似的跑走了。
这激动劲儿,苏南溪看得直摇头。
午膳后,苏南溪将烤鸭和炸鸡的做法教给杨五杨六,自己则是去街上溜达,没一会儿便到了福满楼。
苏南溪倒没进去,在福满楼斜对面找了个茶楼坐下了。
她刚坐下没多久,就听对面的福满楼忽然躁动起来,没一会儿就有三个锦衣华府的男子怒气冲冲的从福满楼走了出来。
“好啊,好一个福满楼,菜中吃出异物,不先反省自己,倒是赖上我们来了!说本少爷是蓄意坑害你们?笑话!真当本少爷这银钱没处花了是吧?”
福满楼的掌柜着急忙慌的追了出来:“肖少爷,肖少爷且慢,此番是那些个玩意儿不长眼,您大人有大量,还望您能饶他们一次。今日肖少爷在此处的消费我为肖少爷免了,权当是给肖少爷赔罪。”
也不知里面是发生了什么,那肖少爷显然是气极了,看也不看福满楼掌柜一眼,等了许久,小厮牵来马车后,他登上马车疾驰而去了。
只留下福满楼的掌柜干巴巴的站在原地,吃了一嘴的灰尘。
见此,坐在苏南溪身侧的一桌人的话题也顺势转移到了福满楼身上。
“最近这福满楼不知是怎么回事,前几日我听说是有食客吃坏了肚子,今日又出了问题,啧啧。”
另一人呵笑了一声:“吃坏肚子这些都是小事,三日前那卢家卢少爷在福安楼吃醉了酒,调戏了一个女子,那女子不依,但卢少爷强行对那女子动了手。”
“女子去找了福满楼掌柜求助,掌柜一见对方是卢少爷,竟是全当没瞧见,后来那女子惊慌失措之下摔了一跤,当场就见了血。原来那女子怀孕了!那一跤竟是当场就小产了。后来不知为何又耽搁了许久,那女子送到医馆仍是血流不止,没多久人就没了。”
“夭寿哦!这是活活害死两条人命呐!我为何不知道?”
“你当然知道不了了,这些消息啊全被卢家和福满楼给压下来了。我知道是因为我有个哥儿们去福满楼送货瞧见的。”
苏南溪杵着下巴瞧着,抿了一口茶,吃了闹肚子和吃出东西或许是老高和猴子做的,这件事只怕是凑巧。
不过……害死了一条人命怎能这么轻易就揭过呢?
苏南溪隔壁桌的男子叭叭说了一会儿,饮尽了茶,才慢慢悠悠的出了茶楼。
等男子哼着曲儿到自家房门口,正欲掏钥匙开门,却忽地被人从身后堵了嘴给拖走了。
男子试图挣开,奈何身后那人的力道实在强劲,他挣扎半晌竟分毫未动,只能这么被强行拖进了旁边的小巷里。
“被卢少爷害得流产而死的女子是谁?住在哪里?”那人声音暗哑,他一时难辨出对方是男是女。
“你,你是谁?当街绑架我可是要去告官的!”男子大着胆子威胁道。
话音刚落,右腿腿弯处就被踹了一脚,疼得他龇牙咧嘴。琇書網
“回答我的问题!不然我就掰折你的胳膊信不信?”
男子疼得直冒冷汗,脸色都白了:“我……我……啊!”
他犹犹豫豫,半晌没说出来。不是他不想说,只是这事儿关乎卢家和福满楼,要是被知道了,他还不得被千刀万剐了?
就在他犹犹豫豫想蒙混过关时,手臂忽然被一股巨大的力道往下一扯,只听‘卡塔’一声,疼得他瞬间惨叫出来。
太疼了!太他娘的疼了!
“说,我说,但你可千万别把我说出去啊,我是无辜的啊。”男子深呼了一口气,颤着音说。
“不会。”
“我……那女子叫杨芳,你往后面这条巷子过去,右转,挂着丧幡的那户就是了。”
男子一说完,折了的手臂就被接上了,然后他被一把推开。等他爬起来往回望时,已经什么都看不见了。
卢家,会客厅
“哈哈哈笑话!这林寻风做官都做不好,这么多年也就是个七品芝麻官,如今还跑来管起咱们商户的事了?”
听了来人的话,卢老爷只觉得好笑。
管事说:“老爷,那新的生意门路多半是那个叫苏南溪的小姑娘想出来的。”
自打林寻风这个老东西来鹤庆县任职之后,他们这些商户连好处都少捞了不少,偏那个老东西油盐不进,任他们使尽各种招儿都没法。
因此鹤庆县的商户大多对林寻风怀恨在心,如今听说林寻风有新的生意门路,给不少商户都递了邀约帖子,多半人或是逢场作戏,或是不愿搭理。
但卢老爷连逢场作戏的人都不愿给他们。“你去给大家通个信儿,若是去了那便是和我卢家作对!让他们想清楚了再做决定。”
做生意?呵,当真是天大的笑话!只要有他在一日,这事儿就成不了!
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娘儿们,就该回家吃奶去!
“是。”管事的快速应下。
其实就算卢老爷不这么吩咐也没有人会去,苏南溪之前将姚家卢家得罪了个透顶儿,鹤庆县的商户们只要不是傻的没谁会往苏南溪那里凑。
翌日,苏南溪在三楼的包厢里摆了宴,与林寻风闲聊着等着商户们前来。
只是左等右等,眼看着过去了一个多时辰,却不见半个人影。
其实苏南溪一个人也能行,只是那样若是失败了她损失较大。再者,与在鹤庆县做了几十年生意的商户相比,某些方面她还是欠缺着的。
林寻风再三往外看去,在又一次没看见有人来时深深吐出了一口气:“唉,只怕是难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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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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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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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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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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