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丛文出手的速度是很快的,朱二叔赶过来的时候,粮仓基本已经被搬空了。
“丛文,你这是干什么啊?”
朱丛文一见他二叔来了,赶紧将人拉到一旁,解释了一通,不过他依旧没说自己在别人的地盘里发现了金矿,正努力让那个金矿变成自家的。只说发现了一个商机,是一笔稳赚不赔的买卖。
朱二叔一听,直觉侄儿是不是被骗了?
“二叔,侄儿虽然没啥本事,但也不是那等自命不凡之人,清楚自己有几斤几两,要不是这次的机会真的很好,侄儿也不会敢拆借二十万两去搞。二叔,你就信我一次。”
朱二叔闻言,想了想,他这个侄儿确实如他自己所说的那样,以前从来不这样的。或许,真的如侄儿所言,他发现了一个能挣钱的买卖?
而且朱二叔觉得,不管是什么买卖,一个月搞下来或许会赔一点,再怎么样也不会赔光二十万两。大不了等赎回时间到,侄子拿不出二十万两时,他再贴补点,把粮食赎回来就是。
朱二叔这么劝自己,但是他还是想劝一劝自己的侄儿,“丛文啊,这粮价明显还在往上窜,咱们守着粮食就能赚钱了,如果能不折腾就不折腾啊。”
这些粮食抵押出去,换回来二十万两,明显是亏的。
现在南地另外几大世家,对他们朱家可是眼红得很。wWW.ΧìǔΜЬ.CǒΜ
朱丛文心想,笑话,粮价是上涨的没错,但上涨的速度,能比得上他在金矿挖金子的速度?而且,一个月内他必将粮食赎回,到时粮食上涨的溢价的部分,还是他们朱家的。他要两头吃!
“二叔,你就放心咯。这事你千万别告诉老头子,我要给他一个惊喜,让他看看他儿子出息了。”
……
谢湛在一个个已经完成的计划上打上勾。
他一直让人留意着朱丛文那边的动静,当他发现朱丛文为了弄这二十万两,竟然动用了朱家两处粮仓的粮食时,眉头微微一蹙。
让人一查,才得知嵇无银回南地了。
到了嵇无银这个层级,他的行踪向来都是保密的。
若非嵇氏商号和他的计划沾上了关系,若非他有心,一直让人留意着,嵇无银私下秘密前往辽东郡的事,一般人都注意不到。
谢湛察觉不对,再仔细深挖,就发现了嵇无银和薛诩的关系。
这个发现,是偶然的,也是必然的。
俗话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他之前派往辽东郡的人一直在收集着吕氏父女明面上的资料。
薛诩这人和吕氏父女不搭嘎,像是平白无故地冒出来的。而且他是在吕德胜外放后出现的,一出现,就是侯城主簿。这人的身份明显不简单。
薛诩的身份不难查。
谢湛掌管的情报收集这一块的人员里有陈家的老人,他有了怀疑之后,便将老人派去了辽东郡,陈氏的老人认出了薛诩正是他们之前的薛广贤。
他选择在嵇无银北上的时候,启动计划,一来是时机到了,二来也是想趁其不备,将其拖进来。
当然,他的计划里,嵇氏商号不是在他必须狩猎的猎物范围。但嵇氏商号要是犯蠢,让他逮着机会,他也不会手软就是。
现在看来,姜还是老的辣。嵇无银能做到南地首富,为人显然比他大儿子要谨慎。
谢湛心中不免遗憾,嵇无银要是晚两天回来就好了。
不过既然嵇无银身上没有找到漏洞,就先放一边,而且他回来了,也不是没有可利用之处。
谢湛眼波一转,他执笔,在自己的计划书上缓缓添加了一笔。
此时的谢湛在努力地做蛋糕,却不知道有人已经偷偷地吃掉一块儿了。
辽东郡,侯城,杨家打铁铺
打铁的大屋子,七八扇门全部都打开了,几个火炉都在烧着。
大热的天,小杨铁匠光着膀子,抡着铁锤,哐哐哐地打着铁,汗水一滴滴地往下淌着。
他带的几个徒弟,和他一样,不敢懈怠。
暂歇的功夫,他来到院子里,摇起一桶井水,舀了一勺,就要仰头牛饮。
却被从外面进来的老杨铁匠一手拍开,“不许喝井水!旁边不是有凉茶?”
“爹,这个天喝井水凉快。”打铁太热了,从打铁房出来,没有比一碗井水更能解渴的了。
老杨铁匠瞪了他一眼,他悻悻然地放下水瓢。
以前他都是直接喝井水的,来到侯城后,他爹听信侯城的宣传,说水里有他们肉眼看不到的虫子病毒啥的,号召他们这些民众要将水烧开了喝,不要喝生水。
一开始有人信,有人不信。
直到辽东商会的铺子再次开张,这次人家不卖平价粮了,改卖一种叫宝塔糖的,说是能治孩子肚子里的虫子的。
据说,但凡孩子有以下症状的都可以买来试试。比如孩子长期消瘦,精神烦躁,没胃口,经常呕吐,皮肤会出现瘙痒的,睡着的时候会磨牙的,肚脐周边时常疼痛,有时还会突然地右上腹会绞痛的。都可以买来给孩子吃吃,价钱不贵,一文钱一颗。
能治虫的糖,一颗糖一文钱,确实不贵。去药堂抓副药,远比这贵多了。
近期侯城干活的机会多,肯吃苦的,不少人都挣到钱了。便是没有挣到钱的,侯城一派生机勃发的景象,没有让民众感觉到生计艰难。况且这事关孩子,很多人都舍得掏出一文钱来买宝塔塘。
当他们购买的时候,发现这宝塔糖同样是限购,想买宝塔糖给孩子们驱虫,可以,拿户籍本来,用上面的孩子名额来购买。想给亲戚买?也行,但是这价钱就不一样了,非辽东郡本地户籍的,一律五文钱一颗。
辽东商会解释了,这宝塔糖卖一文钱,他们是亏着给老乡的。但卖给别人,肯定要赚钱的。
有了上次的平价粮打底,这宝塔糖一沾上限购,老百姓就下意识觉得这是好东西。
特别是效果出来后,更加加深了他们这种认知。
第一批买了宝塔糖的,随手就把糖给孩子吃了。
这宝塔糖的驱虫效果也是杠杠的。
第二天,有不少孩子哭着喊着找大人。大人们看到效果,也都惊呆了。然后一边帮孩子们处理,一边交流感叹这宝塔糖的效果。
然后,不少人一窝蜂地拿着户籍本赶去买药了。
一想到某些画面,小杨铁匠默默地端起旁边一海碗沁凉的茶水吨吨地喝了起来。
然后他一眼看到他爹拿进来放在脚边的东西,小杨铁匠问,“那边又要东西了?”
“是的。”
“这一天天的,没个消停。”小杨铁匠嘀咕。
来了侯平后,就最开始那段日子好过。最近不知道怎么的,怎么就有打不完的铁?对方要求的东西还精细,他还不能完全交给徒弟,关键之处他得盯着,有时还要亲自上手。
“你在嘀咕什么?”老杨铁匠瞪他,这瓜娃子,太不尊重衣食父母了。
迫于他爹的淫威,小杨铁匠连忙道,“没嘀咕什么!爹,东西我来拿,保证尽快弄好给他们送过去。”
老杨铁匠总算满意了。
小杨铁匠端详了脚踩打谷机的滚心、齿轮、轴承部分,心中暗道,还好还好,这玩意不难打,不然弄这么大一块头的精细玩意,会要了他的命的。
于是他吆喝道,“小的们,干活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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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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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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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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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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