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客厅沙发上看见了江祁云,她走过去放下了他的衬衣。
“我走了,下次小白的事情你注意点。”
言罢,她也不等到江祁云回答,便自顾自出门离去。
江祁云的视线落在那件衬衣上,他深邃的眸底慢慢浮现复杂的情愫,他下意识想扔掉这件衬衣。
但最终还是没扔。
他明明想着要和她戒断,不出现在她的生活里,可他却见不得别人欺负她。
江祁云拿起衬衣随意丢进卫生间里,洗手池台面上的一个手机吸引了他的注意。
那手机不是他的。
……
夜幕已降临。
顾慈走回自己住的地方。
六月山间的夜晚很舒适,拂面而来的夜风也让她心里那点烦躁渐渐散去。
她准备找门禁卡开门时,从暗处走出来一个身影,将她带到了一旁的转角处。
男人的脸在路灯暗淡的光线下显得有些阴沉,
只是那双眼睛,看她的时候格外的深,仿佛要将她看到心底里去。
顾慈深吸了一口气。
“江怀谦,看在我们也好了几年的份上,你能不能顾顾我的死活?我不想被你未婚妻针对。”
男人却偏执的按住她的肩膀,“阿槿,你非要这么跟我说话?”
她恼怒地去推他,可是男女之间的力量悬殊,她根本没法撼动他分毫。琇書蛧
“我们之间能怎么说话?已经过去好久了,你放下了,我也放下了,我们井水不犯河水不好吗?”
江怀谦深深地看着她的眼睛,她那句放下了,仿佛是一把刀子在他心里戳了口子。
“你放下了么?”
他自嘲般地笑了笑,却低头凑近她,“可是我没放下。”
他受不了她用陌生人的眼神看着他。
受不了她和其他男人那么默契又般配的在一起。
他嫉妒的要发疯。
顾慈的手抵在他身前。
“你搞不搞笑,谁用刀架在你脖子上逼你和我分了吗?”
她觉得这话真是笑死人了。
“我一没和你哭,二没和你闹,更没有到处去败坏你的名声,你还要怎么样?”
江怀谦凝着她的脸,所有的话都凝在了嘴边,面对她的质问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下一瞬,男人蓦地扣住她的后脑,低头吻住她的唇,强势地攫取着她的呼吸。
“你……你放开我……”
顾慈被他突然的行为吓到了,手不停地打他,推他,她又是气又是害怕。
可是男人压在她脑后的手并未有任何松动,他发了疯一般吻她,单手紧攥着她的手腕,止住了她反抗的动作。
顾慈气的浑身直发抖,委屈的眼泪直往下掉。
许是尝到了她脸颊边上的咸涩,男人的动作停滞住。
趁着这个间隙,顾慈奋力把他推开。
啪的一声,她重重地打了他一巴掌。
那一巴掌几乎用尽了她的所有力气,连她自己的手心都发麻了。
江怀谦被她打的偏过头去,却还是紧紧拥住了她,力道大的似是要将她融进自己的骨血中。
他的声音透着哽咽,声音低的像是哀求一般——
“我后悔了,阿槿,我们能再来过吗?”
顾慈觉得心里难受极了,但不是因为那段逝去的感情,而是被这样随意且不尊重的对待。
“江怀谦,凭什么你一句后悔你就要这么对我?”
她的声音在颤抖,眼泪控制不住往下落,怎么也收不住。
“我没有哪一天对不起你过,我以前也想和你结婚,是你不要我的,为什么现在要来打扰我的生活……”
男人拥着她的手臂越发收紧。
“对不起……”
可他即使嘴里道着歉,却依旧不愿意松开她。
她的嗓音轻轻颤抖:“你放开我吧,好痛。”
江怀谦松开了她的手腕。
借着路灯昏黄的光线,他看到了她满脸的泪痕,他心里是一阵沉闷的钝痛。
他控制不住去想她,也克制不了那如潮水一般的思念。
“阿槿,别哭了。”
她自己抬手擦着眼泪,傅如甯说的没错,不要靠近男人,会变得不幸。
为什么这些男人都这样?
“滚。”
江怀谦在她泪眼朦胧的戒备下离开。
顾慈看着他走远,身影彻底消失在视线范围内,她这才倚靠着墙壁全身都松懈了下来。
周遭的光线暗淡,她这才发现自己不仅没找到手机,就连门禁卡也不知道丢到了哪里。
她不知是恼自己的粗心,还是气江怀谦的所作所为,明明已经压下去的泪意又开始往外翻涌。
不知过去了多久,她的眼前笼罩下一片阴影。
她心里一紧,却见江祁云高大的身影站在她面前,恰好遮住了她头顶的光线,将她密密实实的罩在他包围中。
江祁云来得晚,只看到了他们相拥在一起的画面。
他原本想转身就走,可是她在哭。
“别哭了。”他生硬地开口。
明明想好好说话,可那话一说出来却透彻烦躁压抑。
顾慈哽咽着回怼他:“要你管。”
江祁云默不作声的站在一旁。
都分手这么久的前男友了,至于哭成这样么?
