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情,她记着了。
姜云絮迫不及待地带着红俏红翡去宜安伯府,管家并不认识几人,只见姜云絮来得急匆匆,拦都拦不住。
“姑娘,你到底是谁啊,怎么能擅自闯入呢?”
姜云絮停下脚步,忽然看见了花园里一角有个小小的身影,脖子上被套着个绳子,跪在地上伸手在草丛里寻找什么,身边站着好几个人,有大有小。
“这小傻子,饿了三天什么都吃,这可都是馊食,猪都不吃!”m.χIùmЬ.CǒM
“哈哈!”
“别说馊食了,就算是大粪他也会吃的,不信,找人拿来一些。”
“好啊好啊,我们也想看看小傻子是不是真的很傻。”
几个人在一旁哄然大笑,小小的身影跪在地上,头发乱糟糟的,脸上脏兮兮分不清是污垢还是伤口,嘴里塞满了东西,一双无辜单纯的大眼睛透着惶恐和委屈,两只手都被蹭破了皮。
这一刻,姜云絮的理智化为乌有,她冲上前拽住了手握缰绳另一端的女子发鬓,另只手狠狠地打了两个耳光:“小贱蹄子,骂谁呢,谁给你的胆子欺负我侄儿!”
“啊!救命啊!”女子被突如其来的巴掌给吓得花容失色,跟方才的那个张狂跋扈的模样完全不同。
所有人都被这一幕给惊呆了。
“住手!”
“快住手!”
姜云絮打得不过瘾,又是掐又是踢的,最后一脚将人踹到了一旁的荷花池子里。
扑通,女子跌入池子里在呼救。
然而姜云絮紧接着又将刚才提议喂粪的小男孩拽过来,小男孩吓得哇哇大叫:“来人呐,救命!”
姜云絮看他穿着不菲,脖子上还戴着一块极品的红玉,猜想着肯定是某个嫡公子,当下从怀中掏出一粒药丸捏住了男孩子的下颌塞了进去,同时随手抓起一把地上的污秽塞入男孩嘴里。
“你不是喜欢吃吗,我让你吃个够,有爹娘生没教养的东西!”
她此刻像个泼妇似的,没有任何形象破口大骂,将几人吓得在原地大哭。
一时院子里乱成一团。
哭声四起。
姜云絮冷静下来之后,脱下了外衫,低着头跪在地上小心翼翼地将小小一团身影抱在怀里,轻轻哄着;“不怕不怕,以后姨姨照顾你。”
怀里的团子吓蒙了,在她怀中瑟瑟发抖,这让姜云絮心疼极了。
“够了!”
闹了一通,宜安伯府的几个主子终于来了,为首的便是宜安伯夫人,她怒气冲冲,乍一看姜云絮的脸就猜到身份。
“三王妃你好大的胆子,居然在这又打又闹的,给你脸了
是不是!”
宜安伯夫人怒喝。
姜云絮要不是怀里抱着孩子,一定会冲上前狠狠地抽她几个耳光。
“呦,宜安伯府还有主子呢,我还以为都死绝了呢。”她语气很冲。
宜安伯夫人闻言气不过朝着奴才们使了个眼色。
这时红俏也不知从哪抽出一把刀来,满身杀气,随手就将刚才哭得最狠的小公子拽过来,大刀架在了他脖子上。
“母亲救我!”小公子嗷嗷大喊。
宜安伯夫人一看是自己最心疼的小儿子,立即紧张了:“混账东西,你别胡来,弄伤了小公子我饶不了你!”
看着宜安伯夫人的紧张样,姜云絮不禁冷笑,毫不犹豫地一脚踹在了小公子的膝盖上:“闭嘴,再哭我杀了你!”
一句话吓得小公子立即闭嘴,抽抽噎噎的,一脸惊恐,这一幕气得宜安伯夫人想要杀人。
“姜云絮,你疯了!”
姜云絮冷笑:“红翡,掌嘴,区区一个伯夫人也敢对本王妃大呼小叫!”
