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看热闹的妇女一一回去,姜悦才对陆姑姑说了当年云夏的遭遇。
陆姑姑听说了当年女儿的遭遇,先是震惊,然后是愤怒,继而是对云夏浓浓的心疼。
她是万万没想到云冬曾经对云夏做出过那样恶毒的事情。
陆姑姑抱着云夏哭。
她觉得很对不起自己的女儿,是自己没有保护好女儿,让孩子受了这么多年的委屈和伤害。
云夏这些年也一直耿耿于怀,但经过这次事情,她已经狠狠出了一口恶气,心情也舒爽起来。
从小到大,云冬就没少欺负她。
看着云冬那么狼狈,那么有苦说不出,她除了解气还是解气。
姜悦去后院找两个儿子单独聊聊,“你们刚才也看到了,要是故意吓唬人,就很有可能会出现今天这个情况,人家受伤了,就会找咱们赔钱,好在今天出事的人是云夏表姑的姐姐,要不然咱家得赔大钱了……”
大军小军点点头。
他们已经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了。
大军:“那个姨摔得的确有点惨,要是吓着老人,估计就……”
小军补充:“估计就噶了。”
兄弟俩面面相觑,都有点后怕。Χiυmъ.cοΜ
姜悦暗暗一笑。
她前头喊两个儿子帮忙,表面上只是让孩子跟云夏在屋里戴着面具做游戏,具体的计划,云夏心里懂。
虽然云冬可恨,但姜悦不想让两个儿子以为吓唬人是对的事情,这对孩子的价值观导向不好。
万一有样学样,也是很让人头疼的事情。
今天刚好借这件事教育儿子,也算是好事一桩。
大军说:“不过那个姨看着就不像是好人,吓一吓也没事吧……”
姜悦摸摸儿子的头,“她心地不好,以前就故意吓你们的云夏表姑,害得你们的表姑掉河里,到现在都不会说话呢!”
小军捂住脸,“好可怕,要是妹妹也遇到这种事可咋办?”
大军惊吓,“你别胡说。”
小军发誓:“我绝对不能让别人这么对穗穗!”
然后就去陪已经在屋里睡觉的穗穗。
大军也去看看,看妹妹正像小猪一样睡得香甜,一颗悬着的心也落下了。
如果将来有谁要伤害他的妹妹,他绝对不会放过!
陆姑姑还在堂屋里伤心。
她对女儿心疼又自责。
就算当初知道是云冬干得事,她这个后娘又能拿云冬怎么样呢?
对继子继女严厉一些,外人只会指责她这个后娘坏,丈夫更是个偏心眼的,哪里会允许啊,只会让这件事含糊过去。
说到底,还是她太没用了,不能保护自己的女儿,让女儿这么多年都在噩梦中度过。
云夏安慰着母亲,她用手语说着自己已经没事了,过去的事情再也不能伤害她。
陆姑姑握着女儿的手问:“真的不会再做噩梦了吗?我听你嫂子说,你经常做噩梦。”
云夏摇摇头。
姜悦听到后,走过来低声解释:“那是我随口胡诌,故意吓唬云冬的,她听了心里会害怕,等看到脸谱面具,就自然而然会产生惊恐,闹出那么大的反应……”
事实证明,她布的局是有效果的。
陆姑姑很感谢姜悦为云夏做的。
她这个娘什么都不能为女儿做,反而是姜悦处处为云夏考虑,也解开了云夏这么多年的心结。
姜悦宽慰道:“总之今天也算是为云夏报了仇,只是不知道云家之后会不会继续找我们的麻烦……”
毕竟云冬今天伤得不轻,可能会挑唆家里人来报复。
陆姑姑说:“放心吧,如果小夏他爹和两个哥哥要来算账,小夏承认是自己干的就行,小夏还没出嫁,还是云家的女儿,一家子人,这笔账是算不明白的。”
就像当初如果知道是云冬故意吓云夏,害云夏落了水,因为是一家人,根本算不清这笔糊涂账一样。
所以刚才她一直把事情往云夏身上推,就是为了云家之后不会找陆震姜悦的麻烦。
姜悦想想也对。
早上的天气还有一些太阳,转眼乌云密布,姜悦和云夏去外头收衣服。
而此时的余小红正艰难地骑着自行车载着云冬先回云家大队,但是路程实在有点远,加上余小红有孕在身,骑了一段路就想呕吐……
云冬都要崩溃了,她的小腿因为被门槛绊倒,乌青一片,疼得不行,现在让她踩自行车的脚蹬子实在困难。
余小红一边干呕一边埋怨云冬,怨她劝人就劝人,居然因为那种小事吓破胆,好好的人搞得一身伤,丢人丢到家了。
云冬本来就一肚子气,现在被余小红指责,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你没看见是那些人故意整我的吗?”