她以前不是清醒的很?
顾慈咬着唇,不让哽咽声发出来。
可就这么一声声压抑的小声抽泣,听着更是烦躁。
“不就是前男友么,有什么好哭的?”江祁云烦躁的低斥了声。
顾慈抬起眼眸看着他,那双漂亮的桃花眼里委屈的全是眼泪。
她说:“你们男人是不是都这么贱,明明都已经分开了,还要来纠缠不清?”
你们男人……
江祁云很快就想明白了前因后果,应该不是他刚来的时候看到的那样。
他的语气柔和了不少,“他怎么你了?”
顾慈紧咬着嘴唇,像是要把唇咬出血来才甘心。
江祁云深邃的眸底无端的生出一片火来,他大概知道是发生了什么。
他克制住心头翻涌的怒意,指腹落在她的唇上,低声安慰她:“松开,别咬自己。”
他的动作明明很轻柔,却无端的放大了她的委屈。
陡然落下的泪珠子就这么砸在他的手背上。
江祁云的烦躁之意更甚。
她的泪腺为什么总是这么发达?
被欺负哭,安慰她也哭。
他终是伸手搂住她颤抖的身子,见她没有抗拒也没有挣扎,这才一点点收紧手臂。
“我打他一顿给你出气好不好?”
顾慈没说话,脸颊在他的衣服上蹭着,试图把那眼泪蹭干净。
就这么过了好一会,她的抽噎声才堪堪渐小。
“我从来……没有对不起他过,他想要我就要我,不想要我就不要我,他凭什么这么对我……”
江祁云没法回答她这个问题,或许是男人的劣根性本就如此。
他是男人,所以也了解男人。
所以当初他才想用她来拿捏江怀谦。
江怀谦对她很显然是旧情难却,但这不妨碍他和有权有势的千金好上。
前程和爱情,他贪心的都想要。
可哪有这么好的事情?
好一会儿,顾慈调整好情绪,慢慢从他怀中离开。
是被江怀谦的行为气得委屈,她才反应过来其实自己和江祁云也不是什么太好的关系。
至少不至于像现在这么暧昧。
她的语气恢复成先前的疏离,“我的手机掉在你那了。”
江祁云听着她突然冷淡下来的语气,不禁勾了勾唇。
“你倒是分得开,用完了就扔?”
顾慈吸了吸鼻子,她向他伸出手,再次提醒:“我的手机。”
江祁云把手机放到她手上。
她淡淡地说了声谢谢。
拿起手机给傅如甯打电话。
她也没门禁卡,现在进不去,去找园区的管家也可以解决这个问题,就是麻烦。
但好巧不巧的是,傅如甯并未接电话。
她想起来,这个时间点他们可能是泡温泉去了。
江祁云在一旁看着她,好意询问:“需要帮忙吗?”
……
顾慈没出息的又跟着江祁云回到了他的独栋别墅里。
她撑着洗手池台面,嘴唇已经被她搓的泛红了,可她感觉还是没洗干净那个人的气息。
以前他们还是男女朋友的时候她不抗拒这些,但现在她只觉得恶心。
她掬了一捧冷水敷着自己的眼睛,试图让那哭过的痕迹快点消下去。
要不然若是让傅如甯看到了,怕是少不了问候江怀谦家先人。
良久,她擦了擦脸,走出卫生间。
院子里,江祁云看着她一步步向他走近,指了指身旁的位置示意她坐下。
可能是有江怀谦的衬托,顾慈现在一点也不怕江祁云。
江祁云这个人说什么就是什么,他至少不会强迫她。
“喝点水。”
顾慈拿起面前的杯子,水居然还是热的。
他肯定又要说,别哭脱水了。
顾慈见他拿起杯子,她问:“你喝的什么?”
“酒。”
她看了眼地上的瓶子,是一瓶白葡萄酒。
“酒精对心脑血管有严重影响,而且每一滴酒精都要靠肝脏去代谢,百害无一利。”
闻言,江祁云却转身重新取了个酒杯过来。
“你要来一杯?”
“要。”
他低笑,她这口是心非还真的表现在方方面面。
随后,江祁云倒了杯酒递给她。
他睨着她还泛着红的眼睛,哭过的痕迹还是很明显。
“顾医生想要什么就不能诚实点么,非要别人猜你的心思。”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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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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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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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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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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