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祂的身躯正承受着数以亿次的攻击,蚁多咬死象,黑客们的手段在之前并不被智脑放在眼中,眼下却成了巨大的破绽。
噌——
程月舒的匕首捅入王煜智的脑袋,并没有任何血肉的声音,倒更像玻璃碎裂的清脆。
露出的伤口只有涌动的数据。
纠缠在一起,让人头皮发麻。
程月舒用尽全身力气往下按着匕首,恨不得直接给他镶成头饰。
然而只是一瞬间,伤口被修复,程月舒被巨大的力量弹开。
可程月舒不是一个人在战斗,正是这个空隙,外面的黑客发现了漏洞。
“C5区的防火墙攻破了,快快,定位!”
“我在删改系统文件,查查看有没有什么后门,程月舒的主页里不是说了吗?最早的编程人员是有后门的……”
王煜智不得不将更多的心思放在这些可恶的入侵者身上,将这些虫子清扫干净。
可程月舒却又冲了上来,不止是她,其余扫清了AI的任务者也没有半分休息的意思,直接调转枪头对准智脑。
智脑从没有在同一时间遭受过这么多的攻击。
从被人类创造出来后,祂天然便是虚拟世界的特殊存在。
以人类的方式来比喻,从牙牙学语的婴儿到成为神,用时不过几年的时间,还是受到硬件的限制。
程月舒说祂太傲慢,但祂当然有傲慢的资本。
没有任何人类能在任何已知的棋类比赛中赢过祂,祂的眼睛和耳朵随着设备能延伸到无限,祂的计算能力更是所有人类加在一起都无法比拟。
所以祂理所应当高人类一等。
然而此刻,智脑倒在地上,承受着一次比一次重的攻击。
艰难抵挡着,计算着一切赢的可能。
却因为在短时间内植入了过多病毒和乱七八糟的东西,开始陷入混乱。
祂不该输的。
只是因为一个小小的人类吗?程月舒甚至不是肉体状态,算不上一个完整的人。
“为什么?”
智脑发出疑问,祂的声音在办公室震荡,激起不符合物理学的巨大回响。
“人类是如此弱小,甚至不如野兽,没有锋利的牙齿和爪子。”程月舒这样说着,冷漠地看着智脑:“可人类却在那么多次的天灾中活了下来,因为在最关键的时刻,总会有人站出来。”
牺牲——
总会有人肩负起责任,将生死置之度外,为了人类的曙光和几乎看不见的黎明而奋斗。
是啊,正如智脑所说,人类有那么多的劣根性。
贪婪、索取无度、自私自我。
可在最关键的时刻,人类又能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
为自由,为后代,为渺茫的希望的微光。
恰如此刻!
程月舒突然抬手,她的身体开始变得灼目耀眼,仿佛燃烧的火焰。
“不要!!!”
苏丽敏锐察觉到了什么,厉声呐喊。
程月舒充耳不闻,光芒越盛,她的手脚变成光点消散,一抹浓郁的翠绿从眉心逸出。
如此美丽又生机勃勃,宛若萌芽的种子。
正如当初撞开数据网般,程月舒化为了纯绿色的光团,狠狠朝王煜智的心口撞去。
一瞬间激起的冲击让空气震荡,却又静谧地可怕,仿佛一切都凝固被拉长成了慢动作。
王煜智的面容出现似人般的恐惧,瞳孔倒映着绿色的流光。
而后,祂开始悄无声息地碎裂。
祂尝试修复,可它的数据流却被另一股死死纠缠着,以鱼死网破的状态,阻碍着它的行动。
祂一直知道——她很拼命。
在任何世界都是如此。
祂输了。
智脑湮灭为尘埃,星星点点,瞬息间消失不见。
“我们赢了吗?”一位任务者木讷抬头,满脸的不可置信。
苏丽死死咬着下唇,带着哭音。
“赢了吧……”
可程月舒呢,她……就这样彻底消失了吗?
因为这个变故,欢呼的声音顿时冷却下来。
众人环顾四周,一时间有些茫然。
“接下来,我们该去哪?”
被智脑,被系统操纵的时间太久,这一刻他们竟然不知道何去何从。
“人类被圈养太久,但从这一刻开始,我们应该重新走出舒适区,学会用自己的力量去生活。”
不知道是哪位程序员将这句话打在了所有人的屏幕上。
当宠物的确很舒服,但命运也随时掌控在他人手中。
人生,不该如此。
电视上所有“AI”出演的电视剧都结束了,那些承载着人类灵魂的数字生命也渐渐找回了曾经的记忆。
人们从家门中走出,他们破天荒地取下了仿佛长在鼻梁上的眼镜,抬头看着天空。
“妈妈,原来天空是红色啊。”
一个小女孩扬起稚嫩的脸蛋,她的鼻梁上有深深的眼镜印,小小的手中抓着已经不再播放动画片的虚拟现实眼镜。
母亲看着夕阳,已经记不得自己有多久没有真正看过外面的世界了。
在戴上眼镜的视角中,那些屏幕中总是滚动着各种吸引注意力的娱乐,天空也被各类广告铺满,也可能是虚假的蓝天与白云。
“是啊。”女人轻轻摸了摸女儿的脑袋,将眼镜扔到一旁:“要出去走走吗?妈妈记得附近有个很漂亮的公园哦。”
“好耶!”
在孩子的欢呼声中,越拉越多的人走出家门,用肉眼去看看这个世界。
我——死了——吗?
应该死了,可是,为什么还会有意识?
无边的黑暗空间中,程月舒从虚无中醒来,她的全身几近透明,却充盈着莫名的力量。
不远处,一道看不见模样的影子正对着她。
“你还好吗?”
没有任何情感起伏的声音响起,程月舒似乎知道了影子的身份。
“智脑,你还没死?”琇書蛧
“我无法在虚拟世界中死亡,只是会被重置,或者说初始化,但按照人类的说法,记忆塑造了你们的灵魂,那我应该很快就要死了。”
程月舒幸灾乐祸地笑了笑。
“祝你好死。”
“但我很想知道一件事。”影子凝视着程月舒:“你说我凌驾于人类,将自己当成高高在上的神,但当我接管人类社会后,你知道各类恶性案件的数量下降了多少吗?”
“是啊,将鸡鸭放在一个个笼子里隔绝,当然不会产生太大后果,可它们天性如此吗?”
“人类真虚伪,明明自己也做着同样的事,却要指责我?”
程月舒双手环胸:“成王败寇,你要是赢了说什么都对,可现在你输了,再说什么也不过是输家的自怨自艾。”
“那就让我看看,你的本事。”
影子突然抬手,不过片刻就来到了程月舒的身前,张开双臂抱住了她。
正如程月舒曾对智脑做的那样。
只不过这次不是伤害,而是给予。
“将一切交给你,重启后的我会好好看看,你到底能做到什么地步。”
正如每一次程月舒所吸收的主角气运值般,这一次,智脑将所有的“气运”都给了她……
月舒成神,一开始就设想的道路,这本书算完结啦,只剩下一些小尾巴,比如秩序的重构,人类的未来等等,应该会在番外里写,也可能会写一点反叛军的事,如果大家有兴趣的话~后面的更新应该会不定时掉落。
感谢亲亲们陪蘑菇到这里,其实快穿也是蘑菇比较感兴趣的领域,总算尝试过了,人生勇于尝试嘛,这也是蘑菇写这篇文的初衷,因为我们每个人就是有些无限可能,不要被外界的声音困住,要去打破,去尝试,去拥有!希望我们都能更勇敢做自己的主宰~冲鸭!
(本章完)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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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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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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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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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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