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瓜首相打从心里不愿意回应这个礼貌的问题,所以没有说话,他一点都不想看到福吉,因为福吉每一次出现,都会让他心神不宁,而且多半会有更坏的消息传来。
而且,福吉这次明显是在担心什么:他整个人都消瘦了不少,面容也黯淡了不少,头发也掉了不少,满脸皱纹。
麻瓜首相曾经在政治家身上看到过这样的表情,通常情况下,这并不是什么好事。
“有什么事?”麻瓜首相急忙同福吉握手,并请他在办公桌旁最坚硬的一张椅子上坐下。
“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福吉呢喃道,拖了张凳子坐下来,将礼帽放在自己的腿上,“这一周太叫人惊讶,太难以招架了。”
“你这一周也很难过?”麻瓜首相面无表情地问道,他要让福吉知道,他要处理的问题很多,不想为福吉分担什么。
“嗯,当然。”福吉疲惫地擦了擦眼角,忧心忡忡地说,“我在这一周里也遇到过类似的事,首相。布罗克代尔桥事件,博恩斯与万斯事件,还有那次在西边发生的骚动!”
“你……呃……我是想说……你的某些人,与这件事情,有关系吧?”
福吉对麻瓜首相怒目而视,“是的,”他说道,“你一定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吧?”
“我……”麻瓜首相欲言又止。
也正因为如此,他对福吉的造访并不感冒。
好歹也是一国首相,他可不想被人说成是个初中生,但自从他成为首相后,和福吉的第一次会面后,事情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他对这一幕记忆犹新,仿佛就在昨日,他永远都不会忘记这一幕。
那时,他正孤零零地立在这个房间,回味着这么多年来的美梦和苦思冥想,如今,一切都已尘埃落定。
当然,他认为自己是因为长时间的竞选以及大选带来的压力而变得有些神经质了,当他看到一张画像对他讲话时,他的确感到恐惧,不仅如此,还有一个人,他自称是一个巫师,从火堆中一跃而起,和他握着手,他就更加害怕了。
他默然无语,倒是一旁的福吉和蔼地向他说明,世上还有一些隐秘的巫师,并宽慰他不要担心,魔法部负责监管巫师界,不要让那些外行人知晓他们的存在。
福吉表示,这项工作十分繁重,几乎包罗万象,包括管理飞行扫把的正确用法,以及对每一条火龙的操纵与管理,福吉说到这里,还一脸慈祥地摸了摸还在发呆的麻瓜首相的肩膀。
“别着急,”他说,“你大概永远也见不到我了。除非我们这边发生了很大的问题,并且对麻瓜——这些不是魔法的群体——产生了很大的冲击,我不会去找你。至于其他的,随它去吧。顺便提一句,比起你的前任,你能这么坦然面对这个事实,实在是太好了。他认为我是某个政治对手的冒牌货,想要赶我出去。”
麻瓜首相总算有了开口的机会:“所以,你没骗我?”
那是他最后一丝侥幸。
“当然没有。”福吉轻声说道。“你瞧瞧。”
说罢,他便随手一挥手中的魔杖,将那只茶盏化作了一头沙鼠。
“可……”麻瓜首相一边盯着自己的茶碗,一边喘着粗气说道,“但是,怎么会……怎么会没有人跟我说起呢?”
“魔法部的部长,只有在当权的麻瓜首相的面前,才会将他的真实身份透露给他。”福吉一边说着,一边将魔杖放回了自己的口袋里,“我们觉得,这是最好的隐藏方式。”
“但是,”麻瓜首相用一种战战兢兢的语气说道,“以前的首相怎么不给我提个醒呢?”
福吉闻言,居然哈哈大笑起来:“首相阁下,你难道会把这件事告诉其他人?”
福吉还在嘿嘿直笑,撒了点粉在炉子上,一步踏入碧绿色的火焰中,“嗖”地一下就不见了,麻瓜首相呆呆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他很清楚,自己这辈子都不可能把这件事告诉别人,这个世界上,又有什么人能信任他?
好一会儿,他的心情才渐渐平复下来。他也尝试过让自己相信,所谓的“福吉”都是错觉,只是选举时太累太累,没能好好休息,所以产生的错觉。
他要打发掉一切可能使他回忆起这次不快乐见面的事情,便将这只沙鼠交给兴高采烈的外甥女,并命令自己的助手去摘掉那位通知福吉到访的矮个丑八怪的画像。
不过,这让他很失望,因为无论他如何努力,都无法将画像移开:他们请了好几个木匠,一两个建筑工人,一个美术历史方面的专业人士,再加上财务部长,花了很大的力气也未能将这尊画像从墙壁上移开。
最终,麻瓜首相放弃了,他只是想让这件事在他的整个任职期间都不要发生。
有时,他确信自己的眼睛能看到肖像上的人正在打呵欠,或是在搔痒,有时还会从画面中钻出来,剩下一张灰蒙蒙的画纸。
然而,麻瓜首相却强迫自己不去多看这张照片,每次看到这张照片,他都会坚定地对自己说,这只是一种幻象。
之后,三年多以前,某一天晚上,麻瓜独自一人坐在他的房间,肖像再次宣布福吉将要到访,然后福吉突然从火炉中跳了起来,全身湿漉漉的,一脸的惶恐。
还未等麻瓜首相询问他为何将所有的水珠都洒在阿克斯明斯特的羊毛毛毯上,福吉便愤愤地开始絮絮叨叨起来,讲到了一个麻瓜首相闻所未闻的牢房,一个有着“小天狼星”之称的布莱克,一个有着霍格沃茨名字的家伙,以及一个叫做哈利·波特的家伙,麻瓜首相听得一头雾水,完全听不懂。琇書蛧
“我是阿兹卡班来的,”福吉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同时将那顶高礼帽边缘的一桶水往自己的衣兜里一灌,“你看,那是北海中间的一段航程,你看,那是多么漫长的一段旅程啊,摄魂怪暴动了,”他哆嗦着,“那是因为他们之前从未逃出过监狱。不管怎样,我一定要到你这里来,首相。”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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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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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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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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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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