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长吁一口气,把教材盖在自己的头顶,只道人果然不能在神志不清的时候开口说话,不然那真真是一场灾难。
老天!她昨晚到底在做些什么!
还是德拉科注意到她的不对劲,干脆抛下自己的同伴,轻轻从她的头顶抽下那本教材。
“安娜塔西雅,怎么了,霍格沃兹还有你都无法解决的烦心事?”青年的声音在安娜塔西雅的耳边响起,效果和在讲台上施展了一发“清水如泉”差不了多少。
但安娜塔西雅此刻不是很想看见任何一个马尔福,尤其是德拉科,他恍然未知的关切与打趣让她越发为自己昨日的言行后悔起来。
“不,没什么,不是霍格沃兹的事情。”安娜塔西雅将头埋进臂弯,声音有些发闷,“只关乎我自己。”
“那好吧,”德拉科虽然这么说着,不过脚下还是没有移动分毫,当一个青年的目光投射在安娜塔西雅身上的时候,是十分灼热的,“不管情况如何,我随叫随到,安娜塔西雅。”
他没有把话说的太过直白,这也恰恰是含蓄带来的美感。
安娜塔西雅抬起头来,这才和德拉科的眼神直直对上,她下意识往旁边挪去:“课后我要去一趟魔法部,嗯,不要告诉任何人我去了哪儿,我办公室的东西你随取随用。”
“好。”德拉科并没有追问安娜塔西雅打算去魔法部做些什么,只是应声道,见她的神色还是有些不自然,他自然而然地转移话题,“正好,我有些课程上的疑问,可以看看你留下的笔记。”
安娜塔西雅本来还想叮嘱德拉科一定要抓紧为数不多的时间将所有东西学个一清二楚,但现在看来她的这种顾虑倒是没什么必要了。
她扬起笑容,德拉科的脸相比卢修斯会更加富有锐气,恰逢阳光透过窗玻璃照射在他的金发之上,耀眼的直叫人想挪开眼却定死在那张脸上。
“德拉科,我现在才发现——也许有些晚了,”安娜塔西雅觉得自己可能是真的疯了,但还是把话说了出来,“但你的的确确已经长成一个大人模样了。”
栽了,自己还真是栽在马尔福身上了。
安娜塔西雅无可奈何地发觉这一点。
不过还好事情一切都还在可控范围内,也许是过往轮回的记忆耐不住长久的雪藏又一次冒了头。
德拉科生了一双会说话的眼睛,此刻安娜塔西雅更是能够鲜明的发觉他眼睛的优势,他抿了抿嘴:“我开始学着独当一面了,安娜塔西雅,以后也可以试着依——”
下课铃声响起,安娜塔西雅逃也似的离开教室,相较于卢修斯,“祸害”德拉科才是让安娜塔西雅深觉自己罪孽深重,她不该给一个无望的人以希望,这是件残忍的事情。
原本安娜塔西雅也是这么想的,只不过最近也不知道怎么的,各种思绪再度纷飞而起,搅乱她的脑海。
在寻常不会有人踏足的楼梯转角的角落内,她闭上双眼深呼吸以调整自己的呼吸节奏,就在这时,一个她绝对不会想得到的声音自更深的暗处传来。
那是十六岁的汤姆才会拥有的声音,不是现在的汤姆,更不是伏地魔。
“你怎么躲在这儿,我还以为这个角落不会有别人来。”
她猛地睁开眼,魔杖已经对准暗处,但那儿除了灰尘之外什么都没有,安娜塔西雅徒劳无功地发出范围攻击的魔咒,依然一无所获。
安娜塔西雅现在甚至有些分不清这声音到底来自自己的回忆深处,还是来自现实之中,可问题是记忆里面绝对不会有这样的一句对话。
和那天在霍格沃兹特快列车上莫名出现的记忆一样,都诡异得要命。
安娜塔西雅有些头疼地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决定自己先去把正事做完再来探寻这些莫名其妙的东西。
她从一间间明亮的房门前走过,房门上挂着一个小小的告示牌,上面写着里面的人的名字和职业。
魔法部的威严,复杂,神秘,四周一片死寂,没有人声,没有说话声,也没有急促的脚步,在那条铺着紫色地毯的走廊上,仿佛被人下了禁锢的魔法。
乌姆里奇的办公室肯定就在这里。
安娜塔西雅噗嗤一笑,还是这种排场。
她这一次前往就是为了乌姆里奇,或者说,就是想要弄清楚斯克林杰究竟是通过什么手段将乌姆里奇喜爱的挂坠盒作为她的报酬:偷梁换柱?巧取豪夺?
尽管乌姆里奇不太可能将挂坠盒藏在她的事务所里,可是,不去找找,却显得太傻了。
安娜塔西雅没有任何掩藏地继续往前走,一眼就看见一个满脸愁容的巫师,手里拿着一只笔,嘴里喃喃自语,而笔则飘在他身前的一张卷轴上,快速地书写着。
她拐了个弯,穿过一条走廊,来到一片空旷的空地上,顺带着将幻身咒施展了出来。
十余位男男女女围着一张小圆桌,圆桌像是书桌,但要平整许多,没有任何涂鸦的迹象,巫师们齐刷刷地挥动着他们的魔杖,一张张五颜六色的纸片在半空中飞来飞去,就像一只只粉色的小风筝。www.xiumb.com
这是一个有节律的过程,彩色纸张的聚集和消退都是按照某种规则进行的,片刻后,安娜塔西雅才发现自己正在看一本书的生产,一本书被一张一张地叠起来,然后被魔力固定住,整整齐齐地摆放在每一个巫师的周围。
她悄悄地从旁边取过一本书,这本书是粉色的,上面用金色的字体写着几个大字:
泥巴种:对和平的纯血统族群的威胁
再往下,则是一支带着毒牙,面目狰狞的青色小草,将一支红色的蔷薇牢牢地缠绕在一起,而在那花瓣中间,则是一张憨态可掬的笑脸。
那本书虽然没有落款,但安娜塔西雅不可能不清楚那是谁。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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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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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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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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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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