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根魔杖的光芒照亮了他那明亮的头顶,那海象似的花白胡子,以及他那套浅紫色的长袍上的深褐色丝绒钮扣,他的脑袋刚刚到邓布利多的脑袋下面。
“我是怎么露出马脚的?”不得不说,这家伙的脸皮还真是够厚的,之前都已经被拆穿了,半点儿都不在意,他只是有些讶异地看了眼安娜塔西雅,要知道,邓布利多会发现他并不意外,但一个学生也能发现他么?
“霍拉斯,我的好朋友,”邓布利多像是被逗乐了似的说,“假如食死徒真的到了这里,他们一定会在这座房屋上面刻上黑魔标记。”
安娜塔西雅想要否认一番,毕竟她可不会做出这样自报家门的行径,不过这也就是个玩笑话罢了。
斯拉格霍恩用他那只肥胖的手掌在宽阔的额头上敲了敲。
“是啊,黑魔标记……”他喃喃地说,“我总觉得少了点东西,但是,为时已晚,我才刚刚换好椅子的椅套,你们就进来了。”
他一声长长叹息,将自己的两根胡须都吹了出去。
“要不要我替清理一下?”邓布利多很客气地问道。
“请。”
他们俩背靠背地站立着,一位身材修长,一位身材矮小,两人同时挥动着手中的魔杖。
“怎么样,惊喜不惊喜。”安娜塔西雅走到哈利身边,对他说,“你绝对猜不到他的身份……”
“什么身份?”哈利一愣,追问道。
安娜塔西雅就当没看见哈利的眼神:“秘密。”
桌椅一一弹回到原位,摆设也在空中还原成了原本的模样,羽毛也缩进了柔软的垫子,残缺的书籍也在瞬间复原,整齐地摆放在书柜上。
那盏油灯缓缓飘向墙壁,落在一张桌子上,一大片闪烁着光芒的碎片飞过了屋子,掉在了书桌上,重新恢复了崭新的样子。
原本被破坏的,被撕裂的,被修复的一干二净,墙壁上的灰尘也被他自己清理掉了。
“对了,这是哪种血迹?”邓布利多问道,他的嗓门压住了新修理好的旧大钟发出的铃铛声。
“什么?这是火龙之血。”霍拉斯大喝一声,就在他话音刚落,巨大的吊灯就自己弹到了屋顶上,发出了刺耳的“叮叮当当”声。
伴随着一声清脆的钢琴声,整个起居室终于恢复了平静。
“是的,火龙的血。”巫师饶有兴趣地说,“这是我上一次得到的那一瓶,贵得很,但说不定还是有用的。”
他吃力地走向食品架,从上面取下一个小小的水晶瓶子,借着灯光端详了一番:“是啊,是有点脏。”
他叹息着,又将瓶子放在了碗橱上,然后,他就看向了哈利与安娜塔西雅。
“嚯!”他说着,一双又大又圆的眼睛马上盯住了哈利的前额,盯着那个雷电形状的疤痕,“嚯!”
安娜塔西雅非常上道地将自己挪开,一边斯拉格霍恩能够更加清楚地打量哈利。
“他,哈利·波特,边上这位是安娜塔西雅·贝特瓦。”邓布利多向前一步,代替他们作了自我介绍,“哈利,安娜塔西雅,这位是霍拉斯·斯拉格霍恩,我的老朋友,也是我的同事。
斯拉格霍恩一脸狡黠地看着邓布利多。
“你觉得这样就能让我信服了?阿不思,我跟你说,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他从安娜塔西雅身边挤了出去,然后坚定地扭过头去,仿佛在抗拒某种诱惑力。
“我们总该有点喝的,是吗?”邓布利多问道,“怀念往事。”
斯拉格霍恩犹豫了一下。
“嗯,只有一杯。”他用一种冷淡的口吻说道。
邓布利多微笑着看着哈利,然后将他带到一张座椅前,这张座椅与斯拉格霍恩之前用来伪装自己的座椅非常相似,座椅边上还点着一个刚刚点燃的壁炉,以及一只正在燃烧着的油灯。
安娜塔西雅将哈利在座位上按下,邓布利多想要让他在一个引人注目的位置上,至于她,只是过来做个见证者的。m.χIùmЬ.CǒM
果不其然,当斯拉格霍恩处理掉了所有的酒瓶和酒杯,转过头来时,他看到了哈利。
“呵,”他飞快地扭过头去,仿佛生怕自己的眼神被刺痛了,“给——”
他将杯子递给邓布利多和安娜塔西雅,将托盘朝哈利跟前一送,自己则一头扎在了新补好的长沙发上,一言不发地待在那里。
“你最近怎样,霍拉斯?”邓布利问道。
“不怎么样。”斯拉格霍恩马上说,“我患上了气喘和风湿病,双腿也不如之前灵活了,哎,果然如此。我年纪大了,没用了。”
“但你一定很敏捷,能在那么快的时间内布置出这样一个迎接仪式。”邓布利多说道,“你应该用不了三分钟就能收到警告,是吗?”
斯拉格霍恩半是气急败坏,又带着几分幸灾乐祸:“我正在沐浴,没有听到我身上的魔力被驱散的警钟。可是,”他好像又恢复了平静,一本正经地说,“这一点是无可辩驳的,阿不思,我已经是一个老人了,一个疲倦了的老人,他有权利安安稳稳地过日子,并享有一定的物质利益。”
毫无疑问,他并不缺少生活上的乐趣,安娜塔西雅打量着屋里的陈设,心想。
屋子很拥挤,很凌乱,但是没有一个人认为这是不舒服的,有软椅,有脚凳,有饮料,有书籍,有一箱箱的朱古力,有一堆堆的垫子。
“霍拉斯,”邓布利多说,“你比我还年轻。”
“是的,我想你应该想退休了。”斯拉格霍恩毫不客气地说道,他淡绿色的眸子紧紧地盯着邓布利多那只受了伤的手上。“很明显,你的速度没有以前快了。”
“你是对的,”邓布利多沉着地说,并将他的衣袖向上一扬,让在场众人都能看到他那被烫伤、发黑的手的指头,“我的反应明显慢了一拍,而反过来说……”
他耸了耸肩,伸出双手,仿佛在说,年纪大了也是有优点的,安娜塔西雅在邓布利多完好的手指上看到了一个她无比熟悉的指环。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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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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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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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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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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