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里的灯亮着,冯建平在里面洗碗。
林文菊干脆将东西收进去,就退出去收拾堂屋了。
冯建平似是知道她不好意思,也规规矩矩地在厨房里收拾着,顺带着还烧了晚上洗漱用的水。
“娘,娘!”小贤佳才不知道父母之间的官司,乐呵呵地和林文菊玩儿闹着。
林文菊也乐得惯着她,乐呵呵地抱着她在怀里,踩来踩去。
等估摸着她玩儿累了,林文菊才抱着孩子起身,预备着给她洗个澡。
这几日一直在车上,也没个方便的地儿洗一洗,林文菊就预备着今日给烧点水给小家伙简单擦洗一下。
至于她自己,那肯定是不能委屈了自己,早就躲进空间里洗过了。
左右前日里也给孩子买了个澡盆子,林文菊这会儿就抱着孩子去了厨房。
“多烧一锅热水吧,我在家里给贤佳洗一洗。”林文菊交待道。
“这会儿天还冷,孩子还小,小心冻着了。”冯建平却是有些不太放心,犹豫了下,看了看天色,“澡堂子这会儿也还开着,一块儿去澡堂洗吧!”
林文菊没想到他会有这个提议,想了想这个天气,还是同意了。
于是又抱着贤佳回屋收拾东西去了,拿上了娘俩的换洗衣服和毛巾,还给贤佳带了个小毯子,怕她从澡堂出来吹风受了凉。
冯建平也拿了他自己的,一块儿帮着林文菊拿了放网兜子里拎着:“走吧。”
从家属院拐了出来,走上大马路没几分钟,就到了军区的澡堂子。
这会儿也还有不少人呢。
林文菊第一次到北方的大澡堂来,还很是不习惯,冯建平就低声道:“要是不好意思,你就抱着孩子去里面些。”
想当初,他第一回来这北方的大澡堂子的时候,也是尤其地不习惯。
紧紧挨着的热水淋浴头,也没个隔间,到处都是赤条条光屁股的人站在一起。
那一回,可把他臊得很,连裤衩子都不敢脱,躲在角落里想简单冲洗一下就完事儿了。谁叫那好事儿的北方战友,一窝蜂地上来将他扯到中间,给他把裤衩子扯了,让他被好一阵围观。Χiυmъ.cοΜ
末了,还带他去池子边上体验了一把搓澡是什么感觉。
实话说,搓澡的感觉爽利是爽利,可被人当众扒了裤衩子的感觉可一点儿也不好,他后来可是在外面躲了好多天,也才慢慢地敢踏进澡堂里。
在北方多年,他这也才算是慢慢适应了这样的澡堂文化,大冬天的,不隔两日进澡堂洗个澡搓个澡都觉得浑身不舒坦。
是以,他倒是蛮能代入林文菊的感受,生怕她媳妇儿觉得不习惯,倒是在一路上和她讲了许多,让她放开些不要不自在。
这家属院的澡堂不比部队里,没那么些无聊的人闹着玩,他倒是不太担心,就是怕林文菊有些不太适应罢了。
好在,林文菊还是做足了心理准备的。
抱着小贤佳,拎着网兜,就和冯建平进了女浴室。
这里和她想象的差不多,里面都是些在淋浴或者搓澡的妇女,三三两两的一边冲洗一边闲聊,大有把澡堂子当做八卦集散中心的架势。
林文菊进去,除了旁边的人扫了她两眼,别的也没人看她。
她拎着兜子找了个空的地方,掏出带的香皂和洗发水,先给小贤佳洗了后,才自己洗,小家伙也乖,知道她娘在干嘛,也乖乖地听安排。
这澡堂子里满满都是蒸腾的热气,也不冷人,林文菊洗完了就拿了个木头小玩具递给小贤佳让她就在一边儿玩,也不怕她到处跑。
等半晌,林文菊拿毛巾包好了头发,又将贤佳收拾立整了裹得严严实实的,这才拎着装了脏衣服的网兜子往外走。
这时候,冯建平已经在门口等了一阵儿了。
一靠近他,他身上也散着一股子热气,头发也带着些湿气。
“把头发擦干些裹住,小心着凉了。”林文菊还有个还有个干净的毛巾,顺手拿出来给他递了过去。
这年月,也每个吹风机什么的,洗了头发还得等它自然干,可费时间了。
冯建平见她和孩子都裹得严实,也放了心:“我来抱孩子。”
说着,就接过林文菊怀里的贤佳。
林文菊也不推让,乐得让他抱孩子,自己则是接过了网兜子。
两人一前一后地往回走,路上没说话,气氛却也不显得尴尬。
等到了家,小贤佳就已经有些困倦了。
可林文菊还是不太敢让她睡,头发还没干呢,就这样睡了过几日烦头疼可不好。
于是又哄着要给她和奶奶,让冯建平去冲了,她这边就忙着又找了帕子给她擦头发。
就可惜这几年国内也不流行吹风机,不然林文菊好歹也得整一个。
她眼下和冯建平一个屋檐底下住着,就算是空间里有那个吹风,也不好用上。
只得心里打定了主意,以后都白日里去澡堂洗了头算了,到时候还能抽着家里没人的空档,进空间里吹吹头发去。
林文菊地这些心思,冯建平却是不知道的,他兑了奶粉进来,将碗放到小贤佳的前面,顺手也递了跟干毛巾给林文菊:“你也擦擦吧,这大晚上的,下次可不好洗头,万一吹着风凉到了可是要闹头疼的。”
“嗯”林文菊应了一声,自是从善如流地接了过来。
一时之间,又是相顾无言,房间里只有小贤佳砸吧着小嘴喝牛奶的声音。
见小家伙喝得差不多了,林文菊的头发也半干了,冯建平起身道:“我去把衣服洗了去。”
说着,就自顾自地出门去了。
林文菊想拦他,却没拦住,只得又坐了下来,细细地跟小贤佳检查起头发来。
等她头发好不容易干了,时间也差不多过了一个小时了。
冯建平的衣服也洗碗晾好了,小贤佳也被她哄睡了。
“安置吧!”冯建平将小贤佳抱到了炕里面,自己则铺好了和林文菊的被子。
拍拍他身边的空位,示意林文菊这是特意给她留的位置。
刷的一下,林文菊的脸就红了。
这是......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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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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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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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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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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