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家大伯娘对姜悦提道:“郝家老三带人来你家偷东西,八成是郝丽菊的意思。”
陆家三婶也跟着道:“我敢说,绝对跟老三媳妇儿脱不了干系,你弟媳一心觉得自己怀了福娃,想要打击你肚子里这个,眼瞅着陆震不在家,故意来找你麻烦。”
金花婶紧接着道:“这事儿可不能这么算了,既然分了家,郝家老三又是郝丽菊的兄弟,这事儿郝丽菊必须得给个说法。”
金花婶的大儿媳吴艳芳道:“起码得过来赔个不是吧……”
“她受了打击,都去卫生院挂了一天的水还没回来呢,虚弱得不行。”
“那还不是亏心事做多了?”
“她怀这一胎也不太顺利,三天两头就往医生那里跑……”
大家七嘴八舌讨论着,姜悦也没应声。
这事儿郭银枝过来跟她说过,郝丽菊是否认自己有指使郝老三来偷东西的行为。
可真真假假,又哪里说得清楚。
大家都知道,郝丽菊之前就为了老神棍的一番鬼话一直针对姜悦,先是下毒,后是怂恿娘家人来闹,种种行为,很难让郝丽菊跟这件事撇清关系。
只是姜悦一直没对这件事做什么回应,大家也觉得没趣,不好再讨论下去。
大家和姜悦处久了,也知道这个姑娘的性子,非常沉静,哪怕郝丽菊当初那样对她,她在外头也没说过郝丽菊半个不是。
反倒是郝丽菊嘴巴闲不住,逢人唠嗑总是要炫耀一下自己肚子里的福娃如何如何,然后暗戳戳diss一下姜悦。
大家也不傻,是人是鬼哪里分不清。
相比之下,姜悦已经算很厚道了。
这可能就是读过书和没读过书之间的区别吧!
难怪人家能赚稿费呢?
毕竟从不把时间花在说嘴上,只一心看书写稿子,不挣钱就怪了。
大家散了之后,陆家本家的几个女人倒是去了陆老太那里继续了解了解情况,顺便给姜悦打抱不平。
当婆婆的可不能太偏心。
上回陆老太把腰闪了,还是陆震背着去卫生院看医生的,陆老三人在哪里都不知道。
就算陆老太当初心狠把姜悦娘儿几个赶出来住破茅草屋,还下毒害人,可姜悦也没在外人面前说过她半个不是,这么好的儿媳,陆老太再偏心,那就是眼屎糊了眼睛,得洗洗了。
陆老太被自家妯娌围攻,实在是心虚气短,自从她被大队抓典型批评后,一直很心虚,在人前都有点抬不起头的感觉。
她还是要脸面的。
这次小偷事件,她也觉得和郝丽菊多少脱不了关系,多半是老三媳妇儿嫉妒老二媳妇儿赚了稿费,就串通娘家人那么干。
让娘家人搞婆家人这事儿,郝丽菊也不是没干过。
但这是家丑,她也不能到处宣扬啊,省得让人看了笑话。
待妯娌们一一离开,陆老太就有点气不顺,“以后老三媳妇儿,我不伺候了!她爱咋地咋地!”
郭银枝趁机道:“娘,您就不该太惯着三弟妹,真得好好说说她,越来越不像话了,咱家以前多好啊,自从娶了她进来,成天闹腾,连娘家兄弟都弄来偷老二家的东西了,这要是没发现,二弟妹大着肚子出事可咋办,老二回来后可不得急疯啊,万一他再去郝家弄出人命官司,大军小军可咋办哟?”
陆老太被郭银枝的一番话吓出一身冷汗,刚好陆奋扶着虚弱的郝丽菊回来,陆老太当即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张嘴就骂,“还好意思回来,你咋不回你娘家去,我们陆家的名声都让你给败坏干净了。”
郝丽菊气得浑身发抖,陆奋劝道:“娘,丽菊的身子虚着呢,医生都说了,她不能再受刺激了,要不然我的福娃会保不住的。”
“呸,什么福娃灾星的,我咋就一点没发现你们这一房有啥福气,全是触霉头的破事儿……”陆老太想到自己闪了腰也跟三房脱不了干系,心里就气得慌,“八成那个老神仙就是看花眼了,错把灾星看成福娃!”