“人家在房里玩,没事故意整你干啥?”余小红也觉得这话不可信。
大人和小孩子玩游戏,多正常啊,她就经常和自己的娃在屋里玩闹。
“玩什么玩,我进屋找人的时候,他们根本没在玩,这些都是云夏她表嫂的阴谋,她先是故意说云夏做梦梦到鬼脸的事情,然后引导我去相信,我坐不住,就去找云夏,当时云夏就是故意坐在床边吓唬我……”
云冬越想越生气,恨不得把她们全杀了。
今天她算是栽了一个大跟头,有苦说不出。
但是她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她要亲手毁了云夏的人生,才能解自己的心头之恨。
余小红才不管这个大姑子的破事,也不管云夏最后到底能嫁给谁,她最在意的是后娘什么时候能回家。
现在家里的活,她一个人是真的干不完。
但看样子,后娘在侄子家过得很好,一点都不想回去的样子。
“得赶紧想个法子让娘回家啊!”余小红说:“老二娶上媳妇儿,家里也能太太平平过日子不是?”
到时候老二娶了媳妇儿,家里的活又有人能分担出去了,完美!
云冬不想跟这个愚蠢的女人说话,眼看天要下雨了,催促着余小红赶紧上路。
余小红一直犯恶心,没什么力气,云冬咬咬牙自己上自行车,“你快点上来!”
早知道就不带这个拖油瓶了。
一点用处都没有。
余小红看看天色,说:“要不咱找个地方先歇会再上路吧,看看有没有驴车拦一辆!”
要是路上碰到下雨,就不好弄了。
“你不走我走了。”云冬忍着疼骑走自行车,不想再跟余小红逼逼。
余小红见状赶紧追上几步,坐到了后座,“你行不行啊?”
“我要是不行,你别坐啊!”云冬现在肚子里的火,只能向余小红撒!
余小红撇嘴嘀咕,“又不是我让你吃这个哑巴亏的,谁给你气受,你找谁去啊?”
“他们那么挤兑我,怎么也没见你帮我说几句话?”这才是云冬最气的地方,关键时刻,余小红就冷眼旁观。
余小红大喊冤枉:“那里到底是福山大队,是你后娘母女的地盘,我哪里敢跟那些人针尖对麦芒啊?搞不好被那些人撕成碎片都有可能哩!”
云冬冷笑道:“我看,我被她们打死,你都不会管。”
“你话咋这么说呢?我不是拉着你跑了吗?”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吵着架,天已经下起了雨,两人瞬间成了落汤鸡,后座的余小红催促着云冬赶紧找地方避雨。
云冬烦不胜烦,“你能不能给我闭嘴?”
刚好前头一辆拖拉机驶过来,慌张的云冬把自行车往狭窄的土路旁边骑。
土路都是一道道很深的车辙,一个不慎,自行车失去了平衡,直接栽进了旁边的水沟里,两人一起摔了下去……
“啊——”
“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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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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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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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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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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