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斯凶残。
大抵是原身的天赋太过于妖孽,众所周知上帝给你关了一扇窗户那必定是连后门都没有的,程染的心性始终停留在年少时,也就是说她是个孩子。
孩子的恶远比成年人的恶要纯粹的多。
不过她这个白月光还当真是男主的白月光,对于原来的十七来说,程染屠了一个国,寸草不生之际只留了他。
狗是认主的。
十七认为自己是一条狗,而他现在有了主人,什么是非,什么善恶,他只是一条狗,他只想要主人开心。
而对于十柒来说,他本就想金盆洗手从此远离杀手的生活,过上老婆孩子热炕头的生活,而到了这里直接奖励的他一个孩子......过程不重要,结果最重要。
于是十柒就不知不觉担当了老父亲的角色,但是程染她是天生的坏种,亲生父母都砍了,会在乎你这么一个死士吗?那肯定不会。
于是我们的老父亲十柒被咔咔背刺之后心灰意冷了,男人一旦绝情起来连狗都不如。
而我们的女主,也不过是十二岁的年纪,丑是丑了点,但人家是货真价实的小孩子,又是深陷淤泥,苟延残喘的活着,如此一朵孤傲的小白莲,那必定能够打动男主。
而女主脸上丑陋的胎记实则是为了压制她的天赋和血脉,这里就要说老皇帝窝囊了一辈子,唯一一次绽放男人的雄风就把蓬莱的神女给搞到手了,为了能够让女主有足够的时间成长不得不在她身上下了封印。
男主跟女主联手,等他们酱酱之后,女主的封印就破了,而程染也到了五感尽失的地步,成功的为男女主大和谐的道路上添砖加瓦。
脑子里杂七杂八的堪堪过了一遍,只见十柒单膝跪在地上,将程染的脚放到了自己的膝盖上,手上拿着白玉铃铛,这是原身程染的习惯,她不喜欢穿鞋,倒是喜欢戴这些叮叮当当的幼稚玩意,而且尤其喜爱鲜艳的颜色,大概小孩子都是这般,艳丽的公主裙和死亡芭比粉的鞋子,丑的旁人不忍直视,偏生自己觉得美的冒泡。
“小姐,今天的想要什么颜色的纱巾?”十柒手指轻拨了一下铃铛,清越的声响颤了颤。
程染默了默:“粉色。”
粉纱覆目将苍白的面容染的多了几分生气,她照旧抬起手来,让十柒将她抱起来。
大抵是原身的习惯,这般姿势远没有她想象中的难以接受,又或者是清楚的晓得十柒是没有那些龌龊的念头的,他心里有的大概就是这孩子真可爱,可爱的想捏死。
登基大殿等了三个时辰,晌午的雪落到现在已然是稀稀落落的不成线,这般情况下,旁人却是不敢有半句怨言,好似木桩子一般直直的立着。
而被梳洗打扮好的女主前些时日才有了一个非常牛逼的名字,尉迟梵,只不过她这么一张脸着实是配不上这么一个名字,脸上青黑的胎记像是白纸上烧破了一道,扭曲横生。
“祭司大人到!”
日影昏沉,旁人闻言便是齐齐的跪在了青石板上,满城落雪之时,十柒抱着程染迈过宣德门的正门,两排匍匐着望不尽的人,衬的这条路都长了些许,原本按着程染的计划,怎么也得来个十八仙童开道,三十六仙子殿后,她舒舒服服的坐在金丝软轿上冷冷的望上那么一眼。
但现实是程府满门包括摘星阁里的人都让她给砍了,如今便只有男主这么一个了。
至于摘星阁的人为什么也被程染给砍了,因为她当时嗨了,把友军也给砍了。
尉迟梵听着这么一声祭祀大人,颤了颤身子。
细雪沾了程染的额间,温凉的体温使得这雪堪堪停留了一会儿,她不甚在意,微微仰头,恰巧此时拂了一阵寒风,银丝擦过十柒的耳旁,缠了两瞬堪堪松了下来。
十柒不经意间垂眸,银灰的头发,苍白的面色,半灰半白的光线连着细雪好似雾一般,即便是穿的好似三月桃枝一般也遮不住羸弱的易碎感。
旁人眼中如何程染自是不知晓,别说她不知道自己长的什么样子,她连旁人都不晓得,不过瞧着原身这么一身古怪的灰白,大概是白化病一般。ωωω.χΙυΜЬ.Cǒm
十柒一路抱着程染走到了尉迟梵的身前才将人放了下来,清越的铃铛声在雪色下倒是透着一股渗人的灵动来。
新皇登基需要祭祀大人将皇帝扶上皇位,于是程染便对着女主伸出了手。
尉迟梵望着粉色下煞白的一双手,偶有雪色落下也不见消弭,而是就这么静静的落着,她忽的不想将自己那么一双丑陋,带着疤痕和老茧的手放上去了。
不想终归是不想,她清楚这位祭祀大人的心性和手段,于是便堪堪搭了上去,一丝一毫的力气都不敢泄出来。
这是祭祀大人的手确实没有想象中的寒。
八十八阶梯,每一步都响着铃铛,银狐披风被雪打湿了,尉迟梵忽的回想起来父皇咽气的那天,彼时的她在浣洗坊里搓着慧贵人的衣裳,银丝绣的便格外娇贵些,她不得不细细的处理着,一直到夜深了还不曾结束,手指冻的没有了知觉,蓦然之间她瞧见这银丝的衣衫反射出了雪白的光来。
半晌她的视线才顺着光细细的攀了上去,于是便清清楚楚的看到了血液是如何一滴一滴顺着刀尖滑落,她心里惊了起来,却是不敢言,也不敢语,只能是愣愣的瞧着剑尖。
“找到了。”
声音平静的没有一丝起伏。
尉迟梵就只有支棱着一双冻的没有血色的双手迟缓的看向程染,粉纱覆目,丝绦随着银丝缭绕,微微侧着脸使得程染神情更加的平淡,这种无喜无悲的苍白色让人觉得方才那话好似不是她说的一般。
毕竟,神从不轻易降下只言片语。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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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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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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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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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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