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知道是云家大队传出来的……”媒人笑了笑说。
姜悦认真严肃说道:“郑岩我们就不考虑了,两人性子不合,以后也处不到一块儿,徐婶,麻烦以后有好的,再给介绍介绍。”
最后两句是客气话。
但也间接表明了云夏和郑岩不可能。
媒人别有深意地说:“现在云夏都这种名声了,还能有啥好人家能介绍啊?”
陆姑姑扶着桌子要晕倒,六神无主的云夏赶紧扶住母亲。
姜悦还算客气地对媒人说道:“那以后就不麻烦徐婶了,慢走。”
媒人对着陆姑姑和云夏说道:“这几天你们要是想清楚了就来找我,那个郑岩对云夏是真的一片痴心,嫁他,总比嫁鲁家那个强啊……”
说着就扭着腰走了。
一副势在必得的模样。
陆姑姑头疼地扶着头,眼眶都湿了。
云夏也是一脸欲哭无泪。
姜悦冷静分析道:“这事儿八成是云家人故意散播出来的,为了抹黑云夏,让云夏以后不好嫁人,乖乖就范回去嫁鲁家……”
偏那郑岩还想趁火打劫。
云夏名声坏了,郑家就可以一分彩礼不拿将姑娘娶进家门,还能表现得像施舍布恩一样,以后还不得拿捏死云夏啊!
姜悦想想就窝火。
这种人家绝对不能嫁!
陆姑姑是很注重名声的,现在闺女的名声被抹黑成这样,她气得心口一阵阵疼,捶着胸口唉声:“他们咋就那么狠心呐?这是要逼死我们娘俩才高兴啊!”
在云家待了二十年,临到老被这么对待,她真的是悔得肠子都青了,这二十年的光阴都错付了。
当年真不该听爹妈的,她该一直守寡,就不至于生了女儿,还害了女儿。
姜悦说:“姑,这事儿咱先查清楚,人最要紧的是活着,不必去管那些不相干的事情……”
为了所谓的名声就要死要活,姜悦觉得根本没必要。
她自己就是那么走过来的,当初灾星福星的谣言甚嚣尘上,各方什么难听话都有,她不可能天天为了那些谣言去骂去解释去抗争,这样做的结果一定是先把自己气死。xiumb.com
划不来!
遇到这种事心态一定要稳。
农村人经常喜欢指指点点,拿舆论去攻击别人,很多心态不好的人要么上吊,要么跳河,要么吞老鼠药,但对那些吃瓜群众来说根本无关痛痒。
在姜悦看来,用死去证明自己的清白,一点都不值得。
人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可是夏夏名声被糟蹋了,以后想找好婆家就难了。”陆姑姑比较老派,把名声看得重,说到底是生活在农村这个小社会,名声和舆论关乎一家子的门面,名声要是坏了,以后就不好给孩子说亲了。
婚姻可是当地的头等大事啊!
“那也不能为了结婚而结婚啊,日子过得苦不说,还受人白眼。”姜悦安慰她们,就担心她们娘俩想不开寻短见:“日子是过给自己的,外头的风言风语也只是一阵,云夏还不到二十岁,等以后阿震去厂子里上班了,介绍个对象给她也是可以的,没必要被这件事拿捏住。”
很多人就是想不开,爱钻牛角尖。
但一件事的解决方式有很多,可如果钻进了死胡同就无解了。
陆姑姑听了,心里瞬间就好受多了,“让阿震以后给介绍?”
