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启看着萧恒,半会,才说:“行了,朕知道了,你先回文华殿念书去。”

  萧恒眨眨眼:“那咱们要跟沈姑娘合作生意吗?”

  萧启白了萧恒一眼:“是你跟沈姑娘合作,朕才丢不起那脸。”

  萧恒顿时笑笑:“谢谢爹!儿臣告退。”

  他冲萧启揖了一礼,正想走,萧启又喊住他。

  “等等。”萧启看着萧恒,不放心道:“你跟沈姑娘的交情,是你们私人的,可别把老子的银子都赔了去。”

  “放心吧,爹,我跟沈姑娘合作生意,定是只有赚,没有亏的。”萧恒连忙保证。

  萧启一脸不信:“赚不赚的,朕不指望,若能将那库存里的普通丝绸换成银子,保本就行。”

  内库里的云锦也不算多,毕竟云锦产量低,如今还剩三四十万匹,那些云锦,如工艺繁杂的织金缎、妆花缎,保存上百年都没问题,问题内库还有不少普通丝绸,如绫、罗、绢、杭绸,这些普通丝绸保存得当也最多存放二十年。

  如今那些普通丝绸,内库里可还有三四百万匹,有些已经放了好几年了,说放烂了他不心疼,那是装门面,实则按他内心的想法,就算亏点处理掉也比放烂了好。

  虽说那沈丫头才七八岁,但沈家下人总有,随便卖卖,总能把本钱卖回来?www.xiumb.com

  萧恒笑了笑:“我知道了,爹。”

  萧启又交代:“这是你跟沈姑娘之间的事,记住了?”

  萧恒一脸天真无辜:“这都是我们小孩子之间的事,跟爹您没有任何关系。”

  萧启瞪着他:“去去去,赶紧念书去。”

  萧恒笑笑,冲萧启揖了一礼,脚步轻快地走了。

  萧启瞪着萧恒的背影,直到萧恒消失不见,才看向一旁张春喜乐道:“看到没,太子这才是治国良策,可比那丁友敬强多了。”

  张春喜连忙拍马屁:“小主子爷颖悟绝伦,是大燕之福。”

  “哈哈哈哈。”萧启开怀大笑,说:“去,让人传丁尚书和少师过来。”

  那丁友敬整日叨叨他,今日就换他来叨叨丁友敬,什么才叫开源节流。

  “是,主子爷。”

  ……

  萧恒心情愉悦地来到文华殿。

  两位讲读官和侍书已经在殿外候着了。

  他抬眼看向今日的讲官李贞,眼中笑意更深了些:“今日李讲官来讲学啊?”

  他的讲读官都出自翰林院,侍讲和侍读官都各有四位。

  他的另三位讲官都是老学究,就只有这李贞年纪最轻,只有二十八岁。

  不过李贞虽年轻,但其在去年升职正六品侍讲之前,已经在翰林院任了七年七品编修,其不仅是探花出身,还是内阁首辅陈储的大孙女婿。

  李贞生得玉面朱唇,眉清目秀,身形颀长,哪怕穿着一身青色官服,也透着一股风流气质。

  他恭敬地冲萧恒躬身行礼,道:“今日苏学士和庄学士皆身体不适,吴侍讲家中有事告了假,便由下官来为殿下讲学。”

  萧恒似笑非笑看着李贞:“这三位一月至少告假七八天,若真身子不行了,早早告老还乡颐养天年才是。”

  四位讲官中,论学问,就属李贞最浅,偏生这李贞背后有陈储这么大的靠山,以致他的另三位讲官时常不是称病便是告事假,将讲学的机会让给李贞。

  那陈储是觉得他年纪小,便算计到他头上来了?

  李贞身子微颤,头更低了些,掩住了脸上的慌乱。

  萧恒扯唇轻笑了下,旋即抬步迈进大殿中,落座之后,看向还僵在门口的李贞,问:“李讲官,愣在门口做甚?”

  李贞这才回神,脸色微白地走进殿中。

  文华殿内讲案前有对铜鹤,按照规矩,讲官在给储君授课之前,要先在讲案前叩头,他按规矩下跪行礼,才起身立于铜鹤前,东西向站立,开始为太子讲学。

  只是受了顿惊吓,他难免有些心绪不宁,刚刚开讲便停顿了好几次,备好的课已经忘却大半,急得他额上直冒汗。

  萧恒冷笑:“看来今日李讲官也身体不适,本宫还是先去找雷师傅学射箭吧。”

  他说着站起身,径直走了。

  李贞色若死灰地僵在原地,另两位翰林院侍读官和侍书官面面相觑。

  ……

  午后,沈清闲着没事,到库房清点了下银子。

  星儿和绿萝细细数了遍银子,对完账后,星儿禀道:“姑娘,账单上没错,您还剩三万五千九百二十两银子,然后有几笔木料、石料和工匠余款还没跟人结算,共计一万一千三百五十两,扣掉这笔款项,就剩两万四千五百七十两了。”

  沈清点头,道:“一会儿再取两千两现银给陶五他们做路费。”

  星儿:“是。”

  沈清又在库房里挑了些人参、灵芝、鹿茸等珍贵药材,又挑了二十匹妆花缎,让星儿和绿萝包好,打算让陶五到时一并带回老家给大伯,她特意挑了十匹大红色的妆花缎,到时候可以给沈坚送聘礼、做婚服用。

  沈坚和马莹的婚事订在明年三月,算算也就还大半年的时间。

  从库房出来后,沈清回到主楼厅房,忧愁地叹了口气。

  感觉自个生意扩张太快了,若不动用她那些黄金或系统背包的银子,她的资金链早晚要出问题。

  绿萝好奇问:“姑娘,您叹什么气?”

  小姑娘素来沉稳,她还是第一次听姑娘叹气呢。

  “在想赚钱的事。”沈清斜倚在罗汉床的靠枕上,随意回了声。

  绿萝眨眨眼,想了想说:“姑娘,赚钱的事情我不懂,但我觉得姑娘花钱太快了。”

  这京中谁家的姑娘能万两万两银子的往外花啊。

  虽说姑娘的银子多都花在开铺子上了,可那铺子都没开起来呢,就好几万两银子没了,也不知到时候能不能赚得回来。

  哦,不对,她记得姑娘好像还欠了浙江一个老板八万两的货款。

  那就是十几万两银子没了。

  沈清闻言不由失笑,正想说话,她的小丫鬟夏芙人未到声先到了:“姑娘!姑娘!太子爷来了。”

  沈清抬起眼,只见一身水绿衣裙的夏芙匆匆忙忙跑了进来,娇俏的脸上满是喜意。

  立在一旁的星儿见状斥责一声:“做什么慌慌张张。”

  夏芙笑意僵住,不由低垂下头,掩住眼中的不忿。

  “人到哪儿了?”沈清问了声。

  “正往咱芙蓉水榭来了。”夏芙又抬起头,回道。

  沈清忙起身迎了出去,星儿和绿萝跟在她身后。

  夏芙想了想,也跟了上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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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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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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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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