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的会议与之前的天行军会议完全不同,出席的人有老有少,但人数却很少。
陈理带头坐下,其他人也纷纷跟随。
“这次会议关系到整个天行寨的未来发展,希望各位积极建言。”陈理看向在座的天行寨各行的代表们。
“天行寨是我们大家的,虽然我是首领,但是各位意见也是重要的参考”
各个代表都是有些拘束和紧张,以前他们只能服从封建官僚的统治,根本没有发表自己想法的能力。
几千年来的封建统治已经让这些人麻木,认为自己就是应该被统治的人,而官僚就天然的统治阶级,他们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也能参与政治。
在他们加入天行寨后,他们也本以为这是一个类似的封建体制,因此也像原本那样地生活,将陈理视作为皇帝,而天行军的军官视作为官僚,虽然天行法让他们感觉这个天行寨很不一样,但是民主还是在他们的思想牢笼之外。
他们中有铁匠、农民、军人、学生,甚至还有商人,这些人有很多都处于社会的鄙视阶级,他们也没有想到过自己有一天能够直接参与政治。
......
一个很平常的一天。
大集体劳动正进行中,已经变成了十分规整的田耕中,张老汉与其他人一样都是面朝黄土,背朝天,汗水从他的脸颊划过,滴落在田地中,但是张老汉却没有丝毫的疲惫感。
站直身体,望向那一片翠绿的稻苗,张老汉那充满沟壑的脸露出一个真诚的笑容,看着自己的成果,想到未来从土地上收获的满满的粮食,从内心中感到自豪。
虽然最后粮食大部分是要充公,内心中有一些难受,但是想到这些粮食以后也是到自己的手中的,张老汉的心情才好了一些,再说天行寨为他提供了这么好的环境,他还有什么不满的呢!
“老爹!”
听到有人在叫自己名字,张老汉将头转过去,便看到自己的儿子正向自己的跑来,他也向儿子走去。
他有两个儿子,一个叫张大毛,一个叫张二毛,两个儿子都是天行军的军士,这也是让他感到最荣耀的地方。
张大毛在黄大虎的骑兵大队中,而张二毛则是任职于刘三刀的长矛大队中。张大毛每天的训练的时间最长,一般只有晚上能够见到,张二毛则就轻松很多,虽然也是很忙,但是依然有时间陪自己。
对于这两个儿子,他一直强调在天行军中要认真做事,千万不要服从长官的命令,随便不要来找自己,免得怠慢了训练和任务。
但让他又气又欣慰的是,两个儿子都十分孝顺,只要一有时间就回来看自己,刚开始他还装作一副生气的样子教训二个儿子,但内心却是喜滋滋的,当他知道天行军会定期放假让士兵会家与家人团结后,他才安心下来。
对此张老汉只是不断在心中感谢着陈理,并且更加努力劳动,甚至每一次收获,他田地的粮食都比其他人多上一成。
“混小子,怎么又回来了,昨天不是刚回来一次吗?”张老汉有点生气,他可不想自己的儿子因为自己而受到惩罚。
虽然天行军对待民众一向很大度,在闲暇时刻还会帮助一些身体不好的老人做事,因此天行军在民众心中一向是十分亲民的。
可天行军内部的规矩却是十分严厉,一次一名士兵因为不小心踩坏了庄稼,就被军法惩戒抽了三十多下鞭子,一连七八天连下地都难。
“爹,这次我来找你可是任务。”张二毛赶紧解释道,他可不想被自己老爹踹上几脚。
“任务?你小子没糊我吧!”张老汉额头皱了一下,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爹,我的亲爹,我怎么敢糊弄你啊!这次真是任务要求的,天行寨第一次代表会议的名单中有你的名字,这次我是来找你去参加会议的。”
听到儿子的解释,张老汉更加疑惑了,他一个种地的农民,参加什么劳什子会议啊,那些东西不是首领那个层次的人才会关注的东西嘛?
