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所有人都以为小妮儿会和地面亲密接触时,一双强而有力的手揪住了小丫头的衣领,直接把人拎起来。

  没有摔倒,所以小丫头立马不怕了,看着把自己拎高高的爸爸,她咯咯的笑了起来:“爸爸,爸爸好厉害。”

  顾文姝被吓了一跳,看到孩子没事,她站在不远处又气又笑。

  刚刚小妮儿若是摔倒了,现在估计是另外一个结局。

  三叔和三婶听到声音跑了出来,本以为出事了,可瞧着黎修然抱着女儿在玩,三宝则是眼眶红红站在不远处看着,三婶顿时怒了:“修然,你不能只顾着抱小妮儿,也要抱抱我们家三宝。”

  顾文姝看着盛怒中的三婶,再看看三宝,顿时明白了。

  她笑着上前把三宝抱了起来,缓缓道:“刚刚小妮儿险些摔跤了,三宝急哭了,是她爸爸把人接住才没有摔地上。”

  黎三婶听了后,只是淡淡看了顾文姝一眼,然后问黎修然:“修然,事情都处理好了吗?那些丢了的钱可找到了?”

  黎修然摇摇头:“没,我们本想回去,可想想派出所的同志待会儿会来,这个时候就不要回去把家里的现场都弄乱了。”他把小妮儿放下来,笑着问:“三婶,我们都饿了,今天能在这里吃饭吗?”

  黎三婶白了他一眼:“你在我家吃的饭还少?”

  “小没良心的。”

  她就只有一个儿子,所以对堂哥家这个三小子向来喜欢,小时候他饿肚子都是来自家吃的。那么多年了,都把这个孩子当成自己家里另外一个孩子了。

  也因为这样,所以这些年里才会在暗地里帮着照顾三宝和小妮儿。

  若没有他们夫妻,这两个孩子经常挨骂,不给吃,能养得这么好。

  大堂哥家的人也许明白自己夫妻不会看着兄妹饿肚子,所以每每到了吃饭的时候就会把孩子赶出来,而孩子妈妈就像是死人一样,想到这些她对顾文姝更没好脸色。

  “正好你明栓哥让人从城里带了一些腊肉和腊鸡回来,我去做一些给你们尝一尝。”她一边朝着厨房走,一边说:“两个孩子已经吃了,我本想让狗剩也在我家吃,小子不愿意,跑回去吃完了再来。”

  黎修然看向狗剩,笑着说:“多谢你帮着照看弟弟妹妹。”

  心里想着,待会儿回去把家里打包回来的肉菜送一个给那小子拿回家明天吃。

  三婶的厨艺很好,腊肉和腊鸡做得很香,顾文姝吃了一碗饭,吃了好些腊肉和腊鸡才放下碗筷。

  看到大厅只有自己和黎修然,她小声说:“我们今天把三叔三婶的口粮都吃了,明儿就要补上,可不能让三叔三婶吃亏。”

  这年头谁都不容易,可不能心安理得去别人家吃饭吃肉。

  黎修然看了她一眼,点点头:“放心吧,我会的。”

  她笑着说:“三婶厨艺真的很好。”

  黎修然嗯了一声:“三婶的爹和哥哥都是国营饭店的厨师,这手艺是家传的,三婶虽然比不上她爹和哥哥们,可比起我们生产队里做熟就能吃的人,三婶的厨艺真的很好了。”

  有得吃就不错了,谁还会去计较味道如何?

  想到这里,他看了一眼顾文姝去,很显然她很在意饭菜的味道。

  这不像一个农村里长大的姑娘。

  他们才吃完饭,派出所的同志就到了,听说他们在三叔家,就有人过来找。

  夫妻两人带着三个孩子往家里赶,正好看到袁连长带着几个派出所的同志在他们家院子里,袁连长说:“你们回来得正好,派出所的同志说要进去看看。”

  黎修然点点头:“我担心会破坏现场,所以就去了我三叔家,你们可以随意进去看看。”

  为首一个年纪大一点的就是派出所的周所长,他让几个年轻的人进去看看,自己则是和里修然聊了起来,还询问了钱放在什么地方。

  黎修然看向顾文姝:“我家的钱都是媳妇放的。”

  所以,你们想要知道就去问我媳妇,因为我也不知道。

  顾文姝很想翻白眼,这家伙还真是会演戏,还他家的钱都是自己放的,她可一文钱都没有拿。

  她看向派出所的周所长,缓缓道:“我房间的木箱下面有一个藏东西的地方,把木箱挪动开就能发现。”

  东西是她归置的,所以她已经把家里有什么可藏东西的地方全都摸清楚了。

  黎修然看了她一眼,看来这女人早就想好说法了。

  很快,就有小同志走出来说:“所长,木箱下面只有一个空盒子,不过我们在另外一间房床底下找到了一千五百元。”

  顾文姝和黎修然两人对视一眼,他们跟着周所长一起走进屋子里,就发现那一千五百元是放在黎修然居住的房间。

  他对周所长说:“这是我带着儿子睡的房间,我媳妇和闺女的房间在隔壁,一千五百元也是放在隔壁房间。”

  一句话,在场的人瞬间明白了。

  应该是派出所的人介入这件事,所以小偷害怕了,悄悄把钱放回来了,只是放错了房间。

  “当初偷钱的人应该不止一个,有人并不知道钱是在哪里偷的。”一个小同志小声说:“所长,现在钱都已经送回来了,我们还要查这件案子吗?”

  周所长看向黎修然:“案子我们会接着查,你娘和大嫂还有弟弟偷你家东西的事已经人证物证都有了,我们肯定是要处理的。”

  黎修然点点头:“按照规矩来。”

  “先关起来,若偷钱的事和他们真的没有关系,依照他们犯的事,是要关一个月,还要被拉出去批判。”

  周所长深深看了一眼黎修然:“当然,你若不追究,这件事可以当家庭纠纷处理,让他们赔你们家钱,然后交给你们大队处理。”

  他知道眼前的人是从战场退下来的,这样的一个人,回来后却要遭受这些,也是让人寒心。琇書蛧

  所以,他愿意卖对方一个好。

  黎修然摇摇头,苦笑:“任何人犯错,都是要付出代价的。”

  顾文姝小声说:“其实,主犯可以严重一点,从犯可以轻一点。”

  黎修然看了媳妇一眼,三个人做的事,现在却要分一个轻重,媳妇这是要黎家老宅的人自相残杀啊。

  周所长则点点头:“的确可以这样,我先带着人去询问一下当时的事,你们好好收拾家里吧。若有什么事马上让人到派出所找我们,我们有同志二十四小时在所里。”

  那一千五百元也被周所长拿走了,说事情查清楚后会还给他们。

  等到他们走了后,黎修然陪着顾文姝收拾房间。

  她看向他,低声问:“你怨我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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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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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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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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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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