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哀嚎惨叫连天,撕心裂肺。
搜完了魂,又一人一掌摁在脑门——却并未杀了他们,而是从根子上废了他们一身修为。
又将取出个葫芦来,把两人妻儿老小装了,信手丢给林月如,道:“月如,你回苏州一趟,让人把这葫芦送去北边,把这两个妻儿老小赠与金蛮——到底我赵景阳说出来的话,不能不兑现。”
林月如条件反射似的接过葫芦,瞥了眼地上瘫着如烂泥的秦桧儿和罗汝楫,踌躇了一下,道:“这...”
赵景阳道:“完颜构都能甘之如饴,这两個与他一条心,想必也是一般无二。他们两个自己都不在意,你何必帮他们在意?”
忽然哦了一声,道:“你担心这厮与金蛮有勾结,到时候金蛮把人给他送回来?没事,大不了再来一遍。”
林月如一脸无语。
她是这个意思吗?
说:“我只是担心...你不如干脆杀了他们。”
赵景阳笑道:“杀了就没意思了。杀了他们,他们上哪儿去感受他们官家的感受呢?”
林月如道:“你不怕他们报复吗?”
赵景阳笑起来:“你高看这些狗东西啦!”
道:“真要报复,刚刚就该集结禁军,出来跟我干仗。”
神色里,颇是有些不屑:“他们最多暗地里玩儿点上不得台面的手段,甚至都不敢自己玩儿,多不过借刀杀人的路数。在没有把握对付我之前,你信不信,他们会把今天的事,当作不曾发生。”
说着,踢了踢秦桧儿:“你说,是不是?”
秦桧儿死狗一样。
“走罢。”赵景阳道:“这帮狗东西,逍遥不了太久,时机到了,自有收拾他们的人来。”
说着话,两人已迎着东边已经升起的太阳,在万丈光芒之中,渐渐远去。
等赵景阳和林月如走远了,秦桧儿和罗汝楫才颤颤巍巍爬起来,一言不发,入城去了。
赵景阳这里,一边走一边说:“刚刚在建康城中,你感受如何?”
林月如茫然了一下,瞬间反应过来,道:“一身修为被压制了九成有余,浑身不自在。”
赵景阳颔首:“看来便是如此:官府体系之内的,压制约莫有五成,非体系内的,压制在九成以上。赵构小儿直属之人,不被压制。”
先前在大殿之上,那老太监一身修为,是丁点不曾削减;秦桧儿在赵景阳手中,反抗力量,城内和城外相差近乎一倍。
如此节节递减,倒也是赵氏坐稳都城的依仗。
林月如反问赵景阳:“那你呢?看起来好像没有被压制?”
赵景阳笑道:“我不一样。”
人道气运的笼罩之下,赵景阳不但不会被压制,反而如鱼得水。
一鞭子轻易抽爆老太监的脑袋,不是没有原因。若无此条件,要打爆那老太监的头也不难,只是动静肯定会大很多。
林月如闻言,亦不多问,便说:“你从那两个恶贼脑子里搜出了些什么?我爹他们中的毒,那个什么怨念煞气,到底是什么来头?”
赵景阳点了点头:“这个我已明了。”
说:“林盟主等人着了道,非是下毒的路数,而是诅咒之法。我正要跟你说呢。你这次回去,到那别院,林盟主他们当时宴饮处周近房间里,定能找到一个人身蛇尾的雕像,你去把它取出来。”
“所谓下毒,下的只是个引子;真正起作用的,是施展在那雕像上的咒法。”
“至于怨念煞气的来源,秦桧儿和罗汝楫的脑子里,相关都是来自于南疆。”
林月如一听:“又是拜月教?”
赵景阳微微摇头,微眯着狭长的眼睛:“这回倒不是拜月教。这股怨念煞气,源出于蓬莱派,是秦桧儿从蓬莱派某人手中得到的东西。”
便说:“秦桧儿得到这怨念煞气,以之祭炼咒法,然后交给罗汝楫具体实施。”
林月如闻言,柳眉微微一皱:“蓬莱派?”
她思索了一下,道:“我听说过这个门派,是东海海外的仙门,与陆地少有接触。”
说:“蓬莱派的修行者,为什么把这么凶恶的东西交给秦桧儿?”
赵景阳笑道:“是秦桧拿宝物换的。他记忆中便是如此。”
秦桧儿的记忆里,这道怨念煞气,乃是数年前,他巡视余杭之时,偶然遇到了蓬莱派的修行者,一番接触,作了一回资源交换,从那人手中换过来的几件东西中的一件。
便道:“多的你不必去想。稍时你回苏州,我去那东海海外走一遭,寻蓬莱派了解一下情况。”
说:“施咒的雕像,你务必找出来,待寻出根底,消解怨念煞气之时必定有用。”
一路往东,脚程如风,不多时便作了分别;林月如回苏州,赵景阳则奔东海而走。
却不说一路去寻蓬莱派,单说赵景阳搜魂所得,实教大开眼界。
果然那秦桧儿、罗汝楫等一帮禽兽,既有禽兽之名,亦有禽兽之实。m.χIùmЬ.CǒM
先便说秦桧儿。
这厮竟是魔教的出身。其父是魔教天魔道的一尊护法。多年前,正魔大战于青云山,青云门起诛仙剑阵大破魔教,诛杀了包括其教主及各道道主在内的大部分魔头。
从此魔教四分五裂。
秦桧儿的老子侥幸逃得性命,深恐于青云门的诛仙剑阵,于是隐姓埋名,藏身红尘之中。
秦桧儿修行的便是其父传下的魔教天魔道魔灭苍生功。
不过这门魔道功法行的是灭绝、霸道的路数,而秦桧儿却是个阴狡、慎微之辈,其性与功法不合。
于是这厮寻来一门魔教阴魔道的秘魔玄阴功,二法合练,竟然教他练出了些火候。
凭借魔教秘法,秦桧儿最擅洞察人心,那赵构小儿的心思,被它琢磨的透透的。如此一来自然平步青云,一路坐上宰相之位。
身处官场之中,行魔教夺运之法,暗中夺取赵氏宋廷的气运,修行水涨船高,到如今,比那重阳子还要高出一筹。
这厮心中所想,便是吞没宋廷气运,将一身功法推进到前所未有的境地。从此雄霸天下,吞天食地为所欲为。
宋廷如今的气运强度刚刚好,正合适他掠夺。若强些,夺取的难度会成倍提升。
所以岳飞北伐,对他来说,是绝不允许的。他也知岳飞用兵如神,几次北伐皆所向披靡。若教岳飞北伐得逞,宋廷必定气运大增,是时夺取气运的难度暴增,这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
至于中原百姓的苦难,对一个魔教孽障来说,算得了什么呢?国家天下的大义,对一个魔教孽障来说,又算得了什么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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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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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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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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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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