“娘!”这话让郝丽菊忍无可忍,尖叫一声,浑身气抖冷,“说我可以,但我不许你污蔑我肚子里的福娃。”
被吼了一声的陆老太有点懵,手抖地指着郝丽菊,“好啊你,居然连婆婆都吼上了,真是没王法了,老三啊,你就看着她这么对你娘吗?”
“娘,你就少说两句吧,丽菊身子还难受着呢!”陆奋也不满老娘污蔑自己的福娃,他下半辈子还得指望这个福娃发财致富呢!
陆老太给气得不轻,不顾腰伤冲上去对着儿子儿媳一顿揍,“你们这些不孝的东西,害了老二家还来害我,我看都是这个灾星带来的霉运……”
郝丽菊最受不了别人喊她肚子里的娃是灾星,突然失控地大喊大叫起来,整个人陷入了歇斯底里的癫狂状态。
陆奋还在拦着自己的老娘,突然见郝丽菊这样,也被吓了一跳。
陆老太和郭银枝以及家里的几个孩子都吓傻了。
果然是灾星啊……
人都给整疯了。
比起陆家吵吵闹闹的不和谐,姜悦家里倒是非常平静。
林蕊几个知青来找她玩,先是关心家里的小偷情况,确定没受伤什么的,然后就聊一些开心的事情,讨论写作,讨论最近读的书,彼此分享读书心得,交换看的书,姜悦就很喜欢这样的读书氛围。xǐυmь.℃òm
傍晚的时候,外头下起了瓢泼大雨。
姜悦就在家教两个儿子写字,同时写新书的大纲,并没有受小偷事件的影响。
通过这次抓小偷事件,也让外头的人知道了福山大队对小偷小摸的行为是持严厉打击的态度,以后那些搞小偷小摸的人也不敢轻举妄动。
外头的雨越下越大,好在陆震之前已经修缮过这座茅草屋,要不然现在家里肯定漏雨漏得不成样子。
陆震说,还完了债就要盖一座属于他们自己的房子。
但盖房子得花不少钱呢,为了这个,姜悦就要卖力赚稿费。
大雨一直下到天黑都没停下来的意思,她构思到了很晚,腿开始抽筋起来,很不舒服,大军小军临睡前又端来热水给她泡脚,帮着她捏捏脚,捶捶腿。
小军捶腿捶得很卖力,还不忘像哈巴狗似的凑近,“娘,舒服吗?”
“舒服。”
姜悦亲亲俩儿子的额头。
陆震不在,大军小军似乎自动自觉把自己代入父亲的角色,想要给姜悦全部的爱。
这真是少不了陆震平日里对他们兄弟俩的言传身教,以至于,俩孩子都喜欢跟陆震一起争宠。
这不,大军说:“娘,以后给你洗脚的事情,都让我们俩兄弟来做吧!”
小军一脸认真:“对,爹毛手毛脚的,肯定没有我们伺候得舒服。”
陆震:有你们,我服气!
姜悦捂着唇,一时乐不可支。
“你们好贴心哟!”姜悦觉得自己真是太幸福了。
大军小军被夸奖得十分开心。
他们最喜欢娘夸自己了。
等爹回来,就没他什么事儿了,以后娘一定会指认他们兄弟帮忙洗脚,嘿嘿!
看爹还敢不敢老是霸占着娘。
姜悦泡着脚困乏得厉害,往后一躺,不知不觉睡着了。
大军见姜悦睡着了,不忘给姜悦把脚擦好,俩兄弟帮姜悦调整一下睡姿,然后就轻悄悄收拾着出去了。
姜悦睡得很沉,然后就梦到大队去公社的那条路上,山体滑坡,压死了很多人,其中就包括大队长陆秋收。
这吓得姜悦从梦中醒来。
此时外头的天蒙蒙亮,大雨还在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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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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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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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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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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