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这根黑色灵根的长度要超过其余两根灵根,傅如珩想到什么似的,控制住了黑色灵根的生长。
他安抚着受惊的雷灵根,眸色病态。
不能比过姐姐给的灵根。
姐姐给的灵根,是天底下最完美的灵根。
黑色灵根没有想到主人会限制它的生长,它挣扎无果,只能接受现实。
凶猛的气息萎缩了不少。
傅如珩也不好受。
体内的每一处血肉都在叫嚣着疼痛。
强制中断灵根的生长,会导致入魔不完整。
他本人受到的反噬,将会是千倍万倍。
但他不在乎。
他习惯了疼。
如果疼能换来姐姐,那他情愿生生世世都疼。
傅如珩一直都以为自己是没有心没有情的人,但他偏偏遇上了姐姐。
或许是,孤独太久。
或许是,姐姐的出现让他重新有了活下去的欲望。
他对姐姐的占有欲达到了空前的地步。
他不希望姐姐消失。
更不希望姐姐对他的关爱转移给另一个人。
所以,他要变强,让姐姐的目光只停留在他的身上。
半入魔虽然比不上真正的入魔,但用好三灵根,成就不会比他上辈子低。
半入魔,够用了。
傅如珩咬破苍白的唇,嫣红的血染红了团兽灯。
团兽灯散发着明亮的光线,变为了淡红色。
这一情况,引起了治安队的注意。
“都别笑了,那小子是不是吐血把灯给弄脏了?”
一个人蹲下去想要看看情况,他刚准备把灯从傅如珩的手里抽出来,他的手就被傅如珩抓住了。
傅如珩的手,白得如同鬼魅,血色纹路蔓延,指尖苍白中带着点淡红,尖尖的,充满着诡异的美感。
“你,你小子给我松手。”
被抓到手的那人慌了。
他使出了全身力气都抽不出他的手。
不由得想到眼前这人是个双系灵根的妖孽天才。
一个妖孽怎么可能没有保命手段?
很有可能,这个保密手段要对他施展了。
他吓得面如菜色。
“快,快救我,这小子有后手。”
所有人如临大敌。
他们也不废话,退开好远一段距离,全都展开灵根,使出招式。
这下子也管不上留活口了,应对这黑袍小子的后手重要。
各色的灵根噼里啪啦炸响。
水蛇,火龙,土刺……
乍一看都是简单的招数,仔细一感受,里面蕴含着地境高手的八成灵力。
这一堆东西砸下去,除非是天境,否则都得死!
被傅如珩抓着手的那人,呆呆的看着即将到来的招数。
“我,我还在敌人手里啊。”
“我让你们救我,你们只是打算连我一块灭了啊。”
那人刚说完,手腕一阵痛意。
他低头一看,自己的手已经被不知名的利器给切开了。
伤口处有一层薄薄的冰晶,阻止了血液的喷发。
他惊恐的抬起眼睛,对上一双血色冰冷的眸子。
一股从灵魂的战栗感让他瘫倒在地上。
“别,别杀我。”
傅如珩眼里的红色更甚,恶意与杀念赤裸裸的敞开着。
他宝贵的摸了摸团兽灯,嗓音清然。
“你要抢姐姐的灯,对吗?”
那人一个激灵,“没,没有,我就是看看,就是看看。”
傅如珩抿唇,眸子弯了弯,“不信。”
“抢姐姐东西的人,都是坏人,该死。”
那人拼命摇头,想说什么,嘴巴却被一块冰给封住了。
紧接着,他失去手的伤口处的冰晶迅速消散,大量的血液喷了出来。
他想动,想止血,但压根没法动,只能看着自己的血液流光。
傅如珩索然无趣的看完。
他站起身,背后的十几枚飞镖全都掉落在地上。
“人死了,还不出手?”
治安队剩下的人惊疑不定的相视。
“你,你别得意。”
“我们这套组合招,就算你是地境九重也得喝上一壶!”
他们说着,忐忑不安的把聚集的招数都扔向了傅如珩。
面对诡异的对手,一切看上去强大的招数都显得不那么强大了。
事实上,他们的忐忑是对的。
那些足以绞杀地境九重以下的组合招数,只坚持了一秒,就被打破了。
一拳。
那黑袍小子只用了一拳……
治安队的人呆滞的看着湮灭的招数,直到一阵凉飕飕的风吹到脸上,才反应过来。
惊骇欲绝。
妖怪。
这黑袍小子绝对是个妖怪。
他们都看见了,他眼睛里的深红色,黑袍下面一半白一半黑的头发,还有如鬼魅的手,那些奇怪诡谲的纹路。
根本不像个正常人。
不是练了邪功,就是活了很久的老妖怪。
他们,就不该追上来!
什么力竭,什么灵力耗尽,全都是假象!
“跑,分开跑。”
“回到烟水阁,请副阁主出手!”
刚刚还在团结攻击傅如珩的一群人,如鸟兽散。
空气中只有颤抖的余音。
傅如珩没有阻止他们逃离。
过了大概一分钟,他瞳孔的红色一缩,远方的地方传来几声痛苦的惨叫。
“解决了……”
傅如珩轻轻的说。
他后退两步,靠着墙,怀里抱着胖胖的蠢萌的团兽灯。
冷风拂过。
黑袍的帽子掀开。
半白半黑的长发铺在肩头,衬得精致绝色的眉眼多了几分妖冶。
犹如世间最美的水墨画,被点上了朱砂。
美得让人窒息。
“姐姐,你喜欢的灯,我护住了。”
傅如珩轻柔的捏了捏团兽灯未被血色侵蚀的软毛。
“就是有点弄脏了。”
傅如珩尾音有点缱绻,“姐姐是不是生气了?”
“那我把灯擦干净好不好?”
冷风似乎更冷了。
傅如珩没感觉到似的,专心的低头擦拭团兽灯外的软毛。
团兽灯的外层,套着一层某灵兽的毛,想要弄干净,得用特定的清水擦洗。
傅如珩干擦是不会擦干净的。
所以,傅如珩擦了好久,团兽灯的一部分还是血液的红。
傅如珩垂下手。
露出一抹苦楚的笑容。
“怎么办姐姐,我擦不干净。”
“擦不干净是不是永久不会理我了?”
冷风呼啸,回应傅如珩的,只有一片寂静。
傅如珩红了眼眶。
他拼命忍着心头的酸涩。
他把脸贴在团兽灯上。
语气有些无助。
“姐姐,我们定个约定好不好?”
“等我把灯擦干净,姐姐就理我。”
“……”
“姐姐不说话,我就当姐姐默认了。”
m.χIùmЬ.CǒM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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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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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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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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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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