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白雪如何安置,这就不在她操心的范围了。
事实也同样如此,白雪被安置到了知青点里,正好和吕知青一个房间。
等吕玉下工回来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表情都有些没控制住。
她一个人住惯了,这下突然来个和她同住的,她属实是有些没办法接受。
“听说来新人啦?”朱娇娇兴冲冲地从外面回来。
白雪站在堂屋里,看着一个皮肤晒得微黄,还挂着汗珠的女孩子冲进来,不由得皱起来眉头。
“你叫什么名字啊?我叫朱娇娇,是市里的钢铁厂的。”朱娇娇难得看到新人,很是热情。
白雪强挤出一个笑脸,勉强伸出手和她握了握:“我是白雪,大队里新来的老师,暂时住在你们这里。”
一句话,就将她和知青们的身份给划分开来。
“新来的老师?大队上什么时候又招人了?”显然,朱娇娇是没弄清楚形势的。
白雪闻言,自然又将自己主动调来支援乡村教育的事儿说了一遍,听得朱娇娇很是嫉妒,那可是她想要却没能有机会的工作呢,这姑娘这么轻易地就来了。
闻言,随后进来的单霞飞上下打量了白雪一眼,看得出,这也是个娇生惯养的,倒也算是豁得出去了。
几个男知青听了情况,本来很是不解这位女同志为啥放着城里好好的工作不要,非要追到这乡下里来,可眼下再看那新来的女同志看严舟的眼神,顿时心中了然。
尤其陈方平,竟还暗地里朝他竖了个大拇指。
倒是秦俊才,拍了拍严舟肩膀:“走吧,半个月没见,看你都又捂白了许多。”
这话说起来倒也没错,虽说师训班也会有军事训练,可毕竟一天也就只花那么点时间,万不能和知青们成日里待在地里能比的,这样一来,倒显得严舟更是白净了许多。琇書蛧
回来的人多了,吕玉的情绪也调整好了,倒也算热情地招呼了起来。
只是,当白雪上了楼,发现一个屋子里只有一张木架子床的时候,也不由得着急了起来。
“这...”
看出她不情愿,吕玉心下也不太高兴。
左右不过一个县城来的,她还没嫌弃要和别人睡一张床呢,怎么就反倒被人给嫌弃了?
“这乡下条件就这样,白老师下来支援建设,怕是要委屈你了。”
闻言,白雪也不好直白地表现出嫌弃:“哪有,既然做好了准备下乡来,遇上困难就都努力克服嘛,只是要给吕知青添麻烦了。”
“哪有,我还乐得有个人和我作伴呢!”吕玉也是会做乖面子的。
“那,吕知青,你能跟我说说着队里的情况嘛,我这初来乍到,对一切都不太熟...”见吕玉示好,白雪立时就打听起大队里的事儿来。
起先,吕玉还是给她介绍这大队里的重点人家,可说了半晌,发现其实人家压根儿对这些就不感兴趣。
倒是话里话外的,将话题往严舟身上引去。
“你喜欢严舟?”吕玉很是直白的问道。
霎时,白雪的脸白了又红。
“你,你也喜欢严舟?”白雪有些警惕地问她。
却见吕玉只摆摆手:“你放心好了,我谁也不喜欢。”
吕玉才不想在这乡下待多久呢,若是将目光放到了这些知青、村人上,她要什么时候才能回城去?
难道,要在这乡下里一直过着苦日子吗?
不过,到底也来了这冯家大队几个月了,吕玉怎么说也算是很能适应这样的生活了。
但,对白雪这样历来娇生惯养的人来说,和人同睡一张床就就已经是她要努力克服的苦难了,真不知道,为这严舟,这以后大队里的日子,她能不能熬过去。
另一边,冯家的气氛就要好很多。
林文菊回去的时候,冯家除了建安也没个大人。
“三嫂!你怎么不托个口信儿呢,我还以为你们要明天才回来呢,都打算明天下去公社里接你呢。”建安一见她,就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也是生怕她哪里瘦了。
“哎,反正都结束了,也就没多逗留了,这阵子县里也忙乱得很。”林文菊解释道。
“小婶!小婶!”几个小萝卜头从后面冲出来,一个个叽叽喳喳地围着她转。
“果真三嫂比我受欢迎多了,前阵子我回来时,可不见他们几个这样。”建安有些促狭道。
“哈哈,他们这哪儿是欢迎我呢,是欢迎我给他们带的糖果呢!”林文菊一边儿往里走,一边儿从篮子里掏出两个油纸包,打给递过去,“喏,走前儿我可是说了,回来就给他们带糖吃呢!”
“小婶!我们想糖,可是也想你咧!”大半个月不见,饶是平日里反应慢慢的贤能嘴巴也变得甜甜的。
林文菊听得高兴,一人给他们发了一块薄荷糖,一块牛皮糖和一个江米条。
见着小孩子眼巴巴的眼神,林文菊才解释道:“小孩子吃多了糖坏牙齿,这些都是给你们买的,小婶儿给你们收着,慢慢吃,听话啊!”
她的话,对几个孩子还是奏效的。
虽说还是眼馋,但也都规规矩矩地吃手里的糖,而且也不出去乱跑眼气别人,显然是深谙好东西就得自家人藏着吃的好处。
这也是她对几个孩子好的原因,不讨厌,也能教。
“嫂子,你回来了,那村小开班也快了吧?支书今天有没有定下什么章程?”见着几个侄儿侄女的样子,建安不免也关切了起来。
“嗯嗯,快了,我明儿个去学校那边看看,估摸着过了九月就可以开课了。”
得了消息,建安也算是放心了,到时候她大侄儿去学校上课,也不用像她小时候那样,走那么远的山路,每天天不亮地就起来赶路,学校里还有自家小婶照料着。
“嫂子,你饿了没,我先给你卧个醪糟蛋吃。”
林文菊本想要拒绝,可肚子里一阵咕咕作响,她脸色微红有些不好意思。
“哎呀,怀着身子就是这样,以前大嫂二嫂就这样,才吃了没多久就觉得饿了,娘也时不时地给嫂子们煮个粥卧个鸡蛋补一补的。”建安笑着解释。
适才,林文菊也点点头,她近来是觉得比以往要饿得快些了。
“行,那三嫂你等着,我去给你做去。”建安说罢,便起身去灶间忙活了。
几个小的一边小口小口地咬着江米条,眼睛笑得眯缝成一条线。
“好吃吗?”几个小的连连点头。
“吃得开心吗?”几个小的笑得见牙不见眼。
“那,这段时间我布置的作业完成得怎么样啦?”
此话一出,几个孩子都顿了顿,接着就想要溜的样子,林文菊就心下了然了。
“行啦,吃完了快去复习复习吧,我下午就来抽问,看看过了大半个月,你们的小脑袋瓜里都还记得些什么!”小孩儿爱玩儿是天性,林文菊倒也没有很严厉,却也让几个孩子生出了些后悔。
小的两个懵懵懂懂的,大的两个才是着急了起来。
嘴巴里塞吧塞吧,也不细细品味糖果的味道了,忙跑去后面翻书去啦。
林文菊看得直好笑。
吃过醪糟蛋,林文菊就有些犯困起来。
建安刚想要劝她去睡一觉,就听着那院子里好像哪里又吵吵了起来。
姑嫂两个动作一顿,不由得对视一眼,心中都很不解。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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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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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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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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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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