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辟你没事吧?你还好吗?”
公辟只是在吐白沫泡泡作为回应。几人又看向韩楷,韩楷指了指锅里炖着的鹿筋,一切尽在不言中。
宁掌院听到弟子的呼喊,眨眼出现在了韩楷的案前。
扫了一眼躺在地上还在吐白沫的,又看了一眼炉中炖着的鹿筋,略带无奈地说道:“无碍,药性中毒了,服下解毒丸即可。”
将一枚解毒丸交予韩楷,韩楷小心塞到瞿公辟嘴中。
“将他抬放在大殿旁,通风休息一会就好了。”
得了信,几人就把公辟兄抬放在大殿旁平躺着,韩楷将刚才的情况向裴朝几人大致说了一下,皆面面相觑。
不过,你还别说,这解毒丸立竿见影,泡泡吐的明显变少了。
“仲明,你下来代替刚才中毒的弟子,尔等再用备用药材重新起炉炼制一次,注意记住每种药物的药性。”
宁师看了眼一个人收拾案上药材的韩楷,挥手将仲明叫了下来,同时又安排其他的弟子再炼制一次。
“麻烦你了仲明。”
“不用客气韩师兄。”
“额,你我同辈修行,师兄不敢当,称我韩楷即可。”
“修行有序,达者为先,称你师兄有何不可。毕竟,路师说的快入练气境的弟子就是你吧。”
后半句话,仲明略靠近韩楷身边,以近乎一人可闻地声音说出,不远处本在四处巡看的宁师,暗自默默地摇了摇头,又接着巡看指导。
韩楷也没想到,仲明回到案旁,突然低声说出这么一句话,本着悄悄发育,低调修行的韩楷下意识想隐瞒,而且从心而论,韩楷现在走的都是前世修道的路子。
似乎看出了韩楷眼中的犹豫,仲明轻声解释道:“韩师兄不要误会,我自幼随家父学医,对气感知比较灵敏。”
“韩师兄初步引气,所以我能够察觉到。我虽气感颇佳,但是采气、导引甚是水磨工夫,尚未入练气,所以对韩师兄颇为钦佩。”
韩楷尚未有所疑问,仲明就将自己的情况讲出。
“我也是运气使然,喊我师兄也太过见外,你就喊我韩楷或者韩兄即可,正好,这药石一事我还要向你请教呢。”
话已至此,韩楷也就顺势回道,不说这女子聪慧,单就说将自己的情况也说了出来就让人难生恶意。m.xiumb.com
“好的,师兄以后就喊我明明吧。”
仲明狡黠一笑,不待韩楷反应,就接着开口道:“韩兄,那我们就按照宁师所授步骤,一步步再来一次。”
韩楷点了点头,注意力就集中在仲明手中依次拿的各种药草,听着仲明的复述,也在一旁记着药性、按部就班处理药材,循序渐进。
不一会就到了最后一步,将处理的好的鹿筋分小段,入炉,等待结果。
恰在此时,韩楷想起课前宁师提问的祝草,对仲明询问到:“仲明,你还记得课前宁师所说的祝草吗?”
“记得啊,祝草特征分明,野外易寻,食之不恶。家父在外采药时,经常备用。”
得了仲明的回应,韩楷复又问道:“那据你所知有没有可以补身益气的药草或者药方啊?”
这时候,炉子也开始发出嘶嘶的响声,仲明一边起身挑炉,闻着散发的药香,满是笑容取出刚炼制的药散,边回道:“药草到时我知道有?至于药方,我自幼所学的皆是常人病患方子,于修行无用,我也只是堪堪识得不少药草,修行中的补气进益的方子岂是那般易得。”
“这样啊。”
韩楷闻言不再询问,看来目前只能是想办法找一些进益的药草,加快采炁速度了。
“药草炼用不仅有相生相用,也有相克相变,所以尔等在习练之时,不仅要记得药性,也要记得用药取药数量。”
随着宁掌院最后一声嘱咐,在大殿旁边休息的瞿公辟也缓缓醒了过来,当然,也是药石课业结束的时候了。
众人齐声称诺,恭送宁师离开大殿。韩楷、裴朝几人纷纷到了大殿旁,扶着瞿公辟,韩楷看着面前这位炼药“大佬”,关心地问道:“公辟兄,宁师说你是药性中毒了,你现在有没有什么不适啊。”
鞠怡菲也颇似长姐一般关心道:“对啊,你现在有没有不舒服?”
想到自己自信慢慢炖的鹿筋,也是有些不好意思,瞿公辟回到:“只是有些乏力,现在没有什么不适,就是鹿筋刚入口没一会,感觉腹部反胃,作呕,难受异常。”
“瞿兄只是普通的药性相冲,宁师所选的几味药草都是常见的无毒草药,只是要注意药草药性的克化之理,否则就容易有中毒之感,据说往年也有师兄中招呢。”
“不过有宁师的解毒丹,瞿兄想来恢复的比较快。”
仲明从旁解释道,算是半个专业人士的官方解释了,鞠怡菲才堪堪放下心来,对着仲明回道:“多谢仲姑娘解惑,这次可把我们吓坏了。”
公辟兄可就没这个觉悟了,只是觉得这次炼药本来自己想一手操办整齐,没想到失败了,在韩楷前颇有些不好意思,还是相约道:“这次是个失误,下次一定成功。”
“好啊,等你休息好了,我们再炼制清心散。”
“哦,对了,这位是仲明姑娘,颇通药草,后来炼制的清心散多亏了她。”
“韩兄过奖了。”
韩楷对着众人将仲明简单介绍一番,“这位是公辟兄,和鞠怡菲还有欧阳惟诚皆是青松院弟子。”
“这位是裴兄裴朝,和我同乡,也是青木院弟子。”
“青烟院仲明,大家喊我仲明即可。”
众人互相见过,仲明同行人和同乡先行,于是众人相约,一起回去。
回去的路上,老瞿还是略微有些乏力,裴朝和欧阳惟诚两人搀扶着,鞠怡菲在旁叮嘱着瞿公辟一些宁师讲的炼药心得,韩楷就和仲明慢了几人一步。
仲明挥了挥手,看着韩楷主动问道:“韩师兄前面是想问我补气的药草嘛?”
“嗯,是有此意,但是感觉有些冒昧,所以想着后面自己多学一些药草,用以自用。”
“也没有什么冒昧的啊,只是些普通药草,韩师兄需要,那我就将这些药草绘成画册,然后将药性、特征一一告诉师兄。”
韩楷转头看着仲明的眼睛,颇有些探究,沉吟一下接到:“谢仲姑娘好意,图册要不我出钱买?”
“你是只会修真的木头吗?”
修真二字吐得分明,到了木头二字声音就有些微弱,仲明跺了跺脚,看着面前一本正经的韩楷,颇有些郁闷和恨铁不成钢,“真不用钱,本就是件寻常事,我先准备下,今日课业结束我来寻你,先给你图册。”
说罢便紧步离开了。
只听到仲明吐出修真二字,后面的听不真切,韩楷也没多想随口接到:“不是啊,我修的是道。”
仲明已经走远,没有听到。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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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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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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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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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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