“那我要不要去换件衣服啥的,不然被其他人笑话了!”张老汉提出建议。
但张二毛却没有让他回去,而是一把拉住了他的手。
“没时间了,还换什么衣服啊!”
没等他再说什么,自己就被拉着跑了起来。
虽然疑惑,但是出于对自己儿子与首领的信任,以及生活了这么久对天行寨了解,他放弃了发问,而是紧跟其后,向远处跑去。
这样的事情同时发生在天行寨的各处
......
天行铁匠铺。
一位长的五大三粗的络腮胡大汉正在用铁锤敲打着烧红的铁块,而周围的几个人正在旁边用着纸笔记录着什么。
“看好了,每一次捶打的间隙都是有规律的,需要再不断观察铁块的变化。”一道粗犷的声音响彻在这个房屋中,看样子是这位大汉正在教授其他打铁的方法。
“铁师傅的手艺真是巧夺天工啊!”周围一个年轻男子赞美道。
“别拍老子马屁,我铁云最讨厌这种人了,见你是第一次来,就放过你,否则就让你好看!”这名被叫做铁师傅的男子生气地教训道。
被铁云怼了的男子也是满脸羞红,恨不得用脚在地上抠出一个缝隙来钻进去。
看到这名男子这种样子,其他的人也是笑而不语,他们早就知道铁云是这个性子,所以在男子说话的时候,他们都是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铁师傅早年曾经是官府铸造坊的顶级铸器师傅,对于自己的技术一直一以为傲,认为自己有能力,是铸造坊的支柱。
但没到一日,他因为不愿对新来的铸造坊官员贿赂,而且其他人是纷纷巴结,最后被这名官员一脚踢出了铸造坊,因为是被官府辞退,所以其他人也不愿意聘用他,最后太平军造反,他就跟着难民一起出逃。
最后来到了天行寨,在陈理知道他的能力后,亲自去请他担任天行寨的器械部第一任部长,因为他曾经的经历,所以铁云最讨厌那种溜须拍马的人了。
“别走神,看好!”铁云的声音传来。
只见那块烧红的铁块在他的锤打中不断形变,一把长刀的样子已经成型。
众人也被铁云的手艺惊叹到,纷纷集中精神观看。
“不同的铁,有着不同的特性,我们只有根据铁的特性,才能塑造出最佳的铁器!而这些铁的特性,只能靠你自己去摸索了,你们要学的还很多呢!”
说完,便将已经成型的长刀放入淬火液中。
“呲”
再次将刀拿出,长刀已经变了一个模样,长刀修长,刀身没有一丝瑕疵,整把长刀浑然一体,让人一见,便知道此刀是一把少有的好兵器。
将这把已经称得上精品的长刀往众人面前一抛。
“你们好好研究一下吧,然后开始自己尝试打造,不懂的来问我!”
说完,便自顾自躺在旁边的摇椅上,将挂在腰间的葫芦拿出,一打开,就流露出一股酒香,没有犹豫直接就咕噜一大口。
就在铁云舒服躺在摇椅享受了美酒,不时指点一下学徒们的一些错误,就在他感叹生活惬意的时候,一名天行军的士兵来到铁云面前。
看到是一名天行军的士兵,铁云也站起身来,对着来自客气道m.xiumb.com
“不知这位兵爷有何贵干啊!”
听到铁云这样称呼,这名士兵赶紧客气道。
“铁大师,可别这样称呼我,要是被别人听到了,我可是犯纪律的!”
听着这名士兵讨饶的话,铁云也收起戏弄的他的心神,他当然是知道天行军的纪律十分严格,正因为有这样的军队,他才最后答应陈理的邀请,加入天行寨的。
他已经见惯了那些鱼肉乡里的清兵,对此他十分的痛恨,因此他在他见到了天行军军民一体的样子,他就对此十分有好感。
“那你有啥事啊?”铁云问道。
“是这样的,天行寨第一次代表会议需要请人参加。”这名天行军的士兵恭敬说道。
要知道这位铁师傅打造的武器,就连队长都要竞争才能获得,如果把他得罪了,自己的队长还不要扒了自己的皮。
“天行寨第一次代表会议。”铁云慢慢地咀嚼着这个陌生的词汇,感觉分外好奇,不知道这个神奇的首领又搞出了什么东西。
在叮嘱了学徒几句就跟这着名士兵离开了,留下几个学徒在原地一脸懵逼。
......