话音落,红翡立即上前,身形鬼魅般的冲到了宜安伯夫人面前,左右开弓连打了好几个巴掌,打的对方猝不及防。
“来人,来人,去报官!”宜安伯夫人捂着脸气疯了,她此刻杀了姜云絮的心都有了。
姜云絮却神色淡淡;“好啊,去报官,让全京城的人都知道宜安伯府有多心狠,欺负一个两岁的奶娃娃,日后我倒要看看谁敢嫁进来,谁敢娶你们家女儿!”
“你!”宜安伯夫人这才发现了姜云絮怀中的孩子,可不就是那个小孽种?
她的怒火顿时消了一半,瞥了眼刚刚从水上捞上来的莲姨娘,有些恨铁不成钢,小孽障马上就要死了,偏要折腾出来,还被人撞见了。
这事儿可就不好办了。
莲姨娘挨了打,一肚子委屈不敢说,这下连哭都不敢哭,
缩着肩站在身后。
“这事儿是个误会,你打也打了,气儿也该消了,先把人给放了。”
宜安伯夫人深吸口气,心里恨得不轻,却又害怕红俏手中的刀。
姜云絮抱着怀里瑟瑟发抖的孩子,笑的玩味:“伯夫人,咱们做个交易如何?”
“你又想耍什么花样?”
就在姜云絮要开口时,忽然一声暴呵传来:“姜云絮,你又在胡闹什么!”
楚宥齐是被人急匆匆请来的,一看满地狼藉,气的脸色发白。
“三王爷,三王妃无缘无故进门就打人,还挟持了我小儿子,这件事你必须要给我个交代,否则宜安伯府定会进京告御状!”
宜安伯夫人在看见楚宥齐的那一刻,底气忽然足了,满脸不悦。
楚宥齐只好赔不是。
“告御状?”姜云絮仰着头大笑,对着红翡使了个眼色,红翡立即将几张字据摔在了宜安伯夫人的脸上。
宜安伯夫人捡起瞄了眼,顿时脸色大变。
“今天这么多人在场,我要你立个字据,从今天开始放弃这个孩子的抚养权,孩子交给我,日后不许再提,另外,给这个小妾灌下绝子汤!”
姜云絮一点也不避讳,对着宜安伯夫人一字一句:“皇上仁孝,我只不过是见不得亲侄儿被人虐待,到了皇上面前,我最多被责骂一顿,但宜安伯府……就不一定了。”
她之所以敢闹这么大,就是因为皇上小时候被人虐待过,他必定痛恨此事。
宜安伯夫人紧紧的攥着手中的字据,又看了眼楚宥齐,楚宥齐不知所以,二话不说就呵斥:“你少在这拿着父皇的名声狐假虎威,姜云絮,你竟如此恶毒不懂规矩,打了人还敢威胁,还不快跪下求饶恕,宜安伯府看在本王的面子上或许能网开一面!”
姜云絮恨不得抓起地上的污秽堵住楚宥齐那张臭嘴,满嘴喷粪!
“来人!给本王拿下那两个丫鬟!”楚宥齐一声吩咐,几个侍卫冲上前。
就在这时耳边再次传来熟悉的声音。
“什么事儿这么热闹?”
众人回头,是楚玄知和宜安伯两个人朝着这边看来。
宜安伯也纳闷,半路上遇见了楚玄知,只是闲聊几句,却被楚玄知问起府上是不是有一副牡丹图,想要观摩。
他怎敢拒绝,只好邀人入府。
只是这幅景象,宜安伯脸上有些挂不住,在一旁不停的致歉。
看见了楚玄知,姜云絮觉得这事儿就有谱了,她侧过脸看向宜安伯夫人,忽然双膝一软跪在了楚玄知面前,哭的那叫一个委屈啊,眼泪大颗大颗的流淌。
“姜云絮斗胆求九皇叔做主,这孩子从小被人虐待,今日若不是我及时发现,恐怕就活不成了,我只是一时愤怒,为了护着这个孩子动了手。”
楚玄知认真的看着她,她衣裳凌乱怀里抱着个孩子,发鬓乱糟糟的,脸上也挂了彩,跟个乞丐差不多。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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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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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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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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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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