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文才面容逐渐沉了下来,这般被人抵着脖颈的刺痛感,让他产生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挫败感。
已经做到了这一步,程染觉得,务必要进一步彻底惹怒马文才,如此一来,她往后的挨揍道路才能顺畅。
“就凭你?不值得我接第二箭。”
她话语落下的刹那,只见马文才那并不算是极致黑的瞳孔泛起了一丝琉璃色,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冷笑来。
马文才从一开始便是一副别人欠了他钱的拽样,给人的感觉是极端的冷漠和残酷,那抹煞气使得他俊美的面容增添了一份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可如今他这般笑着,虽也是冷冷的笑意,但多多少少有些不太一样。
只见他的笑容忽的顿住,他的手不同于程染的那般纤长白皙,大概是自幼习武的原因,修长的手指透着一股凌厉的美感,猛的抓上了程染执着箭的手臂,微微用力,只见程染便拿不住箭了。
原身程然的这具身体是娇生惯养长大的,四肢不勤五谷不分,程染依靠着自己的本能记忆,利用技巧勉强可以压制马文才,可当马文才一旦用了力气了,这肌肉悬殊太大,于是程染便被马文才压到了床上。
这动作太猝不及防,程染没有反应过来就被马文才压在了床上,对方的膝盖甚至还抵着自己的肚子。
尼玛.....
这床头不算硬,也不算太软,程染被压上去的时候,那墨发落在床榻之上,莹白的面容带着一丝惊慌,似是凛冽春寒碎冰之中蓦然生出了一朵粉樱,过于明艳精致的眉目慌乱的看着马文才,浓密的羽睫轻颤,藏星般的眼眸清清楚楚映着对方的面容。
马文才怔了半晌,只觉得这般面容生在男子身上,实在是太过于轻挑了,可偏生对方眼眸清澈如融雪,激不起半点旁的心思。
少年的肚皮是软软的,透过这薄纱的衣衫,马文才能够清清楚楚的感受到膝盖下面柔软的腹部,这般柔软的触感,倒不像是练过武功的。
程染蓦然一惊,便开始挣扎起来,从脊椎处传来一丝冰冷的寒意,她到底是不能忍受跟男人这般接触,可马文才这般抵着她的腹部,手臂又被挟持住了,使得她挣扎起来便有一种软绵绵的无力感。
操!松腿啊!
“马文才,你给我滚下去!”程染心中一万个卧槽已经蓄势待发了!wWW.ΧìǔΜЬ.CǒΜ
马文才见程染气急,那琉璃似的眼眸好似蓦然被打破,竟是露出了些旁的波澜,不再是那般淡淡的清冷之意,如此情绪衬的他过于色若桃李的面容更加的明艳了,于是他抵着程染腹部的膝盖险些不稳。
而在程染看来,尼玛这个狗东西居然对着她的腹部碾了碾!
啊!!!!
她这般气急了,眼尾便缓缓泛起了一抹红痕,好似那清冽至极的水墨画上骤然开了一朵血红的牡丹,荒原白雪霎时间跌进了罗刹海中。
马文才好似大梦初醒一般,心头惊惧的猛后退一步。
程染在对方后退一步的时候,紧绷的身体微微放缓,可到底是紧张了,她起身的时候,狠狠的盯着马文才,尼玛,要不是打不过你,我铁定揍你一顿!
程染在心中瞎逼逼,已经将马文才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然后她后退了一大步,跟马文才拉开了距离,再然后恶狠狠的瞪了马文才一眼,企图用眼神告诉对方,我他妈打不过你,但是我还是跟你不对付!
我就是杠精!
少年的眼尾的那抹红实在是太犯规,藏星一般的眼眸这般直直的看着一个人,好似落雪般,冷冷的,但又勾人的紧。
马文才有些慌乱的收回了目光,他必须要做些什么事情来分散注意力,心不在焉的捡起掉落在地上的弓箭,走到一旁细细的擦拭着,可是心里却好似下了一场轻软无尽的细雪般,不冰不凉,让人有些浑噩。
这般二人再无言语的度过了下午,而六六和马文才的书童打的不分上下,最终两个人各占一半。
当程染第一次听到马文才叫自己书童的时候,先是一阵无语,后来觉得六六这个名字也不算太潦草。
因为马文才的书童叫马桶,不对,是马统。
马桶跟六六争执不休,然后被马文才一个眼神吓的不敢说话,就这样六六趾高气扬的站在了程然的身旁嘚瑟的看着马桶。
老子有人罩着!
程染让六六不要斗鸡了,将所有的书都拿了出来,在自己跟马文才的中间隔了一道墙。
没办法,只有一张床,要她跟马文才睡一起是不可能的,死都不可能。
虽然现在两个人都是真正的大男人,但是程染没办法接受。
打地铺也不行,程染看了,这半山腰上建造的尼山书院,多多少少有些犯潮,她若是这般睡在地上,第二日必定腰酸背痛。
“你这是做什么?”马文才看着程染将二人中间开始摆上书。
还能做什么,当然是将大床房隔成标间啊。
两米多宽的床,隔开睡也足够了。
“本公子不愿与你睡一张床上,隔开对彼此都好。”程染刺挠的看着马文才。
马文才不知为什么,看着程染淡然疏离的面容,那即将脱口而出的话竟是生生咽了下去,但他这般不开口总有一种自己认怂的感觉,思量之后马文才说道:
“你这小身板挨不了我一拳,隔开也好,省的我半夜再把你踹下床。”
程染想了想,也对,虽然自己肯定是要挨揍的,但是她要把每一次挨揍都用到在刀刃上,这种平白无故的挨揍还是能少就少。
入了夜,程染自觉的吹熄了灯,她与马文才躺在一书墙之隔了床上,马文才睡觉很老实,最起码没有打呼磨牙的习惯,但她终归对于跟一个男人睡本能的抵触,即便是看不到对方,可是单单这呼吸声就让她没来由的惊惧。
她睡觉一个习惯,将自己裹的严严实实的,好似一个蚕蛹一般,不知何时门外传来细细的夜枭的叫声,扰的程染一夜都不得安眠。
第二日,理所当然的,程染没起来。
已经穿戴整齐的马文才看着将自己裹的严严实实的程染,脚步微顿,便径直的离开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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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还有两章,正在肝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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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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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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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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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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