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府组织服役的民众开挖水渠沟渠、修路拓宽官道、修筑城墙……
整个平州目前大型的基建项目暂定这三项。
其实这三项都挺耗费民力的,却又不得做,只能一项项进行,最先安排的徭役就是清理水渠沟渠。
清理沟渠,这一次包括清理河沟底渠底的淤泥,以及铲除沟渠两边的杂草等等,目的是将原本的沟渠拓宽以及加深,方便引水排水。
如此一来,既能方便灌溉农田,同时也是预防洪涝灾害的一种有效力的手段。
每一条沟渠在清理前,都会事先在上游处将水流入口堵住,等沟渠的水流得差不多了,才开始组织人手去清理。
沟渠的水一干,他们还能捡到很多大大小小的鱼儿。
这些鱼儿会统一送到临时伙房处,统一处理。这些鱼或和豆腐一起熬成鱼汤或者放点盐煎得焦干焦干的,他们吃晚饭的时候一人分个一碗鱼汤或者一勺鱼干。
这是所有来服役的汉子们最期待的时候,会让他们感觉到很幸福。
吴启是襄平人士,同时也是辽东书院的优秀学生。
去年平州三郡盘火炕调用了大量的匠人手艺人,这事的推进和完成需要不少官吏引导以及辅助。当时辽东郡基层人手不足,征调了一些辽东书院的优秀学生前去帮忙。
他也去了,因表现优秀,还得了奖励。
今年官府修沟渠河渠,依旧缺人手。他们去年那批学生,大部分人,这次同样被征调来帮忙。
比如他,就是这次的监工之一。
看到壮丁们开始干活了,吴起赶紧道,“这些河沟河渠河塘的淤泥都掏一掏,掏上来的淤泥统一放置。”
每一段河流河渠都圈出来一块地方,给他们堆放淤泥的。后面更会安排人来翻晒淤泥。
铲子畚箕扔下去后,岸上的壮丁们有三分之一人下去了,另外三分之一在清除杂草,最后三分之一负责运送淤泥。
壮丁们一边哼哼哈哈地干活,一边说道,“今年的活还挺费劲的。”
“官爷们不是说了吗?这些沟渠弄好了,吃水深了,以后灌溉农田更方便了。万一发大水,也能更快排水。所以费劲就费点劲吧。”
“吴监工,这些淤泥是不是有用啊?”底下的汉子笑问。
吴起正帮着将一畚箕的淤泥提上岸,听到问话,没好气地道,“你管呢?让你们干活就干活,问那么多干啥?!”其实他也不太懂,反正这些淤泥是司仓参军郭大人指明了要的。
这淤泥确实是郭春生指明了要的。
吕颂梨很清楚,这时候的收成不高,农作物长得不好,和肥力不够有很大的关系。
这时已经有农家肥沤肥的雏形了,但尚未完全推广开来。再者,农家肥也不太够。
淤泥富含有机质,适当地处理后,可以转化为高效的肥料,借给植物所需的营养元素,还可以改良土质、促进微生物繁殖和提高土壤肥力。还有山上的腐土,含有腐殖质,富含有机肥,也是一种土壤改良剂。
这些吕颂梨都告知郭春生等人了,而且去年他们就在实验了,确实能增加农作物的收成。
今年反正都要清河道渠道的,郭春生干脆就让人大量收集淤泥。
老百姓们在忙着春耕,然后努力服徭役的时候,原本在辽东郡开设的各种作坊,也都纷纷派出人马前往平州其他三郡,甄选合适的地址开设分坊。
总的来说,平州进入平衡发展期。
吕颂梨致力于构建平州自我系统内循环,武装自己。
她这是未雨绸缪,如果未来平州被封锁,那也可以尽可能地实现自给自足。
此时,辽东商会的分店也陆续在一些地方铺设开来。
而且因为所售卖的货物要么是物美价廉的,要么是独一无二的。偌大的蓝海市场,仅被他们一家所占。所以生意是红红火火的,大把银子搂回来,运回平州,给平州输血。
平州的老百姓身处高速变革之中,也是最能感受到平州变化的人,其中又以辽西郡的老百姓感受最明显。
辽西郡,义县,榆树村
刘大娘和老姐妹在村中第一个路口分开了,两人各回各家。
她刚推开大门,就看到大儿媳在晾衣服。
刘大嫂见了婆婆,立即打招呼,“娘,您赶集回来了?”
刘大娘笑道,“东西买完就回来了,今天捡了这么些菌菇?”
刘大嫂答道,“是呢,都晾在这了,下午我再去捡一些。”
菌菇木耳等山货晒干了可以换钱,他们可以卖给辽东商会粮油店,或者等辽东商会的人来村里统一收购。
这些菌子菇子都是官府的人,带他们去山上辨认过,确定无毒能吃的。
“你爹呢?”
“爹他去了村口,您回来没瞧见他?”这段时间她丈夫去服徭役了,小叔去了县里干活。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事忙。
“你爹这人,天天都得往村口跑几趟,村里盖个私塾,他比自家盖房还上心。”刘大娘嘀咕。
刘大嫂笑,“那不能。”
村口在建私塾,这私塾是他们榆树村和几个村子联合起来一起建设的,官府答应出一半的钱。
他们榆树村因为地理位置好,私塾的选址就选在他们村村口。
这事一定下,他们几个村的村长以及有威望的老人一起开过会,约定了他们几个村的每家每户,有钱出钱,有力出力,一起努力将私塾建立起来。
村里像她公公这样的老人,每天都要去村口溜达溜达,顺便搭把手,帮点小忙什么的。
“你小妹呢?”
“在屋里呢,她可能有点不舒服。”
“我进去看看。”刘大娘提着篮子没进她和老头子的那间屋,而是去了边上的小屋。她早就惦记着了,这回去赶集,也是给闺女买东西为主。
“娘——”刘大妮正在屋里躺着,肚子隐隐的不舒服,见她娘进来连忙唤了一声。
“还是很不舒服吗?”
“有点。”
“那一会我给你熬一碗姜汤喝。”刘大娘说着,就去翻篮子,“我刚去了镇上辽东商会的粮油杂货店买了一方纸回来,喏,你拿去垫一垫。”
刘大妮脸一红,接过了。
近来,辽东郡那边的造纸坊弄出来两种纸,一种是黄褐色的侧纸。
侧纸不贵,一文钱一捆,厚厚的,切成四四方方的,一家三口省着点用,能用一个月了。她觉得比侧筹好用多了。
另外一种比侧纸质量好一点的刀纸,颜色偏绿。她听说,这种绿刀纸是专门为女性癸水研发的。琇書網
刘大妮侧着身子,取了一张厚厚的刀纸,往月事带里塞。
刘大娘忍不住念叨,“你算是赶上了好时候,以前我们都是往里塞草木灰。偏你大伯娘说草木灰不干净不卫生,让我给你买绿刀纸。”
也就是吕大人上任后,他们这些老百姓挣钱的机会多了起来,不时有生钱进手,他们才舍得这样花钱。
刘大妮心想,她喜欢现在的日子。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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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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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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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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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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