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确定外头的动静,是来偷鸡鸭的还是偷屋里的钱的?
而大军也没睡,因为小军睡觉闹腾,刚才踹了他一脚,他就醒了。
醒来时本来想去撒个尿的,然后就听见外头的动静了,赶紧起身,扒拉在窗子上看了一会儿,果然有小偷……
大军赶紧把小军摇醒,小军揉揉眼睛,大军悄声告诉他有小偷。
小军打了个激灵,兄弟俩赶紧拿上家伙(弹弓和镰刀),悄摸摸去了姜悦的房间。
姜悦见两个儿子都醒了,赶紧揽过两个儿子。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想想办法。
这间茅草屋距离周围邻居不算远,如果大声呼救的话应该没问题。
但现在不能轻举妄动,以免打草惊蛇,激怒小偷。
大军小声出主意,“咱们可以把灯点起来,让屋外头的人知道咱们还没睡,然后假装爹回来了,要是他们不走,咱们就喊……”
小偷在努力撬门,姜悦一时也想不出别的法子,就听从大军的建议把灯点起来,然后去翻出罗铮的衣服。
可计划还没来得及实施,突然外头发出惨叫声,屋里的娘仨一惊,姜悦赶紧把两个儿子抱在怀里。
姜悦和俩儿子屏住呼吸,只听外头传来求饶的声音:
“我错了,我错了,哎哟哎哟,轻点轻点……”
“我们啥也没干啊……”
只听到有人粗粗吼道:“啥都没干,你们大半夜来这里撬门,真当我们傻啊,都给我打,往死里打……”m.χIùmЬ.CǒM
惨叫声一声高过一声,屋里的娘仨都吓得不行。
但姜悦听出了声音,那个吼的人正是大队的治保主任,还有一些比较熟悉的声音,有陆家一些本家兄弟……
她把堵在门上的桌子移开,小心把门打开,果然就看见治保主任带着一伙人来抓小偷,正把两个小偷摁在地上打得惨叫连连。
姜悦看到傅义洲陆老大和陆江也都在。
那颗悬着的心瞬间就落定了。
不过这么大半夜的,他们是怎么知道夜里她家会来小偷的?
正疑惑之际,治保主任过来跟姜悦说:“陆震他媳妇儿,还好白天义洲发现有人鬼鬼祟祟,知道事情不妙,让我们夜里来抓人,要不然你们这里准得出事。”
姜悦瞬间顿悟,原来如此,对着傅义洲感谢再三,又对大家感谢一通。
大军小军拿着弹弓对着两个小偷一顿扫射,趁机往伤口上踩了好几脚,又迎来一片求饶声。
天很黑,只有社员们拿着马灯照明,有人把两个小偷脸上的蒙布给扯下来,陆江喊了一声,“这个王八蛋不是郝家老三吗?”
所谓的郝家老三,就是郝丽菊的弟弟,此时他的一条腿已经被打断了,在地上滚来滚去,哀嚎不断。
陆老大也来认了认,“还真是,这个王八蛋居然打起了我弟妹的主意,看我不打死你这个畜生!”
陆老大操起棍子死命打。
郝家老三差点被打死,还是被身边人拦了拦,才勉强保住一条小命。
这事儿闹得挺大的。
尤其是治保主任,最忌讳在自己管辖的地方有这种偷鸡摸狗的,这不就是对他工作的挑衅吗?
于是喊着一群青壮年将这两个小偷拖到大队部关起来,明天送派出所。
姜悦搂着两个儿子心有余悸,傅义洲说:“嫂子,别怕,这事儿过去了。”
陆江道:“是啊,这次肯定得给这两个鳖孙一点颜色看看,也震慑震慑那些暗地里还想着偷鸡摸狗,入室抢劫的人,偷东西都偷到我震哥头上了,要是他现在在,肯定得把这些个王八球子剁了喂狗!”
大队长的儿子陆松也跟着道:“是啊,就是瞅准家里男人不在才敢这么搞的,看见没,手里还有刀,怕不是想杀人灭口吧……”
夜色依旧浓,众人心里也发毛,“有这个可能!”
大队长也来了,他对这件事的恶劣性质非常重视。
他一心想为大队评先进,如果这些小偷是自己大队的,就不好办了,除了影响大队的名声,还得应付小偷家里人的哭喊求饶。
不过确定不是本大队的,而是天坑大队的,那这就好办了。
首先,天坑大队今年的先进就别想评了。
都出了这么个小偷,还想评,美得他们!
总之大队里出了小偷,还被当场抓了个现行,这事儿就特别严重。
两个小偷都被大队的社员打断了腿关在了储粮仓库里,哀嚎声不断。
大队长并没让赤脚大夫来帮忙接个骨啥的,没打死就不错了,还接骨?不可能,疼疼才会长记性!
那郝丽菊其实不知道这事儿,陆老大回来后就来敲他们夫妻的房门了,说了这事儿。
郝丽菊吓得差点晕过去,陆老大严厉质问她,“到底是不是你怂恿你弟去偷老二家的?”
一家人都被惊醒了,纷纷错愕此事。
郝丽菊对天发了几个毒誓,“我要是让我弟去偷老二家的,我就不得好死!”
“不管是不是你怂恿的,他是你弟,外人会怎么看你,你也应该能想得到,你的名声肯定得受连累!”陆老大摇摇头道。
陆奋道:“大哥,现在郝老三咋样了?”
“被打断了一条腿,关仓库去了。”
郝丽菊一听,身子软在了陆奋怀里,哭哭啼啼,“大哥,我想去看看我弟成不成?”
陆老太急声道:“别去了,他和他同伙既然是当场被抓的,就没人冤枉他们,你现在去了,大家只会觉得你也是同伙,你们三房的名声以后还要不要了?”
郝丽菊受了不小的刺激,人蔫蔫的,陆奋扶着她进屋休息。
陆老太准备去看看姜悦娘仨,郭银枝就陪着过去了。
天一亮,郝老三和其同伙让牛车拉着送去了派出所。
因为俩货都被打断腿和肋骨,走路是有困难的,送到派出所,半条命也都快没了,只能用牛车拉着去。
因为混乱时期,法z并没有那么健全,一个公社的民警资源是有限的,所以当地大队就有了一定的自决权,像平日里抓个小偷打个半死也是常有的事,不用负什么责任。
郝丽菊眼看着自己的弟弟半死不活被送去了派出所,周围妇女又对她阴阳怪气,她受了刺激,就开始喊肚子疼,陆震急急忙忙把她送去卫生院挂水保胎。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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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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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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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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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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