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景阳说:“你知道我这个人——漂亮的女人在我这儿有特权。只要对瀚海没有妨害,随她们去。”

  顾静江笑道:“也只景爷对女人这般好。”

  赵景阳哈哈一笑:“谁教我秉性如此。”

  便转言说:“帮会这面你仔细看着,远大可能撑不了太久,除非有外援;如果有机会,一定要抓住,咱们也要从远大身上啃下一块肉来。”

  道:“冯敬尧这厮严防死守,法租界暂时不好伸手;倒是公共租界,永鑫和远大相争,应该有机会。”

  “年前乔迁,陆昱晟过来,就是试探我来的。孟绪安说陆昱晟是来邀我参与围剿远大,但陆昱晟除非脑子残了,便绝不会这么做。”

  “我赵景阳是龙、是虎,永鑫便是生了两个胆子,也不敢主动把我引入公共租界。所以机会,只能咱们自己找。”

  顾静江深以为然,点头说:“景爷说的是。咱们瀚海虽然建立不久,但整个上海滩,如今又有几个人敢小觑我们?”

  然后停顿了一下,小心翼翼道:“倒是欢颜夫人那边...”

  赵景阳摆手:“无妨。随她怎么做,我正好看看。永鑫是否知道我对公共租界伸手,不重要;知道了,他们会防着我,不知道,他们一样防着我。打草惊蛇,未尝是坏事。”

  顾静江心里有数了,道:“是,景爷。”

  ...

  下午,杜瑛过来,汇报关于生产方面的一些问。

  见了面,赵景阳张开双臂:“小瑛,来!”

  杜瑛连忙避开,嗔道:“老板,你再这样,我...”

  赵景阳哈哈一笑,道:“再这样,我就把你收了!”

  杜瑛脸蛋发红,脸上经常性的严肃之色全都不见了。

  跟赵景阳接触的越多,她就越严肃不起来。明明知道赵景阳对她有想法,可就是生不起气来。

  赵景阳去拉她的手,她挣了两下,没挣开,便仿佛认命,被赵景阳拉着坐在沙发上。

  赵景阳说:“厂子里没什么事吧?话说你这两天没来我这儿,怪想念的。”

  杜瑛道:“有一座新厂房已经竣工,我是来跟你说这件事的。”

  她说:“新厂房是否要立刻投入使用?根据方副总统计的销售情况来看,上海滩的市场还未饱满,更兼如今天香鱼的品牌扩散到苏杭,我认为可以立即扩大生产。”

  赵景阳听了,捏了捏她的手,道:“这件事不急。”

  “为什么?”杜瑛道。

  赵景阳正色道:“忘了年前那段时间面临的困难了吗?虽然花大价钱摆平,但那只是暂时的。”

  “我们的生意越大,眼红的人就越多。我知道扩大生产有很多好处,但暂时还不行。”

  保持眼前的形势,一个月便有一千好几百万的营收;若继续扩大,一倍两倍的来,到时候王团座的名头能压不住那些眼红的狗子!

  他说:“我们还不够强大。”

  杜瑛听完,轻叹:“真是...想做事的人做不了事,到处都是豺狼虎豹。”

  赵景阳哈哈大笑:“豺狼虎豹?等老子飞起来,我教他豺狼虎豹一盘菜!”

  便一转言,问起杜瑛这段时间的生活:“我瞧着你住的太远了些,每天来来回回,即使有车,也不便利。不如直接住我后院,还有十来栋小洋楼,空着也是空着。”

  杜瑛一听,白了他一眼:“别以为我不知道...”

  赵景阳说:“早晚的事嘛。反正其中一栋,我留给你了。”

  杜瑛轻啐,挣开赵景阳的手,站起来就往外走:“你房子想留谁留谁,我去工厂了!”

  赵景阳看她逃也似的离开,不笑起来。

  对赵景阳来说,这个世间,最美丽之处,便在于这些美丽的女人;此外,金钱、权势,列在其次。

  如果不能拥有她们,这一番新生,不知要失去多少光彩!

  眼看着时间流逝,转眼到了二月。

  鱼行那边,搞的越来越激烈,甚至发生了好几次流血冲突——瀚海派人过去,将手伸进鱼行,容氏按捺不住,找来一帮打手,看见瀚海的人就动手动脚;瀚海这边自然不能忍,于是干了几仗。

  结果不必多说。

  到现在,龙抬头的日子,瀚海已软硬兼施拿下了鱼行三分之一的铺面!

  形势一片大好。

  商业方面的路数,容氏已势穷,只能硬着头皮继续;上不得台面的路数,又干不过瀚海;还有什么能为呢?

  倒是公共租界这边,永鑫和远大,竟都没什么动作。

  这略略出乎了赵景阳的意料——他之前认为,永鑫会迫不及待弄死远大。但现在看来,可能里面有些事,不那么简单。

  不过赵景阳不急。

  时间的利润,在他这边。时间越长,赵景阳就越强大。

  他刚满二十岁,年轻的很呢。

  这具身体的生日,就在二月初一;日子倒是醒目。不过赵景阳的二十大寿没有操办,止把核心的几个,四大金刚等叫来,一起吃了个饭。

  然后给为自己工作的所有人发了个红包。

  至于另外的庆祝方式,便是晚上来了一次大满贯。

  爽利的很。

  可惜赵景阳意图在那天拿下杜瑛的计划流产了——杜瑛没来。说是有事。wWW.ΧìǔΜЬ.CǒΜ

  二月初三,赵景阳上午练完功,正打算寻冯世真,跟她出去走走。杜瑛和董红玉来了。

  “老板,你要帮我!”

  杜瑛开口如是。

  赵景阳奇道:“什么事?莫急,慢慢说。”

  然后对董红玉道:“红玉别站着,坐下说话。”

  还伸手去拉董红玉的手,董红玉连忙避开,在对面的沙发坐下。

  杜瑛瞧见,心里之前因为要说的事的一丝紧迫立时荡然无存,忍不住白了赵景阳一眼。

  赵景阳这厮,从不在任何人面前掩饰他对每一个有想法的女人的想法。

  “说正事呢!”杜瑛虎着脸。

  赵景阳哈哈一笑:“说正事,说正事。”

  杜瑛于是道:“幼儿协会在会德货仓南边居民区的一处教堂里办了一个幼儿学校,专门收纳一些失孤的孩童;我和董姐与里面的老师郝碧柔是好朋友。”

  这个赵景阳知道。顾静江说杜瑛常常与董红玉去某个教堂学校,说的便是这个学校。

  他作聆听状,双手十指交叉,丹凤眼眯着狭长。

  杜瑛接着道:“就在今天上午,忽然来了一帮法租界的巡捕,他们宣称教会学校违规,驱散了里面的学生,还抓走了郝碧柔老师。”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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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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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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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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