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句话,震得林文菊有些懵。
不是前些日子听说还升职了吗?怎么忽然就被抓了?
她是回公社待了很久了吗?怎么有些跟不上变化了。
“昨天,国安的人来找我,问我知不知道张运城的事儿。”林文梅说起这个也是一阵唏嘘。琇書蛧
“国安?那不就是特...吗?”林文菊不知道该不该说出口,还是犹豫了下。
林文梅无奈,点了点头:“具体什么情况我也不清楚,我想他犯的事儿跟敌特多少也沾了些关系,我恨呐!他怎么就这么不听劝呐!”
林文梅不是没有劝过张运城,可是被权力和利益冲昏了头脑的人,哪儿还能听到这些啊?只有一门心思地往上爬,想要站得更高,获得更多。
可须知,命运的每一份馈赠,都在暗中标好了价格。
只可惜,那么多年的夫妻情分,却也比不过这权力动人心。
“孩子他已经管不了了,我后来又找人打听了,若是做实了,怕是过不了多久就得拉去枪毙了。”林文梅说到这里,也满是痛心疾首。
无论她对于张运城最后的情感如何,毕竟同床共枕多年夫妻一场,他得了这个下场,还是分外令人唏嘘。
抚养费是指望不上了,还影响影响孩子以后的前程。
“姐,他也算是咎由自取了,如今两个孩子可就只指着你一个人了,要是有什么难处,你可要跟我们姐妹几个说,别一个人憋在心里。”林文菊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只能强调自己和林文竹会在身后支持她,也算是能得到一些力量吧。
......
下午的时候,她跟在林文梅身后,就明显能感觉到大厅里那些落在林文梅身上的眼神。
带着关切、好奇、看好戏等等的心态,不一而足。
林文菊不由得佩服,林文梅拥有强大的心脏。
到了跟冯建平约好的国营饭店门口,冯建平就看见了她:“媳妇儿,这儿!”
随即,他也看到了她身边的林文梅,倒是一点儿没觉得惊讶:“这是大姐吧?快请进。”
随即脚步一错,站到了林文菊的身侧,紧紧地靠在她身后,只稍微往后一靠,就能贴上他健壮的肌肉。
“我姐说咱们难得来一趟,也没正式见过你这个妹夫,要请咱们吃顿饭呢!”林文菊侧了侧身,也顺势解释着两人相携而来的来意。
“张秉节,以前部队里的战友,现在公安局的副局长,张大哥,这是我媳妇儿林文菊,这是我媳妇大姐林文梅同志。”他点了点头,引着两人进了大堂,冯建平给两方的人做介绍。
“这就是弟媳妇啊,长得可真俊啊!”张秉节客套地夸耀着,转过身才看见了一旁的林文梅:“林同志,是你啊!”
“你们认识?”冯建平有些惊讶。
随后林文梅才解释:“我这才搬进了公安局的家属区,正巧和张局住一栋楼呢。”
“就是,原来弟媳妇是林同志的妹妹啊!真是巧。”他也是听着老娘说最近楼里吴家的房子新搬来一家人,听说是县里财政局的,后来也撞到过几次,因着孩子的原因也打过几次招呼,所以还算是脸熟。
“巧了,没成想还有这层关系呢!”林文梅也是笑得落落大方。
一桌人坐了下来,冯建平早就点好了菜,听着服务员在窗口叫号了,就起身去端菜了。
一个酱香浓郁的红烧肉,一个地道的葱段作配的鱼香肉丝,一道刨猪汤,再配上两个素菜依次端上桌,一桌人吃得也很是满足。
“真不愧是国营饭店啊!”林文菊一边吃,一边不忘赞叹道。
这年月的大师傅,都还是有那么几把刷子的,就她那个跟着他爹的笔记和指导学了那么几下子的,手艺都受人追捧,这些正儿八经科班出身的大师傅,招牌菜做出来那更是杠杠的。
“你喜欢?等有机会我带你去北方的鼎盛楼尝尝,那可是当年的御厨传人,可厉害着呢!”冯建平见她吃得眼睛都满足地眯了起来,不由得道。
张秉节闻言,不由得眉头一挑,这鼎盛楼可不一般,若不是一定级别或者机缘巧合下,一般人可是进不去的,这冯建平可是老树开花,开情窍了啊!
有了这想法,他再观察起两人来,全程可谓是笑得很是开怀。
一顿饭吃下来,冯建平对着林文菊可谓是关怀备至,端茶送水,夹菜添饭,偏生面上做出一副淡定自若地样子,和饭桌上的人聊得风生水起,似乎一直留意着林文菊的动静,一看到对方有什么需求就顺手递上去了,显得尤其的自然。
林文梅也不是啥的,在县委混了这么多年,最是懂得如何察言观色的。
当即也觉得,妹妹嫁的不错,虽说一年半载难以见面,可这妹夫确实个会疼人的。
“张大哥,你知道我这一年到头都不在家里的,要是我大姐、我媳妇儿有什么事儿需得麻烦你,也劳烦你帮忙照看一下家里。”席间,冯建平也不忘郑重向着张秉节交代道。
“你我之间还用得着说这些?”张秉节明显有些不大高兴,觉得冯建平太过客套了。
“兄弟情谊是兄弟情谊,但我该拜托还是得拜托的。”此时大中午的,也不方便饮酒,冯建平只能以茶代酒敬了他一杯。
席间,周围的桌子上也传来议论。
说得都是这段时间南县的动荡,还有张运城等一干人等被抓走的事儿。
那说得可是分外的热闹。
“你们听说了没,那张家可是抄出来好些大团结,张运城这小子才上位没多久,可真会捞啊!”
“呵,这算啥,你还记得原来的王家吗?”有人故意卖关子。
“哪个王家?莫不是....”那人指了指县委的方向。
得到了开始那人的点头:“那王家小姐不是回来了吗?听说这回也被一并带走了,这回可是抄出了比上回还要多的金子啊!你说那王大小姐究竟做了什么啊,比他爸还能搜罗!”
听到这里,林文菊心中一阵激荡。
又有好多金银,好多大团结!可惜啊,她也不是专门干这个勾当的,不然稍稍拿上一些,岂不是又是几座四合院!
哎,叹了口气,这老天爷也不是每天都掉馅饼下来的,她也该知足了。
吃完了饭,林文梅本来准备让小两口住自己家去,就听冯建平抬起头:“不用了大姐,我在家属院旁边招待所开了房间,左右也就一晚上,就不麻烦你和孩子了。”
家里有人住进来,还得收拾房间和被褥,她那个房子也不一定住得下,是以冯建平压根儿就没考虑过要住别人家去。
“啊?可.....”林文菊没想到临了了,他还能有这样出其不意地操作,也是很错愕了。
林文梅见状,也是一笑:“也是,那我也不打扰你们小两口了。”
张秉节对着冯建平也是,同样笑得兴味,让冯建平都不由得挑眉。
“姐,我觉得我有些想两个侄子了,我今天陪他们睡吧!”林文菊凑过去,对着林文梅低声道。
“可别了,以后有的是机会陪你两个侄子,建平就要走了,你们小两口好好说说体己话。”看得出来林文菊有些害羞,林文梅倒是慈爱了不少。
这样,四人的目标一致,都朝着家属院的方向去。
可刚到家属院附近,就听到一个异常尖锐又无赖的声音:“怎么,我儿媳妇住这儿,我还不能进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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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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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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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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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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