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平和刘贺山看着新鲜出炉的和平条约,至今都不敢相信,
他们这个勉强凑起来的五人谈判团,竟然真的和鲜卑签下了三年的和平条约。
不是他们变厉害了,也不是鲜卑变弱了,而是新来的吕大人太强了。
如果他们生活在后世,就会知道一个词,叫carry全场。
旁边的乐桂才喝着茶,整个人却在走神中,他同样没想到这事竟然真的被吕德胜给办成了。
这时,侯城这边负责接收马匹的小官吏进来了,“大人,鲜卑给我们送来的十五匹马虽然是战马,但都是母马,且品质应该是鲜卑那边最次的。”
陈平和刘望山对视一眼,心中叹气,果然,鲜卑那边的人也不傻。
其中以乐桂才最为失望。
一直以来,鲜卑为了保证他们骑兵在战场上的优势,对自家战马都是严防死守的,马匹对大黎是禁止售卖的。鲜卑王庭对马贩子私自售卖马匹的行为也是严惩不贷的。
一般能出售给大黎的马匹都是动过手脚的,无法产下优良的下一代,导致大黎这边是又气又无奈。
对此,吕德胜倒是无所谓,用女儿的话来说,这次搞不到,下次再搞就是了。
只要锄头挥舞得足够勤快,没有挖不倒的墙角!
吕德胜的乐观感染了乐桂才几人。
往好的方面想,这些马匹品质次是次了点,也是相对鲜卑血统优良的战马而言的,而且至少没被动过手脚。如果能找到质量上乘的公马与之配对,产下的下一代马匹质量应该不差。
外事解决,接下来就是解决内部矛盾了!
陈平刘望山几人面面相觑。
他们已经收到消息,他们的刺史大人已经组织人将被堵的那一段官道给疏通了,正在赶来侯城的路上。很显然,这次他是来兴师问罪的。
“吕大人,你可有什么章程?”
“先不忙这个。”吕德胜在思考该怎么向朝廷邀功。
见他不上心,陈平不由得提高了声音,“吕大人,你真不怕刺史大人生气啊?”
其实他们想说的是,你真不怕刺史大人问罪于你?
“他有什么好生气的?”吕德胜不以为意地说道。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的?你欺上瞒下,越权擅权——”
“你们说这个啊?这次谈判虽然是我力主的牵头的,但他身为平州刺史,也能分润到功劳的,为什么还要生气?”
当然,最大的功劳他必须揽到自己身上,这是毋容置疑的。闺女那么费神费力地谋划,最大那颗果实必须是自家的!
“还有,你们也有功劳,等我稍后上表朝廷,为吾等表功。”
这回轮到陈平和刘贺山等人说这句话了,“大人,这个先不忙。”你不将刺史大人和郡守大人的问题解决了,他们不敢领功啊。
出息!吕德胜无语地看着他们。
那份签署好的和平条约转了一圈之后,再次回到吕德胜手上。
吕德胜看了半晌,一拍桌子,“来人,张榜!将此次谈判成果全城张榜,告知于民!”
“是!”
说做就做!底下的人赶紧去誉写红榜去了。
吕德胜和乐桂才他们说,“咱们取得那么大的成果,必须张榜!以安民心!与民同乐!”
乐桂才三人对视一眼,摇了摇头。
心大还是你心大!
张扬还是你张扬!
吕德胜,你可以的。
侯城的差役一共在侯城贴了五张红榜,整个县城东南西北四处外加县衙外一处,每贴一张一路都是敲锣打鼓去的,并且每张红榜旁边都安排了人唱读。
这热热闹闹的场景,吸引了不少老百姓聚集过来。
等老百姓们听完差役的唱读后,忍不住议论开了。
“鲜卑人走了,是真的吗?”
“是真的,我亲眼看到他们撤离侯城边境了。”
对鲜卑人来说,这会正是春牧时期,他们会不断地转移居住地,往水草丰茂的地方迁移放牧。若非此次拓跋连小王子被捉,他们也不会在这个季节就驻扎在侯城边上。
“这红榜上的意思是这次不会打仗了?”
“不会打了,不止这一次,接下来三年,鲜卑人都不会南下了!”
“这是真的吗?”
“是真的,鲜卑大王子都在和平条约上签字了。”琇書網
“签是签了,但鲜卑人讲不讲信用的?”
“那肯定得讲信用的。这次的和平条约,不仅拓跋大王子签字了,还用了王族大印。这相当于鲜卑可汗都答应了。他们不守约的话,不要脸的吗?而且这合约也就三年而已,时间又不长。”
“真好,这三年我们再也不用担心鲜卑人会打过来了。”
“这次多亏了吕大人啊。”
“是啊,他刚来上任,就为侯城做了这么大一件好事,真是一个好官啊。”
“你们知道不,这个和平条约里,吕大人还特别弄了一条补充条款,条款上写了,要求鲜卑三年内不得骚扰入侵平州四郡,特别是咱们辽东郡!”
“这是啥意思?”
那人清了清喉咙解释道,“这补充条约的未尽之语,就是相当于吕大人对鲜卑大王子说,你们鲜卑三年内不得南下,如果实在要毁约南下,也不要在平州四郡特别是辽东郡作乱!”
“啊?还能这样吗?”
“当然,这是因为此次谈判是由咱们侯城县令吕大人主持的,这个补充条约也是他为咱们平州四郡为咱们辽东郡争取到的。”
“不是,如果人家鲜卑都要毁约了,还会管毁一次约还是毁两次约吗?”
“话是这么说,但这合约对鲜卑来说好歹是个两重约束。他们要是敢在这三年里骚扰入侵我们辽东郡,那就是二次打脸!你觉得他们自己抽自己一次嘴巴子好,还是抽两次好?”
“有道理。看来这未来三年,我们平州辽东郡是最安全的!”
“就是这么个意思。”
“那我写信给我舅舅,告诉他可以带着家人回来了!”
“那我得写信给我大姨,让他们从辽西郡搬到辽东郡来。”
“我写给我大伯,让他赶紧回辽东郡老家来!”
“写信太慢了,我过两天亲自去玄兔郡接人!”虽然同属平州,但到底不如辽东郡安全!
县衙边上,吕德胜和陈平刘贺山等人就在边上听着老百姓们的讨论。
“旦啊,吕大人这一招使得好。”陈平和李旦咬耳朵,悄悄感叹,“真是水军请得好,事情进展妙。”这悄悄话的声音有点大。
什么水军?他这是请来专门给老百姓解读政策的,才不是水军呢。吕德胜坚决不承认。
红榜下,有老百姓大着胆子上前问一旁守着的差役,“大人,我家还有一挂爆竹,能不能拿到县衙来烧?”
“我家也有,也可以拿来。”
“稍等,我去请示一下咱们县令大人。”
对于老百姓们的请求,吕德胜当下拍板,“今天是个好日子,爆竹烧起来!敲锣打鼓舞狮队,安排起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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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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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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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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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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