天行寨后山处
曾经的豪商正在辛苦地开垦着土地,他们已经没有以前那样的趾高气昂了,此时他们都光着脚丫在田地里费力地拔草。
除了他们自己,他们的各自的家眷也是抛弃了过往的骄傲,放下身段,满脸灰尘地忙碌在田地上。
经过这么久的了解,他们也逐渐了解了天行寨的规矩,在这里只要你劳动,那么你就能有收获,在等待王师无果后,他们也接受了现实,开始慢慢融入天行寨中。
他们将自己的孩子送入了天行学院读书,自己则与家人开始自行开垦田地,以劳动养活家人,在逐渐适应中,他们已开始喜欢上这样的生活了。
没有官员的压榨,没有一天比一天高税收,这些原本就是通过自己努力才获得成功的商人,自然没有任何的不满。
并且他的财富依然存在,当然似乎也没什么用,但是这些商人也是可以吃苦的,原本商人便是社会的最底层,如今没有人因为他们的身份而歧视他们,他们也十分高兴的。
与他们相比,那些地主则是一个个十分顽固,他们还是时时刻刻在想着期盼着王师到来,面对这些冥顽不灵的人。原本想与他们一起开垦田地的心思也淡了下来。
这真是一群没有眼力的家伙。
其实这也是必然,商人还好,他们原本就是通过自己的努力获得如今的成就的,他们也经历过困苦的日子。
而这些地主就不一样了,他们很多都是祖上留下的土地,他们凭借这些土地,一代又一代地压迫和剥削农民,以此过着富贵的日子,他们很多都是从小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那受过种地这种苦事啊!
因此他们很多依然是依靠着每日发送的少量食物,保证自己不被饿死。
“谁是朱四海啊?”
一名天行军的士兵来到田地上,向着正在劳作的人问道。
不一会
一个头戴草帽子,身穿短衫的中年男子从田地中走出,男子正是曾经代表豪商地主与陈理谈判的那人。
不过与曾经的他相比,现在的变化就极大了,原本因为常年不劳动的白皙皮肤已经变得黝黑,那双手也长出了不少老茧,咋一看哪还有豪商的样子。
来到这名士兵的面前,将自己卷起的裤腿放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然后很自然说道。
“这位天行军的战士,不知找我朱某人有何事!”
这一瞬间,他仿佛再次回到过往商海浮沉的感觉。
没有理会朱四海的客道,这名士兵直接说道。
“朱四海,第一次天行寨代表会议开始了,你需要参加。”
闻言朱四海楞了一下,这么多年走南闯北,他自然也听过这样的东西,但是这种叫做代表的东西不都是那些洋人宣传的嘛?
当然他虽然与洋人打过交道,但是都浅尝辄止,只局限于生意,对于他们的那些什么政治体制啥的,他就没有太多的了解了。
不过他知道,现在朝廷就是在学习洋人的东西,搞什么师夷长技以制夷的东西。
现在这个天行寨也要搞这样的东西,这个陈理恐怕不是一般人,要知道现在的民众对于洋人都是十分抵制的,虽然知道洋人厉害,但是真正能够深度了解洋人的人可是极为少的。
就连那些大臣们说是十分了解洋人,但实际上都是半桶水,根本没有什么真东西。而如今这个神秘的少年要搞洋人的那一套东西,让他感到格外新奇。
“行!我马上就去。”朱大海回复道。
......
与这三人有类似的经历的天行学院院长——孙海昌就没有这些想法,因为他早就知道这个会议了,在陈理的思想影响下,他原本的封建思想早就破除了。
因此对于这个会议,他是早早就已经来到会议大厅中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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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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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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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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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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