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图买啥,光看看也是新鲜的。
果然,不管什么年月,女人喜欢逛街购物。
索性,林文菊跟建安也就背着背篓,挎着篮子跟进去了。
公社的供销社跟林文菊小时候镇上的商店很像,背靠墙立着老式的货架,前面一排木制的玻璃柜台,分为百货、副食和日杂商店的柜台,柜台里面都坐着几个趾高气扬的售货员,有的柜台前排着长长的队伍,有来打酱油醋的、有来扯布的、有来买糕点的等等。
林文菊过去走了一圈看了一眼,这里供销社里售卖的物资还是满齐全的。
就拿生活用品来说,有成匹的布料、枕巾被面床单、也有针头线脑;洗护用品有牙刷、洗脸盆、毛巾、肥皂、洗衣粉,洗头膏、牙膏,蛤蜊油、雪花膏、擦手油;
副食品有花糖,红白糖,桃酥,和油盐酱醋,还有烟卷、白酒、茶叶等等。
文具类的有钢笔铅笔、小刀、橡皮,墨水、作业本,还有白色粉连纸和大红纸、黄表纸,也有火柴和点灯用的煤油。
彭丹的雪花膏用完了,带了之前的罐子,让售货员给再灌一半,花了一块钱(没查到价格,随便编的)。
“哎,可心疼死我了,我都不敢灌满了。”
彭丹退出来,盖好盖子,将溢出来的膏体连忙给抹到了脸上,一点儿也不准备浪费。
即使是这样,建安在旁边很是羡慕,她可舍不得花钱买雪花膏。
林文菊回想起,好像她也有一瓶,也是出嫁前大姐给买的,在她的嫁妆柜子里放着。
看到小姑子这副艳羡的样子,就知道她舍不得花这个钱,就想着要不把她那瓶送她算了,反正她空间里还有好多护肤品没拆封呢,就连那些国货护肤霜都囤了好多呢。
“建安,你有什么要买的吗?”说着,林文菊还是问了问。
冯建安看了一眼将雪花膏的塑料小桶盖上的售货员,连忙回神摇了摇头。
“我没什么要买的,不缺什么的,三嫂你还要买什么吗?”
林文菊自然是什么都不缺的,不过她倒是有想买的东西:“我想去一趟废品站,你们陪我去一趟吧!”
将雪花膏小心地揣进篮子里,彭丹自然也听到了林文菊的话,好奇地问:“文菊,你去废品站做什么?”
三人踏出了供销社,就沿着河边朝街尾走去,“我就想找几本书。”
“找书?!”
“哎,这两天我不是看建安在家里也没放下书在认真学习嘛,就想着当初我也是没好好学习才没考上高中,
要是我能找几本高中的书来学一学就好了。”林文菊找着借口。
“文菊,可你就算学到高中,也上不了大学啊。”
彭丹话说得很直,却见建安表情有些尴尬,又忙解释道,“建安我不是说你啊,你要高中毕业没准就能招工留在城里当工人呢!”
“我是说你嫂子,跟你不一样,都结婚了哪还能去啊。”
建安低低道:“也没啥不一样,嫂子也可以去的。只是,我也不一定能留下来。”
是了,自从去年主席指示:“知识青年到农村去,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很有必要”后,到处都在上山下乡,66、67、68年毕业的初高中生没能找到工作的,好多都得下乡。琇書網
更别提建安只是个没关系背景的乡下孩子,怎么可能留得下来呢。
林文菊伸手揽住小姑子,拍拍她的肩膀:“传到桥头自然直,兴许你毕业的时候,招工机会就来了呢!”
“嫂子还想跟你多学学呢,你哥哥在部队见识不一样了,我不学习哪能跟得上他啊。”
果然,将话题转移到冯建平身上,彭丹跟建安也不说别的什么了,看起来颇为认同。
“走吧,陪我去找找,看看有没有旧书。”
刚走出去一步,却又被建安拉住了,她道,“可是三嫂,我们公社都没有高中,怎么可能会有高中的旧书啊。”
“对哦,建安上学都要去县里呢。”彭丹反应过来,如小鸡啄米般点头。
林文菊顿时石化当场,但随即就释然了。
“没事儿,我去找找初中的资料也行,毕业2年,我都把知识还给老师了,就当复习了。”
“你不是自己也有吗?”彭丹随口问。
“啊?那不是给我弟了吗?”
林文菊八弟今年也14岁了,也在公社上初中。
说罢,她又对建安笑笑,“不过到时候嫂子跟你请教,你可不要嫌我笨哦。”
“哪能啊,三嫂,到时候你有问题都可以问我!”建安拍拍胸脯保证。
“那就走吧!”彭丹走在前面招呼两人。
没两分钟,他们就到了街尾的一个院子,门口挂了个大白的招牌——废品站。
这个时候门正大开着,探头进去一看,又一个胖大姐坐在院子中间扇着蒲扇,院子中间堆了好些废铜烂铁、报纸木头之类的杂物。
“干嘛的啊?”那胖大姐一眼就瞧见了探头探脑的林文菊。
“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大姐,我来看看有没有初中的课本。”
林文菊活学活用,扯开笑脸,踏进院子里。
一听说是找课本的,胖大姐语气才和善了些,指了指左边的一间屋子:“老吴,这几个妹子要课本,你给他们开门,领他们看看去。”
林文菊几个这才看到了靠坐在左边街沿的一个四五十岁干瘦汉子,这应该就是那个老吴了。
只见老吴从自己的裤腰摸出一串钥匙,打开了一间屋子。
一开门,特有的带着淡淡青草香夹杂着一股发霉的味道混合而来,林文菊吸吸鼻子,和几人踏进了屋子。
屋子里的光线很暗,老吴走过去开了开窗,门口的位置也才明亮了些。
手指了指,“这边是旧报纸,那边是课本,后边的是些旧书,你们自己看着挑吧。”
“文菊,我帮你找。”
彭丹挎着篮子率先就走了过去,只上过扫盲班的彭丹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自信。
“嫂子我也帮你。”
“好,一起找找吧!”
既然她俩帮忙找课本,林文菊就先走向了旧书堆。
那门口的老吴理都没理三人,看来这些内容都经过清理的,不然哪这般放心她们翻。
说是一堆,其实这整个滩河公社建国前也没几个文化人,除了报纸,课本和旧书都没有很多,只有一平米左右的一堆。
林文菊看了看,见是些连环画,还有毛笔手写的族谱、祭文,估摸着是有些抄家的不管不顾啥都收回来了。
还有一些民国老杂志、手抄笔记,一些些名著《水浒传》《西游记》《三国演义》《红楼梦》《儒林外史》等,以及《诗经》《论语》《左传》《孙子兵法》。外国名著竟然也有一两本的。
林文菊挑了两本名著,又把老杂志、手抄本、连环画选了些出来,这才来到课本堆。
果然,彭丹和建安选出来的,只有初中课本。
她俩很有心,给她挑选出了比较新的一套,林文菊就一起抱起来了。
“大叔,这个怎么卖啊?”
老吴靠在墙边,扫了一眼她怀里抱的书,指了指院中的一个大称:“这边来吧,旧书2毛一斤。”
“这么贵?”彭丹咋舌。
“你爱要不要。”老吴的态度可不好。
这些书可能就几分钱一斤收回来的,这进回收站价格就翻了翻。
“你...”彭丹就想上去跟他理论。
“没事没事,我要得也不多。”林文菊连忙拦住她,没必要跟这些人费口舌。
这时候的这些单位人员,可是一个比一个趾高气扬,跟他们置气完全没必要,就是浪费表情。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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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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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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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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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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