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细节不表,便尸王等四个妖王,按下妖风,入了土城,见了观音大士和财神——雷神却没见着。
那观音大士不男不女中性相貌,一副庄严模样;财神便是个笑呵呵的胖子。
见尸王四个齐至,财神笑道:“何来西域?”
尸王干笑一声,说:“心中畏绪,意来求个安稳。”
别看这财神笑眯眯大胖子一个,尸王却知道它,是个阴险狡诈的;妖魔与神灵互为敌对、互为依存,这许多年,可不曾少打交道。
“何来此言?”财神笑道:“诸位横行天下千年万年,十万大山又是妖魔巢穴,心生畏惧的,不当是诸位。”
观音大士默默一旁,捏着一串珠子,只不说话。
尸王闻言,不禁叹道:“财神不知我等心中之苦啊!”
说:“那赵景阳凶暴难当,蛇母、虎王、天蜈,和我两个老友鬼王、山王,可都已死在他手中!”
说:“那狐狸更被他降伏;我等十个,细数起来,已去泰半!其凶暴如斯,我等如何不惧?”
说:“心惧之下,惶恐难安,生怕他杀到十万大山来,到时候我等死无葬身之地;唯有这里来,请天庭诸位予些安稳。”
他这里说着,财神胖乎乎脸上小眼睛眯了眯,那观音大士站了起来。
这厮喧了一声佛号,说:“尸王说,山王、鬼王俱死?”
蛇母、虎王、天蜈,包括东海妖国被一网打尽之事,皆是早知;却这里,观音大士分明前不久西陵事后才去了阴间一趟,算算距今不过十余日,竟然山王、鬼王俱已身死,难免教它吃了一惊。
尸王道:“俱死矣!”
哀叹一声:“那赵景阳前不久阴间里走了一遭;当是时,山王在阳间吃了亏,传讯于我和鬼王,邀至它黑山老巢议事。鬼王先至,我后至;我尚未至,便见一人,抡起一锤,连着山王、鬼王,和它那黑山老巢,一锤打成了齑粉啊!”
他一副惊魂未定模样:“我远远瞧见,转身就跑。得亏侥幸,否则亦死在那赵景阳手中啦!”
“我不敢留在阴间,先时还来过这里。”
观音大士听罢,目光一转:“先时尸王至此,为何没说,偏偏这时才说?”
尸王嘿嘿一笑,道:“观音大士这话,颇是没有道理;我是妖魔,你是神佛,我孤身前来,总须得有些保留,嘿嘿...”
财神和观音大士心下了然。
当时尸王独至,怕还残留着心惊胆战;而神灵、妖魔,此间说是联盟,但毕竟为敌多年,不曾有信任。
他此时才说,是有了依仗——龙王、猿王、象王,合他四个妖王一起,自然涨了胆量。
又联系到他刚才的说辞,观音大士与财神皆暗笑——分明是怕极了赵景阳。
这里四个妖王合在一起,都不敢留在十万大山,要跑到西域来抱团取暖。Χiυmъ.cοΜ
但一时间,却也嘲笑不起来——那赵景阳的凶暴,观音大士亲身是有体会的;西陵事,赵景阳不曾露面,便手底下和尚道士,亦教它们吃了大亏。
要说惧怕,神灵亦然也。
财神眼睛一转,说:“尸王此举,实为不妥。”
道:“先时定议,由尔妖魔四面齐发;虎王死,东海妖国覆灭,便只剩两路;而今尔等更弃了南路,俱至西域来,如此,先前定议,岂非已成空口白话?”
便听猿王都囔道:“你倒是说的轻松。你自有本事,不如你来领南路?”
财神立时住口。
开玩笑,炮灰肯定是妖魔来做;它堂堂财神,怎能去打前锋?
便这里西域的妖魔,也不过是一群弃子而已。
观音大士便道:“这般...那赵景阳着实也是凶暴残忍,诸位心生惧惮倒也在所难免。”
说:“如今看来,此前计议,怕是要作废了去;几位妖王既然来了西域,便先按捺着,待贫僧问过真武大帝,再来区置。”
说完将四个妖王打发出去。
又一挥手,一道金光撒开,隔绝内外。
与财神说:“诚如那干尸所言,不知不觉,十个妖王已去泰半,那赵景阳的凶横,着实令人侧目。”
说:“诸妖魔已是胆寒,此前计议,已不可寄托于它们。”
财神捻须凝神道:“虽然只把妖魔当作棋子,但棋子作废,未免为难啊。”
观音大士微微摇头:“那赵景阳是域外来的天魔,更不独他一个,他手下瀚海更教人心惊。妖魔虽不堪大用,却数量众多,可堪以之与瀚海众人厮杀。”
“虽然此前计议作废,所谓四路齐发,已是过眼云烟;但真正的杀手锏,从来不是妖魔。”
“干尸四个既然来了西域,便正好,西域这里交给它们就是。无外乎换个地方而已。”
顿了顿,说:“你这里坐镇一二,我去问计真武大帝,看看她是否有额外的安排。”
....
尸王四个,一路出来;土城里寻了个还算宽敞的院落,将原本里面的妖魔轰出去,四个便聚在一起,施了妖气,隔绝内外。
象王便说:“我等既要立功,先时岂不是个好机会?”
它道:“只消如老干尸对付我等一般,将那铁环夸的天花乱坠,再勉为其难赠与那两个劳什子神佛一枚,教它们步上咱的后尘,岂不妙哉?”
猿王挠头,也道:“老象所言甚是。”
尸王嘿然一声,笑而不言;龙王则解释道:“老干尸能轻易拿住咱们,是因为咱们都是妖魔;同样的办法,对神灵未必有用。”
说:“我们之间,虽也互相防备、撕扯,甚至有仇怨;但所谓劫数当头,许多便也放下了,心中极力,求却一个生路,老干尸亦是妖魔,有一丝丝信任基础,所以才能为他所趁。”
“神灵却不一样。虽然咱们之中,也有不少与神灵勾勾搭搭,譬如蛇母、天蜈。但咱们几个却不然。咱们与神灵,天性互相防备。便老干尸夸这镣环,夸的天下无双,那神灵也不会轻易上当。”
然后嘿然道:“对它们而言,把我们杀了,再来夺宝,比从我们手里求宝,更有面子。何况些个神佛,可比咱们富裕的多;咱们能为镣环所引诱,它们可未必。”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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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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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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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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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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