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乱喊啊。”爹是能随便乱认的吗?当他转过头,看到小儿子时,才想起来小儿子也出征了,糟糕,把小儿子给忘了。
“诶,是明志啊。”
“你眼里只有二姐夫!”吕明志控诉。
吕德胜有一点点心虚,但这不怪他,谁让小儿子声音都变了?“你声音怎么了?”
“着凉了。”吕明志吸了吸鼻子,闷闷地道,“不过我在船上吃过药了。”
“那你赶紧回家,让你娘带你去给周元华看看。”
“爹,你不和我一起回去啊?”
“我——”吕德胜还没说完,就听到有人在大喊他的名字。
“吕德胜!”
崔春华一手拽着陈定淮,一手拽着詹若水,朝他走了过来。身后还跟着几位夫子的弟子们。
“吕德胜,我们来了。敢不敢来辩一场?”崔春华一开口就是挑衅。
吕德胜两眼一翻,辩就辩,怕你啊。
他堂堂御史出身,在先帝跟前经久不衰的宠臣,靠的就是这张骗人的嘴,不对,靠的是他的机智善辩,帮先帝挡住了多少唇枪舌剑啊。
“随时奉陪!”
“那你之前说的话还算不算数?”崔春华又问。
吕德胜:“什么话?”他说的话多了去了,不说明白点,谁知道他指的是啥?
“你之前放过话,说如果大黎有人能辩赢你,你们平州便不反了。可还算数?”
吕德胜想想,道,“算数。”
闻言,周从光讶异。
韦文骞忍不住道,“吕大人,这会不会太儿戏了?”
陈定淮和崔春华都将信将疑,如此儿戏吗?wWW.ΧìǔΜЬ.CǒΜ
吕德胜给了韦文骞一个不用担心的眼神,然后对他们说,“走,我给你们接风,请你们吃饭!有什么事之后再说。”
吕德胜带着人去了码头边上的小饭馆,直接要了一个雅间。
期间,詹若水将吕德胜拉至一个僻静的角落。
这一幕刚好被眼尖的崔春华看到了,他拉着陈定淮悄悄跟上。
“吕大人,你刚才不应该答应崔春华的,万一你输了怎么办?难道平州真要归顺朝廷?”
现在的平州已经自成一方势力,凝聚了那么多人的心血,肯定不能因为一场辩论就输掉。
吕德胜给了他一个眼神,“你觉得我傻吗?”
话题跳跃得太快,詹若水有点摸不着头脑,吕大人应该不傻吧?于是他缓缓摇了摇头。
头摇得那么慢,还是怀疑他傻呗?吕德胜心里嫌弃他头摇得不够利索,“所以辩论输了就输了呗。平州该如何还如何。毕竟平州又不在我手上,他能拿我怎么办?”
詹夫子听得瞠目结舌,“你——你——这不是骗人吗?”
“我没骗人啊。”
这么理直气壮,詹若水词穷了。
一旁的偷听的崔春华直接气炸了,他当时就跳出来了,“吕德胜,好你个无耻之尤!”
陈定淮也不赞同地看着吕德胜,赌约不作数,他直说好了,他们又不是不能理解。
吕德胜理直气壮,“你自己不调查清楚,就找人赌,这怪我咯?”
“你什么意思?”崔春华不善地道。
吕德胜直接将人拉到窗边,指着眼前的一块田地,说道,“比如这块田是张三的,你却去找李四,说要和他拿这块田打赌,你说李四赌不赌?”
“那李四当然赌啊,赌赢了还能赢了你的赌资,输了他也没损失,因为这地又不是他的。”
吕德胜就差明说了他现在就是那李四!
詹若水陈定淮面面相觑:好有道理,我等竟无言以对。他们发现了,耍嘴皮子,他们真的比不过吕德胜啊。
“你——你不要脸!”崔春华气死了。
“你好歹也是平州之主吕颂梨她爹。”
吕德胜撇嘴,他又没说他不是,但他做不了女儿的主是事实。
“父债子还,天经地义。”
吕德胜掀了掀眼皮,懒洋洋地道,“行啊,咱们就来辩一场,如果我输了,你去问她要。”看她是把平州给你,还是把你给灭了。
“好了好了,别吵了,饭菜上来了,咱们先填饱肚子再说!”詹若水和陈定淮打着圆场。
吕德胜:“行,那就先吃饭,吃完之后看看你们想住哪里,安顿下来之后,我再带你们到处逛逛。”看看他们美丽的大平州!
……
长安十里外,一支将近千人的队伍从南边过来。这支队伍不是别人,正是谢氏一族和赵氏的族人。
“老夫人,夫人,前面就是长安了!”
赵郁檀神色有些许恍惚,时隔四年,他们再次回到长安城。
离开的时候,他们是阶下囚流放犯,归来时,却是衣锦还乡荣归故里。
马车里,罗氏帮赵郁檀理了理衣裳,叮嘱她,“娘和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女婿这样,从头到尾,不离不弃,已经是很难得的了。所以到了长安,你别再和女婿闹了。咱们做女人的,哪能一点委屈都不受呢?”
“女婿是个有远见和有本事的,你应该努力努力,抓住他的心才是。”
赵郁檀闻言,扯着嘴角笑了笑,抓住他的心?他的心里没有情情爱爱,只有权力事业,怎么抓?
说话间,他们的马车进了长安城后,就往东城区驶去。但却在半道上遇到一支迎亲的队伍,对方也要拐道进入崇文街。
对面队伍立即有个管事模样的人跑过来和他们打招呼,商量着能不能让他们的迎亲队伍先过。
谢老夫人和赵郁檀的车驾就在最前方,对方迎亲队伍的阵仗不小,他们刚回长安,本想让一让,与人方便的。
恰好就听到那管事称他们是大理寺少卿王元之子王善存的迎亲队伍,赵郁檀和罗氏顿时就想起当初王家对四弟赵彬落井下石的事。
新仇旧恨加起来,赵郁檀在马车里扬声道,“马车怎么还不走?耽误了入宅吉时算谁的?”
王彦身为男方的接亲长辈,管事过来不久,他也跟着过来了,此时听到这话,制止了管事继续往下说的话。
谢湛刚被封大黎兵马大督都,风头正盛。
他们王家没必要这时和对方杠上,于是让队伍让了路。
“老夫人,夫人,对方避让了。”
谢氏一族和赵氏的马车毫不客气地先走了。
这事报到了王夫人耳中,王夫人挺不高兴的。
今儿个是她儿子王善存成亲的大好日子,对于迎亲队伍走的路线,他们是规划过的,有些不好走的路段,他们王家还特意去打了招呼,就为了顺顺当当的。
可这一切都被从南地回长安的谢赵两族给坏了。
王夫人捏着鼻子在心里嘟囔了一句,真是晦气!
也不知道他们神气什么?谢湛再厉害还能比人家割据一方的吕颂梨他们还厉害?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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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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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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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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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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