“是啊!”姜悦拍拍陆姑姑的手,说:“咱先了解清楚谣言的来源,到时候该找谁算账就找谁,不能便宜了那些混账东西。”
陆姑姑和云夏听后都觉得有道理。
云夏刚才听说的时候也是六神无主,感觉天都要塌了,不知道该怎么办,但姜悦的冷静和安慰,让她觉得这不是什么天大的事。
很多陆家亲戚都听说了,纷纷来打听情况,陆姑姑就跟他们诉苦澄清。
陆震从公社回来,也听说了这事儿,跟几个兄弟去打听打听,然后就确认了谣言的来源。
的的确确是云家人为了阻止云夏找对象,到处抹黑云夏,云家亲戚也不遗余力各种损云夏,说云夏当初哑巴了,就是因为乱搞导致的。
陆震带着兄弟去上门讨说法,可是人家不承认,还指责陆震几个多管闲事,云父劝陆震不要再插手他们云家的事情,让陆震把他姑姑和云夏送回来。
在云父看来,女儿养大了迟早要嫁人,女儿又是哑巴,将来也找不到什么好婆家,还不如为家里兄弟奉献一下,女儿嫁人了,儿子娶媳妇儿了,大家欢欢喜喜的,多好!
奈何小的不懂事,老的也不懂事,这让云父气了好几天。
陆震当然不肯,两方人不欢而散。
但是关于云夏的谣言就没停止过。
云夏平日里不声不响的,可是走在大队里难免会听到这些话。
她从小就自卑敏感,最受不了别人对她指指点点,今天她去菜地摘菜,就遇到一个妇女指着她的鼻子辱骂,云夏性子一向隐忍,又不会说话,虽然生气,到底不知道怎么反驳,回来后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哭。
辱骂云夏的是云家大嫂的妹妹余小兰,余小兰早些年也嫁到了福山大队,住得远一些,和陆家这里没怎么走动。
她听说了云家的事情,就特别为自己的姐姐抱不平,就是觉得云夏不懂事,不懂为家里分担压力,云家后娘也是没人性,光想着自己的女儿,不顾继子的死活。
这云夏不换亲,那云家老二以后娶妻的压力不就是得一家子承担了吗?主要还是落到了她姐姐一家身上,那么大笔开销,那日子还过不过了?
所以余小兰就找准机会来骂云夏,她要骂醒云夏。
这事儿气得陆姑姑冲去余小兰的家,和余小兰理论,力证自己的闺女是好孩子。
余小兰毫不退缩,理直气壮地指责陆姑姑是个没心肝的恶毒后娘,欺负继子继女,活该女儿是个哑巴,活该以后嫁不出去。
陆姑姑被气得心口直疼,余小兰还在不断刺激着陆姑姑。
姜悦带着陆家的几个妯娌过来,本来是来拉气头上的陆姑姑回去的,但是听余小兰在那里颠倒黑白,恶毒的嘴脸十分可恨。
姜悦一时气不打一处来,也不客气地怼回去:
“你到底哪里租的假嘴,张嘴就是假话?说我姑欺负继子继女,你去外头打听打听,有哪家恶毒的后娘会变卖了自己的首饰去给继子娶媳妇儿的?”
“那一年闹饥荒,大家都饿得吃不上几口饭,是我姑硬着头皮回到娘家,跟家里兄弟借粮回去喂那几个白眼狼,我姑嫁过去这些年,云家父子有几个洗过衣服做过饭的?你看看我姑这双手,像是虐待继子继女的手吗?全都是干活的老茧啊!”
“余小兰,你眼瞎可能还有得治,但你的良心要是跟脐带一起被剪断了,那你就真的没得救了。”
姜悦指着余小兰的鼻子劈头盖脸的骂,余小兰被怼得一时有点回不上话。
陆姑姑看着姜悦这么为自己出头,感动得直抹眼泪。
自己为云家的付出,连姜悦都知道得这么清楚,可是云家人却啥都不想记得,只想一遍遍压榨她们母女。
余小兰被姜悦怼得有点怕,但回过神想想,陆姑姑母女就是做得不对,她气弱地反击道:“她要是个好后娘,能看着云家老二娶不上媳妇儿?到底还是疼自己闺女,结果养出了个伤风败俗的烂货……”
啪——
姜悦一巴掌毫不犹豫地打了过去,直接把余小兰的脸打歪。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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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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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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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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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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