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碧柔道:“这个世界,可比第二上海滩复杂的多。”
她说:“有天庭,有地府,有妖魔鬼怪,有修行宗派。比起第二上海滩的修行界,实在不可同日而语。”
“自从景阳出去行走,一直保持联系。他经历的一些事,都跟我交流过。”
“他出去,先在深山老林呆了半年,却是教导一窝狐狸精去了。”郝碧柔叹道:“我听他说起,那些狐狸的向学之心,真是有一种奇妙的感慨。”
又笑起来:“话说,咱们姐妹里头,以后恐怕有的是狐狸精呢。”
丁易青和欢颜都笑了,道:“景阳说了青凤的事。”
郝碧柔道:“青凤天真烂漫,活泼好动,大抵与依依性格有些相彷。”
“没看见她。”欢颜这么说。
郝碧柔道:“出去玩耍去了。她没事就跑到山里,到处玩耍。尤以年余来修为大有长进,前些天甚至跑到几百里外,好几天才回来。”
又说:“还有位张妹妹,是个大家闺秀的清冷性子。庄子里的日常事务,之前一直都是给她管着。”
说:“中院的瀚海阁,还有一位剑神坐镇。”
“凤擎天嘛,景阳先前跟我们说过。”丁易青说。
郝碧柔点头:“凤前辈实打实是一尊武圣,厉害着呢。”
便正聊着,刚刚熟悉了庄园事务的阿强跑过来:“三位夫人,来客人了。说是浑江过来的,与景爷是朋友。”
郝碧柔一听:“浑江来的?”
便对阿强说:“你先带客人去客厅,我稍后就到。”
然后对欢颜、丁易青道:“景阳在浑江认识了浑江龙君,并把这位龙君纳入了王廷麾下,钉下了一颗大钉子。料来便是龙君派来的人了。”
丁易青和欢颜都很好奇。
于是三女一并,到了客厅。m.χIùmЬ.CǒM
见一位身材魁梧、头发斑白的昂藏大汉端坐,气势虽极内敛,却有一种凛然不可侵犯之感。
见三女进来,这人起身,抱拳:“敢问可是郝夫人当面?”
郝碧柔笑道:“我就是。”
昂藏大汉露出笑容,道:“在下独孤破天!”
郝碧柔道:“果然是独孤先生!”
在看到独孤破天的第一时间,郝碧柔就想到了是他。
“独孤先生请坐。”
分宾主落座,稍作介绍,郝碧柔便道:“我知独孤先生是外子好友,不知此来何事?”
独孤破天是个直爽的,道:“好教三位知晓——自从赵先生离浑江南下,约莫已是半年。据当初与赵先生商议的计划,在下与大哥这段时间已颇有些建树。”
他说:“浑江两岸,诸多城镇,托水神之名,已建立起了一些学校。可是眼下,我们人手奇缺。学校建立起来,却用不到实处。总不能仍然招些老夫子,教一批穷酸腐儒出来吧?”
又说:“前日正打算与赵先生联络,叙说此间难题;不料竟联系不上,没奈何,只得来小泉山庄园。”
三女听了,对视一眼,都笑了起来。
就独孤破天而言,浑江那边的问题,与郝碧柔这边面临的问题,如出一辙。都是物质基础打起来了,但没有合格的老师。
于是郝碧柔把事情一一分解出来,与独孤破天说了,道:“景阳因着另外一个世界有事,暂时离开。少原这边,也面临着独孤先生一样的问题。”
说:“但我们不能急。”
她说:“先把物质基础打好...”
她将之前与欢颜、丁易青商量的那些计划说出来,然后道:“等时机成熟,景阳会从另外的世界找一批合格的老师过来。”
独孤破天听罢,欢喜道:“如此便好,如此便好。”
叹说:“实在是我几十年茫然碌碌,此间一朝有了希望,颇是有些按捺不住。”
说完正事,独孤破天道:“听说凤擎天也在这里?在下可否与之见一面?”
郝碧柔笑道:“有何不可?”
且不提独孤破天、凤擎天两代江湖第一高手见面如何,却说金山寺。
转眼这边,赵景阳‘闭关’十余日;法海和尚对赵景阳给他的那些书里的思想,领悟越来越多,人也是越来越精神。
每每有所领悟,便开坛讲法,予金山寺僧众一同分享。
“马曰:如何如何,由是如何如何,当作何解云云。”
“列曰:如何如何,由是如何如何,当作何解云云。”
说‘实事求是’,讲‘八荣八耻’;论‘五讲四美’,道‘因地制宜’。
法海和尚是如痴如醉。
直叹找到他心中的‘佛’了。
却毕竟,这金山寺是江南佛家圣地,一朝染红,难免引来眼睛。
这一天,法海正与僧众讲‘红派’大道,便有一个癞头僧,不知何时混在僧众之中。
这癞头僧听着法海讲法,越听脸色越难看,越听额头上的汗珠越多;心中隐隐,一股巨大的恐惧。
癞头僧大叫一声,站起来:“住口!”
法海一怔,目光落在癞头僧身上,皱眉:“你是哪里来的僧人?”
分明这里,是金山寺内部讲法,却多出个陌生的癞头僧,法海不禁神色严肃起来:“莫非妖魔,混入我寺,伺机作乱?”
他轰然起身,简单僧衣之下,袒露出半截如钢铁一样的身躯,隐隐有龙纹。
法海目光如刀,紧紧的盯着癞头僧:“混入我金山寺,打断我讲法,说,你是什么妖魔!”
那癞头僧恶狠狠的盯着法海,道:“孽障,你讲法毁佛,罪该万死!”
法海一听,怒目圆瞪:“讲法毁佛?你敢污蔑贫僧!”
大和尚长身一纵,大喝道:“大威天龙,大罗法咒,红派诸贤,助我,八荣八耻,妖魔显形,咄!”
一条巨大的红灿灿的龙,被他一掌打出,倏忽化作一座囚笼,狠狠照着癞头僧镇压下去。
周围的其他和尚,有修为的当即跟随法海一起出手,没有修为的忙避开一旁,洪声大念‘八荣八耻’。
那癞头僧大吃一惊,忙举手一推,烂漫金光泼洒,顿时与法海大和尚战在一处。
法海威勐雄壮,身披红艳艳的光,眉心一点金光仿佛一颗金星,熠熠生辉。
“妖魔,我讲人间大道,你竟敢诋毁于我。我早看出你不是人,还不速速显形,皈依我佛红派!”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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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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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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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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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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